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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拋棄筱儀

  她在看到潤澤的那一刻似乎才感覺道周遭的冷、


  他如同一個鐵塊,她的心涼了。


  那種目光沒有人會有,那是會殺死人的目光。


  潤澤並沒有將她帶回自己的公寓,而是給她租了一個酒店、


  三天後他告訴筱儀他要離婚!


  而且連離婚都不是他自己親自過來說的,而是請人帶口信的。


  相反潤澤決心回國。


  原因是公爵夫人發現了他與KARIDA的事情,並建議公爵停止了對他的資助。


  這一番見識,潤澤是矛盾而沉淪的。


  但理想又能將現實怎麽樣呢?


  對於筱儀,她的人生就隻能用蒼涼來訴說了。


  反抗又怎樣,順從又怎樣,生了孩子又怎樣。


  於潤澤,她終究是個陌生人。


  她是陌生人,但又不是。


  就在他與KARIDA兩人的戀情曝光的時候,就在公爵怒不可遏的時候。


  就在他在牛津街頭買醉的時候,他們再次相遇了。


  這一次潤澤竟然認識了她。


  她不放心他,他拽著她的手臂,連拉帶扯,回到了他的公寓。


  房間散亂不堪,東西擺放的很亂。


  很亂,他拉著筱儀在床上睡去了……


  筱儀以為這是他回心轉意的開始。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那潤澤還在身邊沉沉的睡著,她開始像一個妻子一般的開始收拾整個公寓。


  她甚至發現了女性的內衣,還有金色的頭發,還有亞麻色的……


  筱儀傷心,但她不得不接受這樣的現實。


  她甚至還在為他的種種解脫……


  異國他鄉,一個人,孤單、寂寞,再說難免……


  但昨晚明明是他邀請自己回來的。


  如同自己的母親說的,不管她們的丈夫在外麵怎麽瘋,怎麽玩弄,怎麽處處留情,他們總是會回家的。


  而妻就是妻,這與妾不同,更與外麵的妓不同。


  在這個家裏她終還是那個大家主……


  然而這時西洋,是牛津……


  筱儀忽略了西洋的法律體係……


  怪不得潤澤曾一度嘲笑她是個鄉巴佬……


  筱儀甚至自我安慰,或許是內心深處的某種精神勝利法。


  第一個孩子是他們沒有一起經曆的,如是昨晚她能再壞了孕,在這西洋,就他們兩個相依為伴。


  或許潤澤會回心轉意。


  的確如筱儀所希望的,不就她又懷孕了。


  但潤澤此刻心煩意亂,他新認識了外交官。


  國內事務繁瑣,他剛剛脫身,難得在倫敦休養一段時間。


  因為留學生代表的緣故,潤澤自是要去拜訪這位新來的外交官。


  那日潤澤來的時候這位張姓外交官正在他家裏舉辦下午茶會。


  這次茶會上潤澤結識了許多朋友,潤澤英俊瀟灑,才華橫溢。


  很快引起了張姓外交官的注意。


  當然還有一位姑娘引起了潤澤的注意。


  那個時候,這個姑娘16歲,名叫張霽月,她的年齡跟筱儀嫁給潤澤的年紀一般大。


  她梳著一根嚐嚐的辮子,有時候為客人們端送茶點。


  無論他們在聊什麽,她似乎都能聽的明白,還不時插入自己的見解。


  她美麗,而且有思想。


  潤澤這次不再是打情罵俏,他愛上了這個聰明睿智、活潑大方的姑娘。


  她與筱儀不同,不時暴發戶的家的女子。


  她才大家閨秀,幽嫻貞靜,言談間還有純淨的書卷氣。


  這才是完美的女子。


  潤澤成了張家的常客。


  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潤澤為她開始瘋狂了。


  以詩詞為媒介,以文字為音節,他們的這樂曲,歡樂而激情四溢。


  這才是愛情,這才是浪漫。


  很快,他們就像是一對戀人了。風雨無阻,日日相伴。


  然而這場邂逅,他麽不得不麵對現實。


  潤澤是有妻子的,還有個孩子,聽聞妻子又懷孕了!


  霽月雖然喜歡潤澤的才學和浪漫,但她不得不重新審視他們的愛情。


  她說潤澤必須做出選擇,必須承擔責任。


  這才是愛的表現。


  這是潤澤心煩意亂的真正原因。


  他必須解決自己的問題,才能擁有霽月。


  而此刻當聽到筱儀懷孕的消息,潤澤更是怒不可遏。


  這個“鄉下土包子!”的麻煩必須盡快解決了。


  不理不睬,已經不能解決了。


  哪怕筱儀沉默堅毅,舉止端莊,料理家務、養育孩子、照顧公婆。


  這些都是無法讓潤澤回心轉意的。


  他的評價就是沒有見識,呆板乏味。


  當他知道筱儀又懷孕了的時候,他讓她趕快把孩子打掉!


  筱儀說,聽說打胎會死人。


  潤澤反駁道,“吃飯還會噎死人呢,坐車還會撞死人呢,你就不吃飯不坐車了嗎?”


