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七章 慕容丘達 攀上鶴音
這搶羊骨將婚禮推向了。
新郞慕容迦帶著青鶻、莫風、暮江充滿著挑釁,一副誌在必得之勢。
而楊韻這邊則一副嚴陣以待,絲毫不想示弱。
楊韻借著酒勁,衝著慕容迦大叫:“來吧,師兄,可別手下留情呀。”
而慕容迦看著半醉的楊韻,難得的豪爽起來,抹著嘴笑道:“好呀,那我就不客氣了。”
望著高高懸著的,係著紅色大花的羊骨頭,慕容迦發出了雪花鏢,羊骨頭落了下來。
為了防止對方得到骨頭,八個人你防我,我防你的,生怕對方占了先機。
首先飛身躍起的是叱利莫風,他雖然身形高大,卻也靈活,眼見羊骨頭就要被莫風接住,隻見一個柔美身影上來,將叱利莫風擋住了。
莫風一瞧,竟然是青瑤,而青瑤的輕功明顯比莫風好,莫風見青瑤伸手要拿到羊骨頭,情急之下,伸手抓住了青瑤的胳膊,將她給拽了下來,兩個人便交手打在了一起,莫風雖然力氣比青瑤大,但是他的武功卻不如青瑤。
而一旁的暮江見莫風和青瑤都沒拿到骨頭,他便伸出手去,而周蓉也幾乎同時伸手。
男人的手臂比女人長,同樣的距離,這便是優勢,眼見一旁的暮江馬上要抓住骨頭,周蓉見來不及阻攔,則伸出一腳,又將羊骨頭給踢了起來。
腿總還是比手臂長的吧。
這次骨頭被踢得可真高,慕容迦、楊韻、青鶻和楊結幾乎是同時躍起,慕容迦與楊韻交手,青鶻與楊結交手,羊骨還是誰也沒有搶到。
兩組人,一會你跟我搶,一會我跟你奪,一會又相互交手,一會又互相阻擋,一會的這個躍起,一會那個又落下。
而羊骨頭則在這些打群架的人手中,不停的拋起、落下
賓客們這回才覺得,此次哪是搶羊骨呀,這是武林高手爭霸賽呀,而羊骨頭就好像那個高懸的彩頭。
現場的氣氛高漲起來,賓客們一會大聲叫好,一會大呼過癮。
而羊骨最後一次被拋起來時,隻見兩個人同時飛身將羊骨握住,而這兩人四目相對,臉上帶著笑,手上較著勁,誰都不願放手。
正是慕容迦與楊韻。
一會雙腳互踢,一會繞著骨頭翻身,都想從對方手中將骨頭搶到,但是他們的功夫基本相差不多。
隻是楊韻喝了太多的酒,她似乎有些暈乎了,似嗔非嗔,似笑非笑,萬種風情的皆堆眼角,看得慕容迦不由的走了神。
而楊韻在他出神的一瞬間,一掌將他推開,搶到了羊骨頭。
賓客們又是一陣歡呼:“哈哈,以後這右賢王府,可就是王妃當家做主嘍。”
一旁的段務鶴音,明顯的與這喜慶的環境格格不入。
她雖然現在是這大棘城最尊貴的大閼氏,而慕容廆對她也是寵愛有加,可她一看到慕容迦與楊韻,內心便升出一股子嫉妒,而這股子嫉妒將她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她望著這滿眼的喜慶,她覺得無比的刺眼,當她聽到大家的歡聲笑語,聽到人們的祝福聲,她整個人都不好了,她覺得這是世上最難聽的噪音,刺得她的耳朵嗡嗡直響。
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越來越想逃離這歡樂的氣氛。
而她的陪嫁侍女阿蘭則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以為段務鶴音是因為懷孕勞累,不宜參加這樣的熱鬧的婚宴。
於是關切的問道:“大閼氏,是否有身體不適?”
段務鶴音的眼神中,透著寒意,冷哼了一聲:“回宮。”
阿蘭聽到段務鶴音要回宮,忙跑到慕容廆麵前,跟他說了幾句,然後又跑了回來。
“大閼氏,大單於說你身體不舒服就先回去吧。”
段務鶴音見慕容廆並沒有過來關心她,更生氣了,氣呼呼的帶著侍女走了。
段務鶴音的表現被一個人看在眼裏,他悄悄的跟了出去。
“大閼氏請留步!”
段務鶴音聽到有人叫她,駐足回頭一看。
竟是一個身量適中,並不健壯的年輕男子。
隻見這個男子頭上結成小辮,由一個銀發扣束著,耳朵上嵌著銀環,白皮白麵的臉上,一雙桃花眼,一對風騷眉。一身藍色緞麵起花的長袍都繡著滾邊,腰間束著彩絲結穗的宮絛,掛著玉佩。
此人身上完全找不出任何草原男人的粗曠豪的特點,一看就是哪個門上的公子哥,而且沒有任何建樹,放在府裏被精心養著的。
瞧了半天,竟然是這樣的一個貨色,段務鶴音不由有些不耐煩了。
“你是誰,叫我何事?”
“小的是慕容丘達。”
“慕容丘達?”
段務鶴音看向身邊的陪嫁侍女阿蘭,阿蘭搖了搖頭。
“大閼氏不認識小的,也是正常。小的是大宗司的侄兒。”
“你是大宗司的侄兒,我怎麽沒聽過有你這麽個人物?”
段務鶴音本來不想理這樣一個花花公子的,但是一聽是大宗司慕容那圭的侄兒,便有了一點點興趣。
“小的父母早亡,是叔父收養的我,而我自幼身體不好,上不得戰馬,拿不起長槍。所以叔父一直讓我在府裏後院讀書。”
“哦,原來是這樣呀。這麽說你應該是讀了很多漢人的書了?”
鮮卑沒有正經的文字,各部落中隻有一些記事的符號了,所以極少有人讀書識字,即便讀書,也隻能讀漢人的書籍,包括段務鶴音她也是不識字的。
所以聽到慕容丘達一直在讀書,段務鶴音是真的來了興趣,讀書就意味著智慧,她需要一個有智慧的人幫她在大棘城站穩,而如今,這個人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慕容丘達同樣也需要一個施展才華的機會。
慕容丘達,他是自卑與自負的結合體,性格敏感而有些偏執。
他讀的書越多,他越有種寄人籬下的苦悶,他期望自己能有機會建功立業,證明給所有人看,他不是隻能生活在叔父的保護下。
可是鮮卑是靠軍功說話的,而他偏偏上不得戰馬,他總覺得自己是別人的笑柄。
同時,他又瞧不上那些隻會打仗的莽夫,他覺得依靠這些人,是無法治理鮮卑的,他有了文人的傲氣。
於是他總是想找機會結識大單於,而他的叔父總認為不是時候,他現在需要好好讀書,把漢人的東西多學一學。
今天,他作為宗室終於被放出來參加右賢王的婚禮。
而大閼氏段務鶴音的表現,讓他心喜不已,他的機會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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