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
,在離死亡最近的地方
如果可以,規避危險顯然是最好的選項,可是,他們已經被捲入風暴,在事件沒有停息之前,這場詭異的恐懼是不可能結束的。
白奕燃起火焰探尋而去,那個黑影消失的房間,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具被燒焦的屍體,被塞在巨大的行李箱內,箱子是打開的,白奕一眼就發現了它。
屍體的樣子很奇怪,與人類相似,又比人類矮小許多,因為燒焦的緣故,看上去跟黑炭一樣。
「等等,它的眼睛里……」
許言出聲提醒道。
往往最顯眼的地方,便最容易被遺漏,白奕心領神會,他直接撕開那塊燒焦的皮膚,沒有潔癖的鬼王可真是太好了。
在屍體的眼睛里,鑲嵌著一塊閃閃發光的寶石,在火焰的照耀下,反射出不同角度的色彩。
「奈特……」
白奕輕聲低喃道。
「什麼?!難道說,這是奈特一族的……」
許言瞬間想到了橙子。
「其實,我對噩夢邊境的事,了解的也不太多,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種質感,應該是奈特一族的眼瞳。」
奈特一族,最具有價值的地方。
「透過它,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通道,噩夢邊境的引路人。」
這是許言僅知道的知識了,這也是奈特一族最重要的秘密。
「也正是奈特一族的這種特性,才給他們家族,引來了毀滅的禍端。」
白奕補充道。
他舉起寶石,透過這枚眼球寶石,能看見房間地板的中央,有一道往下的樓梯,深不見底,一旦把寶石拿開,這條樓梯便會消失,重新變成破舊的木地板。
「下去看看?」
許言詢問道。
「這次不叫我規避危險了?」
白奕舉著寶石,緩緩靠近那詭異的地下室入口。
「叫了也沒用,反正只要還在這個黑暗鎮,我們就隨時有危險,這個破案一樣,查找線索,探尋真相,還原事件的全過程,反正我們最終的目的,是離開這個破鎮子就對了。」
許言說道。
樓梯底部沒有任何光源,當白奕第一步的時候,周圍飄散的霧氣像是被風吹開,一節節樓梯變得真實起來,這時再拿下寶石,樓梯也沒有消失。
只是,從底下吹上來的風,除了帶著泥土的味道外,還夾著濃郁的血腥味,似乎在樓梯的盡頭,就是恐怖的地獄。
地獄許言見過。
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恐怖,那裡連著人間,早就變成了規則的一部分,除了那群永遠尋求不到解脫的惡鬼,其他都是一片祥和的味道。
厚重的塵埃布滿了地下的每一處,白奕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下麵灰塵很重,你最好保護一下我的呼吸系統。」
許言發出友善地提醒。
「知道了。」
白奕回答道。
循著那股血腥味,他們一路向下,腳踩在早已腐朽的木板上,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樓梯的盡頭是一扇隨處可見的普通木門,沒上鎖,很簡單便能推開。
「我有些不好的預感。」
白奕突然開口。
「巧了,我也是。」
許言應道。
在外面就能感覺到不妙了,裡面的情況肯定比他們的想的還要糟糕。
但白奕還是選擇推開了木門,來都來了,從這開始打退堂鼓,也不是他們的風格。
木門「嘎吱」一聲打開。
有光亮在門后的世界亮起,映入記憶的,是像地牢一般的景象,數不清的鐵欄房間,有倒吊的屍體,還有的被黑色的布條包裹,做出各種各樣奇怪的姿勢,像逃跑,像掙扎,像祈求,像絕望。
血腥味就是由此而來。
連他們也算不清,這裡到底死過多少人。
「黑暗鎮的審判,這裡還有張紙條。」
許言出聲提醒道。
每次白奕沒注意的時候,許言總能派上用場,那張紙條都已經泛黃,還沾著不少血跡,但內容能勉強辨認清楚。
「黑暗鎮的審判,黑暗鎮出現了叛徒,為了懲罰叛徒向神明祈禱,所以,對所有居民進行最後的審判,如果叛徒願意認罪,便可拯救其他人的生命。」白奕將紙條上的字念了出來。
光聽這些,許言覺得十分荒謬,卻也是那個時代正常的邏輯。
被黑暗統治的社會。
向神明祈禱都成了罪過。
「白奕,我現在總有個感覺,就是這裡似乎發生過什麼事,然後這件事,決定了未來的走向。」
「不知道,無法判斷。」
白奕放下紙條,打算繼續往裡走去,順便看看情況。
四周全是非正常死亡的屍體,如果換個人孤身闖入,估計精神都會出現一些問題,但即使如此,白奕的身體還是出現了些許不適。
噁心,想吐都已經是小意思了,白奕能靠自己的意志戰勝身體的虛弱狀態。
「這裡的火光一直都沒有熄滅,而且,你下來也沒有出現暈厥的情況,那就可以肯定,這裡除了那條樓梯,還有其他通往外界的通道。」
許言突然開口。
「所以,你想說什麼?」
白奕沒聽明白。
「你覺得,就我們目前所看到的情況,整個黑暗鎮里,看上去最像統治階級的地方,會是哪裡?」
白奕思索了一陣,才不確定地回答道:「教堂?」
「如果我沒猜錯,就是教堂,所以,像這種地方,應該是被教堂所管理,不管從哪裡下來,這裡一定會有一條通道,通往教堂的內部。」
許言冷靜分析道。
黑暗鎮就像一個大謎題,正等著他們一點點揭曉謎題的答案。
「而且,我有一個直覺,就是那個教堂里,一定藏著什麼秘密,再說,連奈特一族的眼瞳都出現了,說不定,這裡的事,還會跟噩夢邊境扯上關係。」
「噩夢之中。」
白奕沉著聲音,緩緩說道。
「我也有過這種想法,可是,你的感受是真實的,會餓會冷會害怕,不像是沉溺在夢境之中的樣子。」
許言遭遇過噩夢,和那次不同的是,這一次,他沒有勇氣讓許言自殺,去研究能不能醒來。
他都不明白是不是這黑暗鎮的恐懼,影響到了他的情緒。
讓許言,也學會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