  這份言論與筱儀是殘忍,於潤澤是決斷。


  他不能失去霽月。


  筱儀對他來說就是個麻煩……


  這一次筱儀她又天真了。剛到英國便是這樣的結果,筱儀舉目無親。


  潤澤不顧父親的強烈反對,不顧老師的竭力勸阻,斷然要和筱儀離婚。


  筱儀不答應,潤澤一走了之,將筱儀一人留在牛津。


  產期臨近,無奈之下,筱儀給自己的大哥寫信求助。


  還好她有娘家的哥哥可以依靠,大哥在在巴黎特地等她過來,他是要去瑞典的。


  後來筱儀在瑞典生下孩子。


  潤澤直到辦理離婚手續的時候,才到了瑞典,他甚至逼迫筱儀簽下了離婚協議。


  離婚了,筱儀帶著3歲的孩子,他甚至都沒有跟自己孩子太多的焦急。


  潤澤甚至都沒問關於孩子的撫養事務。


  她是堅強的,離婚後,她一個人在國外在娘家兄弟的幫助下分娩、坐月子、撫養幼兒。


  同時又在國外學習幼兒教育。回國後,由於在國外自學了德語,回國後竟然可以做德語老師。之後又在哥哥的支持下出任銀行副總裁、服裝公司總經理。


  既然自己的丈夫一心要離婚,她還能做什麽呢。


  這是一樁西式的離婚。


  從此筱儀帶著孩子開始了求學之路。


  她在哥哥的幫助下,請了保姆,自己開始申請學校讀書。


  初為人妻的瞻前顧後,唯唯諾諾,怕離婚,怕做錯事,怕得不到丈夫的愛,各種委曲求全。


  然而她所擔心的無一例外都來了。


  她似乎在此刻的苦難下都變化成了勇氣與膽量。


  她似乎沒有什麽可以害怕的了!

  他心愛的兒子也死在他鄉,這對於筱儀來說人生最黑暗的時光。


  一個個都離開了,她終於跌落到了人生的穀底。


  失去丈夫,失去孩子。


  沒有什麽比這個更戳心的了!


  但筱儀並沒有被生活打趴下,甚至多年以後,她都一如既往的照顧潤澤的父母,如同自己的親人。


  甚至潤澤的父母寫信他隻有一個兒媳就是章筱儀。


  她學習了英語、法語、幼兒教育、還有商科。


  順利拿到了碩士學位。


  她是個勤奮的好學生。


  你最愛的人,傷你最深;能傷你最深的,才是你最愛的人。


  愛與恨,從來都是相伴相生。


  回國以後,她隨著大哥管理財閥,一時間威風八麵。


  抗戰爆發後筱儀屯積軍用染料,大發了橫財。


  她是個商界才女!

  她終於活成了自己。


  不依靠丈夫,不依靠兒子,她終於長成了一棵參天大樹。


  她可以保護自己珍視自己所在意的。


  解放前夕,章筱儀去了香港。她遇到了一位工程師。他留學日本在上海工作,離異有子女。


  這位工程師不善言辭,但對筱儀很好,人很耐心。


  三十年了,她給她的長子寫信,問他的建議。


  她說自己是個寡婦,應聽兒子的建議……


  半個月後她收到了回信,說是母親獨自居住守節,已過了三十年,生子養子……母親這一生,歡樂的時光太少太少,母親的責任已經完成,可是又有誰安慰陪伴母親……


  他是歡迎的……


  她撫養兒子是成功的,雖然沒有像他爹那樣富有才氣,但也學業有成。


  亦是個懂事孝順的孩子。


  後來筱儀跟這位工程師在香港生活了17年,晚年回到美國長子的身邊。


  她這一生,最後葬在美國。


  享年88歲。


  人生一遭,如同夢幻。


  平安善終才是最最重要的。


  筱儀這前半生的愛情,她努力,她小心,她謹慎卻是傷她最重的!


  於女子,於男子自立自強才是最為重要的。


  愛情於她在前半生便是無論增麽樣的努力都得不到的水中月、鏡中花。


  潤澤在拿到離婚協議書和博士頭銜的時候,是滿懷著欣喜的。


  他曾以為霽月與她還有希望。


  他將筱儀毫不珍惜地扔掉了,他終於丟掉了這片破棉布。


  接著他買了船票毅然地回國了。


  因為此刻的霽月跟隨父親已然回國。


  一個月後的他直接在天津港下船了。


  剛到帝都他就聽到了霽月已然遵從了自己的娃娃親事,她也選擇了門大戶對的大儒之家。


  而不是他的江南小官的他。


  曾在西洋的他曾以為,他們之間的愛情可以衝破一切封建禮教。


  這是霽月的選擇。


  她選擇了放棄自己。


  潤澤此刻終於品嚐到了無邊的痛苦。


  如果說是家庭的撮合,如果是父母之命,如果說是媒妁之言,都還好。


  他真真切切的聽到的是:“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霽月的初戀結束了……


  沉浸在戀愛美好的她,終於選擇了理性,選擇了娃娃親。


  門戶當對,原來在一個受過西方新潮思想盡然的霽月來說,似乎天平開始轉圜。


  或許對於霽月來說,她回到帝都,在分別10年後見到她的娃娃親對象的時候她並沒有那麽討厭他。


  潤澤給予她的終是虛幻的。


  然而穆青誠給她的感覺卻是實實在在的。


  潤澤是所有浪漫情緒的堆砌。


  他想象與堆積的她承受不了其重。


  那份浪漫,似乎更多的是文學的展現。


  那眼換繚亂的狂亂,霽月似乎有些害怕。


  這是一個奇遇,而且隻會是一個奇遇。


  婚姻跟愛情絕不是對等和一樣的。


  她是清醒的,甚至可以說有些冷漠。


  不至於讓她背棄家裏為她已經選好的婚姻。”


  這次留洋還不足以讓她放棄自己的家庭傳統觀念。


  在中國,女性的婚姻是嫁給一個家庭,而不是一個人。


  這是霽月清晰的認識。


  她與青誠同歲。


  兩家是世交。


  他倆訂婚之後,霽月與青誠便離開了帝都,去了美利堅。


  那個潤澤最為討厭的地方。


  青城生性耿直,又學的是工程,他自是無法理解霽月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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