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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湣懷太子 惺惺賈後

  公元300年,惠帝登基的第十個年頭,在賈南風的建議下,改元康為永康,取永遠平安之意。


  又到了陽春三月,與往年不同的是,這年的春天來得格外的早,琅琊王府灼華院的牡丹早已盛開,蝶花相映成趣,低柳俯仰成姿。


  謝鯤、謝褒兄弟正在教楊結練習書法,慕容迦、司馬景文、修無際、青鶻、周蓉則一起在一旁的靶場比試箭法和暗器。


  易雪坐在亭中,看著結兒,一臉的關愛與滿足,不時的又看向靶場,此時的楊結又長高了,已有了青年才俊的模樣。


  從慕容迦不時得意的神態,明顯看出慕容迦的箭術比司馬景文好了許多,司馬景文深知這慕容王子心性,由著他不時的搶白自己也未去計較,而一旁的無際則是笑而不語。


  另一邊青鶻比試暗器,周蓉的暗器便是青鶻教的,可周蓉偏偏一臉的不服氣,青鶻也由著她,遠處的易雪將這一切看在眼裏。


  此時顧榮急匆匆的進來了,眾人見他如此神情,怕是有大事發生,皆放下手頭上的事,來到了院中亭下。


  顧榮確實帶來了一個即令人震驚又意料之中的消息:“廢太子死在金鏞城了。”


  隨後將朝堂上賈後聽聞廢太子死訊後的精彩表演,講述給眾人:

  朝堂上,賈南風掩麵而泣:“忽聞太子殤,本宮內心悲痛不已,廢太子自幼於我膝下長大,雖然行事荒唐,也是聰明的孩子,廢太子雖然有錯,囚於金鏞城,可本宮與陛下也是期待著他能自醒,迎還東宮,有朝一日可以承陛下膝下之歡,讓陛下享天倫之樂呀,誰知他竟”


  說著說著竟能哭的眼淚鼻涕直流,一副說不出話的樣子,而一旁的惠帝司馬衷也是嚶嚶的抽泣著。


  “陛下、娘娘節哀,廢太子不明陛下和娘娘的苦心,心懷怨懟,自裁於金鏞城,辜負了陛下和娘娘,陛下和娘娘還當以社稷為重,保重身體呀!”賈謐上前勸道。


  賈謐說完,朝臣們麵麵相覷不敢隨意表態。


  此時張華已是悲憤不已,太子雖然不爭氣,但作為他的學生,也是這江山社稷的唯一合法繼承人,如今卻慘死金鏞城,聽聞賈謐如此說,強忍悲傷上前道:“前幾日有人得了一隻大鳥,不識,便送與老臣,老臣見之,竟是海鳧毛,娘娘可知此鳥出現,意寓為何?”


  “為何?”見張華忽然如此說,賈後一臉疑惑。


  “此鳥出世,意味著天下即將大亂呀!”


  “大膽張華,你貴為司空,三公重臣,竟行如此狂悖,行大逆不道之言,難道你質疑太子一事是陛下、娘娘錯了嗎?”賈謐反問張華。


  隻見張華長歎一聲,指著賈謐:“你就是我大晉的海梟毛?”


  隨後張華在大殿上,一陣肆無忌憚的大笑:“天下亂矣”


  “張華,你”賈謐頓時臉色鐵青。


  賈後此時並不想將事情鬧大,給了張華一個台階:“張司空身為廢太子師,顧念舊情,神思不屬。來人,將張司空請下去,回家靜養些時日。”


  就在張華被內侍拉下去之時,隻見趙王司馬倫一慣的抖抖衣衫,端端正正的執著笏板,一步一步的邁到離賈謐兩尺的地方,規規矩矩、恭恭敬敬的上前奏道:“陛下、娘娘,如今廢太子已經自裁於金鏞城,如何下葬還需要陛下、娘娘明示。”


