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高賓上當 人贓並獲
高賓得到石曆的命令,連夜出城直奔山陽王墓,同時讓手下通知查鏞。
高賓走後,石曆越想越不放心,石崇在給他的信中明確強調琅琊王的奏折提到,“淮陰失糧確是人為,正在追查幕後之人”,石曆自覺不能因小失大,於是派自己的心腹跟著高賓,一旦有失,即刻便宜行事。
而查鏞這邊早已安排了運糧的漕船,隻等高賓回信,即刻前往末口等侯,同時準備了幾十輛車駕。
為了將戲做足,查鏞親自與手下的兄弟押車前往山陽王墓。
查鏞到時,高賓已經到了,見查鏞前來也沒多說,便命其立即打開地宮。
查鏞進到山陽王墓後,翻開梓宮的豹頭機關,打開地宮,將通往地宮入口處的箭鏃放了出來,來到地宮門口。
隻見查鏞拿著一把機關鑰匙插入石門的鳳眼之中,先左扭三下,後右扭三下,“哢嚓”一聲石門打開了一道約一寸的細縫。
查鏞又命人拿來準備好的一塊特製的鐵錐,從門縫中對著裏麵插了進去,並命人頂住鐵錐,同時又命人將一個管鐵將裏麵的自來石套住,這時查鏞繼續扭動機關鑰匙,幾人同時用力,石門慢慢打開。
原來這釘管鑰匙竟然有三部分組成。
石門打開之後,眾人並沒有立即進入地宮,而是在外麵稍等了片刻,等確定裏麵的空氣已經流通後,方才進入地宮。
查鏞指揮著兄弟們搬運著麻包,石曆查看著糧食的情況。
眾人賣力的幹了半個時辰,隻聽外麵傳來嘈雜之聲,高賓正命人前去查看,話音剛落已經有一隊士兵闖進了地宮。
隻見身著官服的顧榮走了進來,後麵跟著慕容迦、穆易雪和青鶻。
高賓不由得大吃一驚,正準備讓查鏞抵抗,但瞧查鏞麵不改色,從容淡定的樣子,心下已然明白。
他指著查鏞道:“是你,是你故意引我過來,是你串通了他們?”
查鏞沒有理會高賓,而是走到了顧榮的身邊。
隻聽顧榮對一同進來的司隸校尉黃靖說道:“淮水失糧,如今人贓並獲,黃校尉此人就交給你了。”
隨即黃靖命令幾名士兵將高賓綁了。
眾人從地宮出來,來到了地宮外,高賓的士兵早已被查鏞帶來了人與顧榮調來的府衙士兵挾製住。
隻聽顧榮大聲說道:“本官顧榮,為朝廷欽封的安東軍司,協助琅琊王前來督察江陰失糧一案,如今人贓並獲,高賓已被本官拿下。爾等乃朝廷兵士,雖然與高賓前來運糧,但是實屬聽令行事,自現在起,爾等且聽從本官號令,如有不從者,格殺勿論。”
這時黃靖已經押著高賓從山陽王墓走了出來,兵士們聽見狀,立刻放下手中兵器,伏在地上表示聽從顧大人之命。
顧榮看到黃靖出來,對其說道:“此番還需要勞煩黃大人派人做為押糧官,前往長安。一路下船裝車,琅琊王已經安排好沿途押運事宜。離元辰隻有月半,這批糧食需盡早送至長安,賑濟災民,好讓災民有糧食過元辰呀。
黃校尉道:“顧大人不必客氣,參軍顧長實聽令!”
“末將在”一個身著參軍官服的漢子站了出來。
“此番就麻煩你跑一趟,切將糧食安全送達長安。”
“末將領命!”
顧榮又對著查鏞說道:“現在朝廷征用你們的漕船,還需查舵主將地宮裏的糧食運到末口,就讓你的人與高賓帶來的士兵一起裝船運往長安,升起皇旗,一路且聽從顧參軍的安排。”
查鏞回道:“查鏞遵命。”
顧榮上前在查鏞的肩上拍了拍,小聲說道:“處理完即刻前往建鄴,按律是要將你一同羈押的。”
“查鏞明白!”
