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4.交易愉快
你說，小貓咪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他就隻是單純地不想幫忙而已。
隻可惜，就算橙子把所有拒絕的話都說了一遍，也還是沒人能聽懂。
聽不懂。
就當默認了。
“橙子，你說，我們都走了的話，那破刃姐姐怎麽辦啊？”小王看著盆裏一灘黑乎乎的液體，一臉擔憂地說道。
“喵～”
橙子無奈地回應道。
他本來的意思是“關他屁事”，可小王非得理解成“要好好照顧破刃”，那也沒有辦法的事。
“小王，我們準備好了。”陳東深從門口探出一個頭來說道。
“你又去湊什麽熱鬧啊！？”橙子喵地叫了幾聲，他真想仰天長歎，這群人是不是腦子都有問題。
正常情況下，若寒、假麵、血月三個死得不能再死的人去就行了，可假麵說什麽，都要把陳東深帶上。
他明明才是人類中最普通的一個，純粹是因為去陰陽之界走了一圈回來，才擁有了能看得見鬼魂的雙眼。
這已經算是好運氣之中的好運氣了，就別再跟著一群鬼魂去噩夢邊境作死。
“喵…”
“什麽？你也好了是嗎？那我下去跟他們說一聲。”陳東深企業級理解，聽得橙子一口老血。
沒想到，有一天，比許言更氣人的人類出現了。
那就是陳東深。
現在，幽冥的入口被白奕拿走，再加上破刃的原因，他們無法返回地獄，就隻能通過另一條通道——
噩夢邊境。
噩夢與各個世界相連，裂縫也隨機出現，所以，可以去碰碰運氣。
當然，如果運氣不好，說不定那群可憐的靈魂已經開始遭殃了，他們還被困在噩夢裏。
“所以說，來個活人陪陪我們呀，萬一掉進縫隙裏，神是不會放過我們這群鬼魂的。”假麵攤開手，笑嘻嘻地說道。
就這樣，陳東深也被拉上了這條賊船上。
這個無辜的倒黴蛋，到底還是沒有明白，他隻是被當作一個保命的手段在使用，而且，都沒有人考慮過，一個活人走在怪物的世界裏，就是行走的食物。
要是你看到一隻美味的烤雞天天在你麵前晃來晃去，你能忍住不吃嗎？
“喵！”
橙子抗議道。
“好啦好啦，我答應你，我會保護他的。”
假麵摟著橙子友好地說道，橙子可是廢了好大的勁，才從他的懷裏跳出來。
“要出發了嗎？”
若寒不知從哪裏出現，看起來，好像並不是特別開心的樣子。
而假麵卻跟他完全相反，仿佛要去度假一般，開開心心地將手槍收好，等待著橙子的指引。
“走咯！”
噩夢入口，
即將開啟。
……
世界仿佛消失了一般，那白茫茫的天地，空洞而又虛無，似乎是走進了夢境裏，而這夢什麽都沒有。
前方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個人影，許言走進一看，是白奕。
正站在前方，抬著頭，往天上看去。
這不是他第一次看見那條裂縫了，隻是這次，裂縫裏的那個令人恐懼之物失去了蹤影，隻剩下無盡的黑暗。
“這是噩夢嗎？”
白奕搖搖頭。
“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明明上一秒他還在店裏，一陣眩暈後，就來到了這個空蕩的世界，他能感覺到，有某種神秘而又詭異的力量，正在緩緩侵蝕這裏。
“不知道，或許是因為我用的是你的身體。”白奕平靜地回答道，力量的交易，讓這兩個獨立的靈魂，擁有了某種關聯。
許言思考了一陣，不敢確定地說道：
“我看到了……一些東西，像是你在控製我的身體，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行為。”
“或許，你沒有看錯。”
“惡？”
“對。”
白奕承認了惡的存在，那是他的罪，也是導致邊界溶解的根本原因。
“所以，他說的是真的，如果想要拯救世界，就要拿你的靈魂去填。”許言明白得有些晚了，錯誤已經造成，不可挽回。
“我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可是，卻被突然拖進噩夢邊境裏。”
白奕的解釋也不算解釋，他隻是在訴說當初的事實，沒人想死，就連鬼王也不例外，犧牲總是伴隨著偉大的抉擇，而罪惡的念頭就在光明的陰影下滋長而生。
“不用說了，你不需要跟我解釋，現在，你的惡控製了我的身體，我們都拿他毫無辦法。”
“也不完全是，畢竟，你也隻給了百分之五十。”
二分之一，
一半一半的機會。
“你想說什麽？是我還有機會搶回身體，還是要我動手殺了你，好拯救那群即將被犧牲的靈魂？”
“都可以，我不介意，不過，就算你搶回來了，就用那愚蠢的招式，也打不贏惡。”
白奕淡淡地說道，雖然語氣沒有起伏，但他說的都是事實，就算有勢均力敵的力量，他也沒辦法戰勝白奕的惡，在某種程度上說，看著世界一點一點崩塌毀滅，才是正常的結局。
“把你的力量借給我，你想聽這個對嗎？”許言聳聳肩，他轉身往回走去，“我才不這麽幹呢！自己的惡自己解決，我為什麽要幫你收拾爛攤子。”
“如果可以徹底清除惡，那千百萬年前，神就不會消失了。”
白奕的聲音在他的背後響起。
“你想說什麽，人，總歸是自私的，對嗎？”
許言停下了腳步。
“保護自己是一種本能，許言，像你這樣能為了探尋一個無關緊要的謎底，而將刀捅向自己的人類，已經不多了。”
“所以，那個畫麵是事實，不是噩夢。”
在之前一段時間裏，噩夢攪亂了他的記憶，睡得時間太長，會漸漸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不管是事實，還是噩夢，你都成了最關鍵的那一環。”
一枚決定勝負的棋子，即將落於棋盤之上。
“我倒是覺得，現在的我成了一個合格的工具人。”
“那麽現在，有兩條路擺在我們的麵前，等待一個契機，重新奪回身體的控製權，或者，將他拖回這個意識空間。”
“你是在跟我談合作嗎？鬼王大人。”
許言帶著幾分調侃的語氣。
白奕想了一會兒，伸出手邀請道：
“是交易。”
許言笑著回握：
“交易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