  “娘娘,廢太子畏罪自裁,且其生前已經被貶為平民,應以平民身份安葬。”賈謐道。


  因剛才張華的一幕,此時眾朝臣皆附合賈謐道:“應以平民身份埋葬。”


  此時賈南風又惺惺作態起來,她站起身,上書司馬衷:“陛下,臣妾乃太子嫡母,初聞湣懷太子噩耗,悲痛不能自已。雖然湣懷太子之罪未赦,尚為平民之身,但是臣妾私心以為,身為天家子孫,以平民安葬不妥,故臣妾鬥膽以母後的身份請求,讓太子按廣陵王的王禮安葬。”


  惠帝見賈南風如此大度,哪有不準之理:“還是娘娘有慈母之心,就按娘娘的意思辦吧!”


  聽完顧榮的講述,眾人義憤難平。


  “這賈娘娘還真會演戲呀,怕是演給天下人看的吧。”慕容迦首先開口。


  “古往今來,但凡被廢的太子,有哪一個會有好下場的?”司馬景文感歎道。


  “是呀,太子著實死的慘呀,陛下並未有殺太子之意,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是賈後矯詔命太醫程據配了毒藥摻到杏仁果子中,派孫慮送到金鏞城,太子堅決不吃,那孫慮竟然命人用鐵杵將太子活活的打死。”顧榮邊說邊歎息著。


  聽著太子的遭遇,想到司馬氏前途未卜,身為琅琊王的司馬景文更是一臉的悲憤。


  “如今太子已死,不知賈後是要立他那假兒子韓望祖為太子,還是像她所說的要立皇太弟。”慕容迦道。


  “賈後想再立太子恐怕沒那麽容易,雖然陛下糊塗,我司馬家的王爺有幾十個,她若是動了立太子之心,恐怕會引火燒身吧!”


  司馬景文悲憤的臉上又多了一絲的恨意。


  “這孫慮是何人,此去金鏞城傳詔的怎會是孫慮,為何不是宦者令董猛?”易雪問道。


  “這孫慮是孫秀的本家侄兒,賈後為廢掉太子拉籠司馬倫,這孫秀作為司馬倫的親信,到處散布大臣和禁軍中有人打算逼宮廢了賈後,迎接太子回宮。不時的借著與賈謐喝酒之時,鼓動賈謐向賈後進言,早日除掉太子,以杜絕朝廷某些人迎回太子的念想。”顧榮解釋道。


  “這趙王本就是眾王爺中最為位高權重的,他慫恿賈後除掉太子的目的,恐怕不隻為迎合賈後這麽簡單?”慕容迦猜度著。


  “他的目的還未可知,但是他和孫秀假借賈後之手除了太子卻是真的,這天下恐怕又要不太平了!”顧榮歎惜道。


  “這怕是一箭雙雕之計!”司馬景文道。


  “景文,如今情形,你是否也要爭一爭?”慕容迦試探著問道。


  “諸王封國,實際上隻是法同郡縣,大多無成國之製,隻有我琅琊國與平原、扶風、汝南、齊並為五大封國,就算我不爭,別人不見得放過我,趙王司馬倫一向野心勃勃,此番就看賈後如何處理,而我如今隻能靜觀其變。”


  “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安,忘戰必危。看來天下又不太平了,如今還是要想個法子避免日後兵戎相見為好,否則這遭殃的又是平民百姓!”易雪憂心的說道。


  她雖然與賈南風有血海深仇,但她卻不願意看到天下大亂,生靈塗炭。


  “若是能相安無事自當是好,倘若有人逼迫於你,讓你不得不爭他一爭,我們鮮卑王庭必全力支持於你!”


  慕容迦拍了拍司馬景文的肩膀,給了他一個支持的眼神。


  “這天下終究是姓司馬!”司馬景文說著眼裏冒著火,一拳錘在了石台上!

  就在此時,隻見化作醜奴的楊征引著顏伯急匆匆的進了灼華院,朝著書房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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