顧榮將一幹事情安排好,便同慕容迦、穆易雪、青鶻與黃靖一起押著高賓回到了山陽府衙。
先行將高賓下了府衙大獄,山陽縣令又安排顧榮、黃靖等人吃了晚飯,眾人在山陽休整了一夜。
第二日將高賓放進囚車之中,由黃靖派人押往建鄴,為防押送途中生變,同慕容迦留下青鶻與黃靖一同押送高賓。
而顧榮與慕容迦、穆易雪三人快馬趕往建鄴,與司馬景文匯合。
就在誘捕高賓的同時,王慶與胡衝將帶頭鬧事的田戶拘回了吳郡,並帶回了官斛。
周蓉則先行一步進城,來給司馬景文帶來了一些關於被拘“首惡田戶”的情況,並告之其中有幾個是素衣使者混進去的,以防止有人在押送途中暗害田戶。
司馬景文對周蓉道:“此時李肇必定要毀掉賬冊,恐怕要對三個錄事下手了。雖然顧榮已經派了素衣使者暗中保護,但是今夜需要你和無際過去,保護好賬冊和錄事,尤其那個叫張超的錄事定要保他周全,他是我們的人。”
“是,周蓉遵命。”
“時辰還早,無需著急,你且先去尋楊征,告訴他務必盯住李肇,今夜一有機會便要將李肇拿下,且不可讓他逃了。李肇肯定是不方便白日動手除掉錄事,天黑之時,你去府衙後院外牆等候,無際自會與你會合”
周蓉領命後便離開驛館,前去尋了楊征。
周蓉走後,有衙役前來驛館稟報,王慶與胡衝回來了,請琅琊王前往公廨。
司馬景文到公廨正堂時,胡衝、李肇等人已經坐好,王慶則站在了案前,見琅琊王走進來,便都站了起來行官拜之禮。
司馬景文落座後,也示意大家坐下,客氣的說道:“兩位大人辛苦了,情況如何?”
“回王爺,我與胡大人到海鹽時,田戶們與揚州刺史所派的兵士衝突,一些田戶因此受傷,也拘了不少人,由於海鹽縣大牢已經人滿,所以後麵拘的人都反綁著跪在縣牢外。下官和胡大人遵照王爺的意思,釋放了非首惡田戶,此次拘回來二十二人,均為遊走各邨之中煽動田戶鬧事之人。”王慶回道。
司馬景文滿意的點了點頭,王慶接著說道:“此番我們還帶回了征糧用的官斛,這官斛確實比正常官斛多了四鬥。”
司馬景文又點了點頭,問道:“這官斛是縣衙自配,還是征糧的官吏帶過去的?”
“回王爺,這官斛是征糧官吏帶過去的。”
“海鹽縣令怎麽說?”
“海鹽縣令隻說督糧官乃朝廷派下來的,對於官斛是否合適,也不方便多問。朝廷讓地方配合進行征糧,所以一切以督糧官為主。”王慶回道。
“其他幾個縣呢?”
“其他幾個縣的情況大致如此!”
司馬景文瞥向李肇:“李大人,這些督糧官皆是你的手下,也是你奉旨從洛陽帶過來的,如今出了這檔子事,李大人你認為此事該當如何處理?”
李肇自瞧見官斛心下便已明白,琅琊王這是要將他一並定罪,隻見李肇此時沒了之前的傲慢,他站起身道:
“此次實屬下官治下不嚴,本官此番的確是隨行帶了一些官斛,但是這些官斛是從洛陽官倉帶來的,就是怕地方的官斛不準,下官實屬不知官斛何時換成十四鬥的。下官犯有失查之罪,故等征糧完成以後,回到京都自會向陛下和娘娘請罪。”
司馬景文看了看李肇,頗有意味的笑了笑道:“那李大人將如何處置你的督糧官?”
李肇道:“先行羈押,待回京後交到廷尉定罪發落。”
“那就按李大人的意思辦吧,另外將王慶帶回來的人犯暫行羈押,不得動刑,也不許苛責飯食。”司馬景文衝著胡衝說道。
“下官遵命。”胡衝站起身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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