386 尾聲5我想你欠我一點（方昊1）
丁荷離開之前和思諾吃了飯，雖然不至於傷離別，但終歸不舍，這麽多年，因為有了彼此，榕城成了她們的第二故鄉，有了家的感覺，就這麽離開，終究有些遺憾。
“其實你可以留在榕城的，我這邊可以幫你介紹工作。”
思諾還是忍不住勸了一句，丁荷搖頭：
“榕城這個地方太大，容易遇到熟悉的人。”
榕城是緊挨著海城的大城市，還有羋瑤與韓雲飛在這座城，丁荷懶得遇見不想看到的人，去意已決，思諾不再多勸。
“我們那兒是小縣城，悠閑的很，憑姐這姿色，找個飯票過一輩子還是容易的。”
思諾知道丁荷說的瀟灑，實際上會不會那樣選擇，還未必，但還是提醒她，找個真心喜歡的，愛情過去，就要翻篇，不能為著遠離我們的人和事而改變自己，但是我們會用時間來複原自己。
“放心吧，現在世界那麽小，隨便走走就到了，想你的時候我就回來看看你，咱們隨時保持聯係。”
丁荷離開榕城，思諾正式搬家去了陸鴻漸的榕城國際中心，於家人在陸鴻漸的邀請下去了她和陸鴻漸的家，雖然說於家的日子一直不難過，住的也是別墅，但和陸鴻漸的住處還是不一樣，於家因為有孩子，客廳裏隨處可見孩子的玩具，就顯得別墅不夠那麽整潔，也顯得擁擠了一些，不像陸鴻漸的家，一切井然有序，帶著一種冷淡的味道，有點兒像他的人一樣，蘇桂蘭一輩子的家庭主婦做慣了，到了女婿家裏，有些局促，於正海也是，陸鴻漸給他們倒水，還有些不適應。
陸鴻漸讓他們當在自己家，但還是有些放不開，包括於鬆濤和劉美美，思源都有些不太適應，也有些恍然若夢，夢想成真的感覺，因為在這之前，他們也不敢幻想有這麽一天，還可以看到思諾嫁人生子。
倒是兩個孩子進了陌生的地方，有些好奇，思諾給他們準備了玩具，兩個小家夥立刻如無人之境的自娛自樂起來，滿屋子的跑，起初劉美美還有點擔心，但看陸鴻漸的臉上不是不高興。
思諾翻冰箱，發現水果沒有了，和陸鴻漸說。
“我打電話讓芳姐送過來。”
陸鴻漸轉身去打電話，讓多買幾種水果，中午家裏人多，讓她也多準備一點食材，那頭芳姐領命，掛了電話之後，還是和陸老太太匯報了一下。
“說是在家招待吃飯，還有孩子，大概七八口人的樣子。”
對於在陸家工作了多年的芳姐而言，即使是七八十人的飯菜她也能做出來，隻是這種情況很少有，芳姐猜到了陸鴻漸說的招待的是什麽人，就習慣性和陸老太太匯報了一下，這事她夾在中間挺為難的，不打報告吧，得罪陸老太太，打報告吧得罪陸鴻漸，雖然芳姐清楚陸鴻漸不會和她一般見識，但是自己覺得遭罪。
陸老太太似乎和往常一樣，聽芳姐這麽說，也沒有什麽大變化，隻是臉上沒多少笑容，有些落寞。
“人說女生外向，這男孩子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
老太太說這話的口氣，芳姐怎麽也聽出來了有點兒失落和不平衡了。
這話芳姐不知道怎麽接，好在安楠陪陸定中去醫院複檢了，每次麵對陸家這三位東家，芳姐都有些糾結，總想勸一句，又覺得自己雖然不是舊時代的保姆下人，但也不好亂說話。
“你過去吧，該什麽幹什麽。”
陸老太太發話，芳姐便趕去榕城國際中心，平時陸宅的司機魏叔也送芳姐過去，這次還陪芳姐去了超市，買了兩大包的食材幫她提上樓。
蘇桂蘭看到司機和芳姐都來了，連忙起身，雖然說芳姐一個人也能搞定，蘇桂蘭還是過去幫忙，芳姐推脫不得，就兩個人一塊兒做飯，於鬆濤和思源，美美看電視，逗孩子，陸鴻漸則被一個電話叫進了書房，思諾則負責水果。
範洋洋被判給了思源，之前和思諾討論過改姓氏的事情，準備以後洋洋就叫於洋洋，但是名字不是隨便改的，好在鄭律師當時考慮的周道，連孩子姓氏更改的同意書都讓範江簽了，所以，思源準備過兩天就去改姓氏，洋洋還不到五周歲，對於姓什麽還沒有概念，好在和範江也不是感情那麽深，倒是沒有追著要爸爸，但是對於男性長輩的依戀還是有的，起初，她追著舅舅於鬆濤玩，後來於鬆濤和劉美美被人喊著開黑玩王者，怕帶壞孩子，思諾把洋洋叫過來，給她吃水果。
“給外公吃。”
於正海幫不上什麽忙，就和於小豆玩，洋洋把剝好的橘子瓣兒送到了於正海嘴邊，又分給了於小豆一個，然後分給了思源一個，看著舅舅和舅媽忙，然後靈機一動就跑向了書房，思源見了嚇一跳，想喊住孩子，思諾讓她不用緊張。
