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小棲被夾
子楚回過頭來:“小棲妹妹不要擔心,我小心著呢”
子楚爬到了頂端,小心的在牆的縫隙中將這隻雀兒捧出來,小心翼翼的下了梯子,小棲跑去灶屋裏拿了采集桑葉的筐子,將雀兒放下,將筐子倒扣了過來,又去找了些小米和水,放在筐裏。
子楚和小棲相視而笑。
不一會兒,就聽著鳥兒在叫,子楚在往空中望去,是個鳥兒在圍著這竹筐一邊鳴鳥,一邊從樹上一衝而下似要掀翻這竹筐。
子楚拉著小棲說:“你看,你看”
小棲看著這鳥兒道:“是雀兒的媽媽吧,她看不到自己的孩子著急傷心的,我們得想個辦法把雀兒放回巢裏讓她跟媽媽相見。”
小棲和子楚又將梯子抬到了鳥巢的樹下,小棲將雀兒捧給了子楚,子楚一手捧著雀兒,一手扶著梯子爬將上去,到了梯子末端,子楚將雀兒放在袖中,抓著枝幹小心的靠近了鳥巢,將雀兒取出,小心的放回去。
此刻樹下的小棲緊繃著神經,卻又不敢出聲緊緊的扶著梯子,眼睛不眨的盯著子楚生怕出了事,看到子楚平安將雀兒放回才長舒了口氣,囑咐著子楚小心的爬下來,子楚小心的後退到梯子處小心的爬了下來。
小棲這才抱著子楚,看看手有沒有受傷,看到沒有後,才笑聲道:“楚哥哥好生厲害!”
子楚拍了拍小棲的肩膀道“沒事的,雀兒跟她媽媽見了麵不會再哭了。”
晚膳過後。
此刻天色已然晦暗,遠處深藍如墨的天空中,一勺銀鉤掛在天邊,襯著幾縷淡雲,這時子楚爸爸道:“我們也該回去了,”小棲不舍得將子楚送走。
看著樹上的巢心想:“雀兒,你見到媽媽,我也想見媽媽,隻是….”
正想著,大媽喊道“小棲回屋吧,天黑了小心別著了涼。
小棲應聲回了屋裏。
夜空裏盡是閃爍的星星,蒼穹之下原可這般美好,這一晚,小棲摸著插著頭上的蝴蝶花兒,輾轉反側,想著雀兒、想著媽媽、想著小路上的蜜蜂,想著楚哥哥。
這日裏是碧空萬裏,惠風和暢。
小棲拿著把小鋤,在田野裏挖著些草兒,不一會兒就裝滿了一筐。
小棲一路上小跑進楊伯的屋裏,一邊喊著“楊伯,楊伯,你看我采了什麽”
並沒有回應之聲,卻從灶屋裏出來個中年大嫂,正是大嫂,身材高大,顴骨高聳,更為突出的是那雙大腳,斜著眼,插著腰,嘴裏磕著瓜子,還有一些沾在嘴上,一腳在門檻下另一隻腳搭在門檻上。
“吵,吵什麽吵”。
小棲看著大嫂,有了上一次的經曆,她自是乖巧,立即停了下來,雙腿並攏屈膝,微低頭,行了禮,惺惺的說道“大嫂,您來了,楊伯呢。”
“你這孩子,一不讀書就到處瘋去,楊伯家人差人帶信,家中有事,早飯後便回小龍口了”
小棲有些失落,又問道“那楊伯何時才能歸來啊”
大嫂不耐煩的說“小孩子管這麽多事幹嘛,你剛讓楊伯看你采的什麽啊”
小棲諾諾的將竹筐遞給了那大嫂。
大嫂迫不及待的將筐中物品倒出。
“原來是野豬草,這個給咱家的豬吃了,長膘,是催肥的好東西,你且給我,過年殺了給你吃肉”
不等小棲說話,並自顧的將一地的野豬草裝入布袋中,拿走了。
這邊小棲沮喪這進了灶屋,那邊大嫂進屋將野豬草放在屋後牆角對著屋內的大哥抱怨道,“這個災星什麽時候他爹才把他領回去啊,她爹寄來的錢是不又到了你母親手裏,我們替他養著孩子,她卻把錢都拿走了也不給我們留點”
大哥道“我媽也不容易,我是家裏長子,理當為媽分憂,你就少說兩句吧,倒是你我們成家9年你這肚子總是不爭氣,生了5個卻沒有一個男孩,我是長子,無後為大。”
大嫂立刻哭著軟了下來,“哪是我不爭氣,”又堆著笑,前日裏我去廟裏求簽,說我們命裏會有個男孩的,我倘若再有孩兒定是個男孩。”
大哥不耐煩的說:“快去備飯”
隻見這大嫂這才沮喪著進了灶屋。
或許隻有在生男生女的事上,大嫂才不會這麽張狂,而是滿滿的心虛。
她若是心情不好了,小棲的結局也不會好到那裏去。
看見小棲,撒了氣的說:“快去打水去”
小棲沒吭聲,拿著桶去院子的壓井處,壓出水來,個頭尚小,提不動一桶,每次隻提著半桶,來來回回10多趟,總算把這水缸裝滿了小棲早已滿頭大汗。
又聽得大嫂叫道“小棲,過來燒火”
小棲過去燒火。
隻聽得大嫂罵道:“你會不會燒啊,不多加些稻草,鍋都不熱,”
小棲急忙往裏加這稻草,
大嫂又道:“隻加草哪行,還得用扇子扇,你這沒用的東西,會做些什麽啊!”