書房的門本來就是虛掩的，陸鴻漸和那邊聊到後麵基本上就是客氣話，房門被推開他沒感覺到，等聽到了有跑步的聲音轉頭時，就看到洋洋拿著橘子仰著小臉和小手，眼底裏帶著期待的看著他。
孩子吃東西不可能像大人那麽幹淨，手指上還粘著汁液，見他打電話，也不開口說話，就舉著手等他拿。
陸鴻漸眼眸低垂，那裏麵就漸漸溫柔，伸手接過了橘子瓣兒，和那頭掛了電話，把橘子放入口中。
“甜不？”
“甜！”
孩子滿臉歡喜，陸鴻漸把手放在了她的小腦袋上，撫摸了那柔軟的發絲。
“叔叔，我喜歡你。”
這已經不是洋洋第一次說這樣的話，陸鴻漸聽了卻是比第一次悅耳得多。
也在這時電話又進來，林駿說有份文件進來，讓他看看。
陸鴻漸開電腦，洋洋就像小尾巴似的跟著，但身高有限，陸鴻漸坐在辦公桌前，她隻能站著。
思源見女兒半天沒出來，就看了思諾一眼。
“我看一下。”
思源起身站到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陸鴻漸坐在書桌前看電腦，範洋洋也有一把椅子，坐在旁邊看。
“叔叔這個是什麽？”
“這個是數據圖！”
“像樓房，紅的，綠的，我們老師教我畫的就是這樣的。”
“嗯，這是數據樓房，高的表示裏麵的東西多，矮的表示少。”
思諾看思源眼珠子瞪著看，忍不住走過去看了一眼。
“幹什麽呢？”
看到陸鴻漸和洋洋坐在書桌前，有些驚訝。
“在教她看圖識數據。”
陸鴻漸說的一本正經的，可是明顯是一句玩笑話，思諾看出來一大一小還挺融洽，就讓他們繼續。
芳姐忙碌中看了客廳一眼，看到陸鴻漸和洋洋坐在一塊兒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時，多少有些稀奇。
餐桌旁，洋洋直接和陸鴻漸坐一塊兒的。
芳姐回去的時候，總覺得心底裏像是揣著個大秘密似的，陸鴻漸和於家人相處的很好，和孩子也相處的不錯，好像突然見接了地氣，看著蠻好的。
晚上思諾睡覺的時候，陸鴻漸摟著她，有些感歎：
“我現在覺得頭胎是個女孩也不錯。”
思諾知道陸鴻漸是被洋洋這個小迷妹討好了。
“你別被洋洋迷惑了，她就是看到好看的男明星做的廣告，也要看兩遍，小時候看電視裏的宋小寶，嚇哭了。”
“.……”
隔天，陳東那邊給了陸鴻漸查到的消息，說是已經查到了方昊的聯係方式，在雲南某地執行任務，據轉述，說是方昊不方便聯係。
“也有可能是方昊不肯聯係。”
陳東接電話那頭，負責的人透露了這麽點意思。
“嗯，知道他的情況就行。”
要不要和思諾回複，這個不能勉強，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樣，誰的恩，誰的仇，已經說不清楚，陸鴻漸對方昊這個人不可能喜歡，但他不想讓思諾背著這份包袱，所以才會這麽做。
如果是一個男人讓你去詢問他前女友的情況，隻怕任何女人都沒有那份大度，思諾知道自己不能要求陸鴻漸更多。
“隻要他過的好就行。”
之前擔心方昊會挺不住，會因為她的變心而心生絕望和陰霾，但想想，如果自己一直帶著這種負疚，對陸鴻漸本身就是一種傷害。
雲南邊境的一個縣城，緝毒大隊的根據地，大隊長在開會，到了後麵解散，詢問大家都明白自己的任務了沒有，眾人喊明白，方昊也喊，但是大隊長看出來方昊心不在焉。
“行了，你們都出去吧，方昊留下來。”
幾個人友好的朝方昊微笑，出去，相處這一段時間，在隊友們的心底裏，方昊是一個聽話的好搭檔，隻是不怎麽合群，雲南這邊都不知道他的底細，但是大隊長知道。
還知道了方昊之前的一段感情，以及坐牢的始末。
不免同情這樣一個年輕人。
“那頭我也沒完全回絕，你如果想聯係的話，隨時聯係，我這裏給你開通道，免費電話隨便打。”
方昊隻點頭：
“謝謝隊長關心，我現在挺好，不需要打電話。”
隊長看著，臉色慢慢嚴肅下來，抽出來一份文件給他看。
“這個是海城傳來的嫌犯的資料，你在牢裏應該和他接觸過，不知道通過什麽渠道，他把你的身份泄露了出去，這幾次緝毒取得重大的成績，和你對衛星地圖的分析有著巨大的關係，我們擔心對方會惡意報複，所以已經著手派人保護你的家人，會有人二十四小時輪休值班。”
方昊的臉上終於有所變化。
“這些毒販子就像是打不到的小強似的，一本萬利的買賣做慣了，停不下來，在國內也有自己的聯絡網，不過，隻要張大群不出去，你不露麵，應該不會有大礙。”
見方昊擔心，大隊長如此安慰。
“那其他人～”
方昊說完又發現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他和思諾已經劃清界限，而且據說有錢人都是雇得起保鏢的，據說陸氏就有自己的保全部門，有好多是退役的特種兵。
方昊臉上的光芒黯淡下去，沒有再說。
一晃三個月過去，到了一月底，新年，天冷，榕城少有的下起了雪，祖建國的案子已經判了下來，除了經濟犯罪，又涉嫌誘騙少女最後導致少女自殺的事件，以及一樁主使車禍造成當事人身亡的案子，多罪並罰，判了無期，百花集團瞬間縮水，在海城已經從巨頭，變成了眾人汲取教訓的案例。
至於祖建國的兒子，警方一直密切關注著，並未放棄追查，事實上已經有了些眉目，祖海洋躲在沒過舊金山一處宅子裏，改名換姓，檢察院的人偷摸著過去，想把他弄回來時，沒有想到他剛巧離開，一時間沒了頭緒。
靠近海城旁邊的東城，也是一個港口城市，輪船繞了大半個地球來到了國內時，先停的海城，然後繼續上行到了東城，那邊有很大的造船廠，維修廠，很多巨輪常停泊這裏。
輪船停泊，下船後需要檢查，一名年輕男人，穿著簡單的牛仔T恤，背著背包，像個環球的驢友，事實上他前麵確實一隊驢友。
祖海洋麵不改色的接受著檢查，護照什麽的都沒有問題，他有信心蒙混過關。
“等一下？”
“有問題嗎？”
祖海洋露出來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邊檢的大哥，也露出來了和藹的笑容。
“你沒問題，但是你的背包我們需要檢查一下，抽到你了。”
祖海洋不知道東城的邊檢是什麽樣情況，但是不好表現出來著急的樣子。
“麻煩你到這邊接受我們的檢查。”
大哥打了個電話，把牌子一擺暫停，讓其他人走了別的出口，領著祖海洋往一邊走。
通道有點長，越走祖海洋越覺得不對勁，等他看到兩名警察迎麵而來時，轉身想走，但是警察敬禮。
“通知，我們懷疑你的包裹帶了違禁品，麻煩跟我們到這邊檢查一下。”
祖海洋雖然心生疑惑，但還是跟著兩名警察走了過去，這個時候掉頭就走就功虧一簣了。
但是等他走進了一個休息室時，其中一名警察直接把門一關。
“你就是祖海洋吧，都被認出來了，還這麽麵不改色的，膽子挺大的，你以為我們東城人民不看新聞報紙嗎？”
那警察其中一名正是刑警隊長，剛巧今天值班，當場就把祖海洋給扣了。
祖海洋就像是一隻憋屈的困獸似的，懊惱的抓了頭發。
思諾知道祖海洋居然如此輕鬆的被抓到後，不免驚訝。
“遇到朝陽群眾了，邊檢的大哥每天都看新聞，偏巧前一天看到了祖海洋被通緝的照片。”
陸鴻漸和思諾說這些時，也鬆了口氣，當初思諾接到恐嚇快遞的事情，他還記著呢，這期間思諾身邊的保鏢一直都在，就怕祖海洋一個不察回來瘋狂報複，沒有想到他自己跳進了坑裏，可謂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讓他們放一放假吧，我還是比較習慣和平常人一樣出行。”
懷孕四五個月，思諾的小腹已經明顯有了變化，陸鴻漸更是小心。
聽她這麽說，陸鴻漸考慮一下，決定留一名保鏢跟隨。
思諾生活一直和諧，夫妻恩愛，即便是陸家那邊沒表什麽態，但漸漸的也適應了，隻是春節馬上到了，思諾還是想著如何過年，讓陸鴻漸陪她，還是陪陸老太太，有些發愁，年二十八，思諾還是讓人買了不少禮物，送到了方家門前。
方老太太一臉溝壑，神情幽怨。
“禮物什麽的不用送了，要是真有良心，把我孫子給我找回來。”
送禮的人不好轉告這些，隻說一切順利，思諾不用問也會想到方老太太的反應，倒是習慣了，並沒有耿耿於懷。
中午，思諾和陸鴻漸在匯金中心的逛街吃飯，卻沒有料到迎麵遇到了陸老太太和安楠。
思諾遲疑，要不要主動一次。
不遠處，一個穿著幹淨的皮衣夾克的男人，似是不經意的看到這邊，臉上似乎帶著微笑，但是那雙眼睛卻是冷血和嗜血的，一隻手揣在口袋裏，似是悠閑的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