小棲不言語,隻是一麵使勁用這芭蕉扇子扇著,讓火燒的旺些。
大嫂一麵炒菜,一麵嘟囔:“自己的娃都養不完,又來這麽個掃把星!”
不一會兒聽到嘰嘰咋咋的笑聲進來,是雙胞胎,兩個人圍著這大嫂說道:“媽,我們吃什麽啊”
大嫂看到兩個孩兒進來,張嘴說道:“你倆快出去吧,這灶屋煙大,我一會就燒好了,有你們愛吃的桂花鴨”推著兩個孩兒出門去了。
這對雙胞胎一麵出去一麵對著燒火的小棲做著鬼臉“麻雀鬼,麻雀鬼……”
不一會兒,已近晌午,飯做得了,這大嫂將飯食一應端去了堂屋,雙胞胎跟著大哥都坐下來吃了。
大嫂似乎想起來什麽似得,有返回灶屋,對著小棲說:“大媽早起就喊你呢,去看看大媽吧,現在走吧。”
小棲看了看鍋,也沒說什麽就出去了,雖然有些想哭,但早已習慣了這樣待遇。
外麵天色甚好,小棲就這麽一路上,一會兒追逐著蝴蝶,一會兒采了路邊的野花;一會兒偷偷拔起地裏的花生,抖幹淨根上土,真準備剝開外麵的殼。
隻聽得遠處喊道:“是誰家的小賊,”說時遲那時快,一隻鞋子便扔了過來,小棲看到遠處的一個老人衝著她喊“我當誰呢,看你還敢偷”。
小棲見到如此狀況,拔腿便跑,老人便追邊罵,一會累的氣喘徐徐,便停了下來,嘴裏還嘟囔著“下次看見你,非讓我逮住你不可。”
這邊小棲一路狂奔,不一會兒來到了大媽家裏。
大媽看得小棲滿頭大汗,一麵從袖中拿出手絹,給小棲搽去額頭的汗珠子,一麵說:“怎麽又這麽著急忙慌的,這是從哪裏回來啊”。
“我去看楊伯了,他不在,遇見大嫂,她讓我回來看看您”
“哦,知道了,小棲乖。”
“對了,都過晌午了你在大嫂那吃過飯了麽?”
“還沒吃,大媽,我不餓。”
大媽皺了皺眉頭似乎要說什麽似得,卻又沒有說,拉著小棲的手往著灶房走去。
“傻孩子,都這會子了還能有不餓的,大媽給你做,你來幫大媽燒火,可好?”
“好的,大媽,”
這邊小棲將稻草放進,用扇子扇著,不一會兒,將些剩於飯菜熱好了。
最後的時候,大媽還給飯上澆上醬油汁,又撒了些鹽巴,從罐子裏挖了一大塊豬油,放到鍋底融化了,澆在那晚白米飯上。
大功告成,一碗香噴噴的醬油飯就做好了。
小棲聞著彌漫著四散開來的香氣,口水就要留下來了……
舔了舔幹裂的唇,大媽將飯端了過來,小棲狼吞虎咽的將飯風卷殘雲般的一掃而光。
假期已過,該是返回學校的日子了。
清晨小棲便早起,去往大嫂家裏,她要跟雙胞胎一起返回學校。
大嫂正在倒馬桶,看到小棲遠遠的來了,就嚷嚷道,“這個喪門星,大清早的就看見你,真是晦氣”
清洗完畢,回到裏院,對著大哥嘟囔著“真是晦氣,自己的孩子都不得照顧,還得帶著這喪門星一起,白幹活沒收入,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隻見大哥正在收拾自行車,嫌煩的說道:“你就少說兩句吧,別讓孩子聽到。”
隨著時間推移,大嫂早已連裝裝麵上的欲望都沒有了。
小棲在大嫂家的待遇一日不如一日。
這邊小棲怯怯的來到門口,低著頭,手拽著衣角,喊了聲“大哥、大嫂”
大嫂衝著小棲翻了個白眼,提著桶,扭著腰便走了。
大哥對著小棲說“小棲,你再稍等下,待會我去喊上雙胞胎,我們一起走。”
不大一會功夫,雙胞胎出來了,老大坐在前麵,老二和小棲坐在自行車後麵。
一輛28自行車帶著三個孩子,倒也為難大哥得了,不像平時回來的時候有著學堂的老師幫忙帶,小棲通常都是坐大哥的車子,其他兩個老師帶雙胞胎。
但到了返校的時候確實有些難了。
一切全依靠大哥的高超車技。
小棲坐在後排看著四周的風景。
江南的景色總是那麽美麗,已經快夏天了,卻還是春深幾許。
忽得咯吱一聲是輻條遇到阻礙的聲音,小棲慘叫一聲……
再看一眼腳,腳踝處已經血流下來濕了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