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一步
,在離死亡最近的地方
何金銀將長長的管子從志願者身上抽了出來,減少靈力對肉體的負擔,可就算如此,檢測儀器上的數字還在不斷下降。
慢慢有逼近於零的趨勢。
「請救救他們……」
何金銀抬起頭,看向破刃。
在這種性命攸關的時刻,不容許任何失敗,只是,破刃依舊堅持自己「拒絕」的想法。
「我是惡。」
她冷冷地說道。
「我知道,我甚至還知道,沒有失活的惡,會直接攻擊人體,並且侵佔他們。」何金銀沉重地說道,「可是,我已經沒有辦法了,你是我見過最不具有攻擊性的惡了,現在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賭上一把。」
「我拒絕。」
破刃冷冷地說道。
對於這種死腦筋,還單線條思考的生物,怎麼說都是沒有用的,破刃的思維邏輯很簡單,惡就該直接殺死人類,可許言不讓,就暫且放一放。
再說,還要維持囚牢的她,多分裂一份自己,就多一份危險,說不定還會失去理智。
「不行。」
她依舊如此說道。
何金銀還不想放棄勸說,才剛開口,就感覺衣角被人拉了拉,他低下頭,發現是九號誌願者。
這是一名年輕的少女。
剛成年,卻早已病入膏肓,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那天晚上,就是病症爆發的那一天,她也在那個酒吧里,看著一道身影從她的面前倒下。
那是多麼恐懼與絕望的眼神,就好像感受到死亡的降臨,想求別人拉她一把。
可周圍的人群都四散逃開,只顧自己的安危。
她也是。
在今後的每一個夜晚,她都會夢到那個眼神。
所以,在這次招募志願者時,她才毅然決然地填報了自己的名字。
即使她明白,志願者就是被實驗的小白鼠,失敗的概率很高,還沒有任何回報,就算如此,她也不願再面對自己,不願再看見自己潰爛的臉。
潰爛除了死亡時會痛苦,大部分時間是不出現病症的,也沒有任何不良反應。
但現在,她的身體很痛,很痛很痛,痛不欲生。
剛剛的對話她都聽明白了。
或許,她終於可以理解,那個絕望無助的眼神。
會想著,
「算了吧……」
九號虛弱地說道。
「什麼?」
何金銀俯下身,將耳朵貼近她的罪,那微弱的發音,讓他無法聽清。
「算了,何研究員,請……放棄我們……」
何金銀抬頭看了一眼她的數據,體溫降至最低水平,心率同步降低,靈能量反應較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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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何金銀低下頭。
「對不起。」
「沒必要……道歉……」
九號誌願者有氣無力地說道。
他們早就知道這樣的結果,也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
「謝謝,你們。」
謝謝你們為了拯救生命,用盡全部的努力。
滴——
儀器傳來刺耳的響聲。
何金銀抬頭一看,所有的數值都歸於零,紅色的線條刺痛了何金銀的眼睛。
不僅是他,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只有破刃不合時宜地說道:
「她的保護靈死了。」
順便,帶走了她的生命。
靈力全盤潰散,潰爛的身體化為腐朽,何金銀緩緩站起身,身邊的醫生都一陣緊張,生怕他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何金銀陰沉著臉,轉過身說道:
「這台儀器是舊世紀提供的,說明一定有人擁有跟舊世紀聯繫手段,現在,馬上,請求舊世紀研究部門帶來藥劑!」
看見周圍的人都愣住了。
何金銀大聲地吼道:
「快啊!還愣著幹什麼!人命關天啊!」
這才驚醒了眾人。
……
「所以,老闆去哪兒了?是徹底消失了嗎?」
小王難過地站在床邊,複雜的情緒在她心中湧起,伴隨著白奕的蘇醒,火焰又將重新燃起。
許言……不對,應該是白奕緩緩站了起來,疑惑地晃了晃手,似乎對這具身體還有一些不熟悉。
「你叫什麼名字?」
白奕轉頭問道,語氣雖然溫和,卻帶著一絲不容反駁的威嚴。
小王垂下頭說道:
「像我們這種實驗體出身的主管,只有編號,沒有名字,他們都叫我6048。」
「6048,告訴我現在的情況。」
白奕平靜地說道。
「什麼?」
小王沒明白他的意思。
「目前城市感染的情況,舊世紀應該有在負責收容那些染病的靈體,所以才沒有大規模爆發靈體與人類的衝突,對吧?」
就算白奕一直在許言的體內休息,也能看透現在的局面,整個x市都還在穩定地運行著,這座本該沉淪的孤島,一直撐到了現在,靠的全是各方面的努力。
是假面,將本來高高在上的舊世紀硬生生地拖下水來,逼迫他們跟人類合作,共同應對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
這種局面,若寒不再有能力掌控,才能順著白奕的預想一步步走下來。
「是,上層有給我們下達過命令,需要配合官方的行動,幫何研究員找到相應的實驗體。」
小王老實地說道。
對於白奕,她不敢再有所隱瞞真相,不止是假面,所有人都帶著謊言和面具生活,活在不可抗拒的壓力之下,活在疲憊與無奈之中。
噔噔噔……
樓梯間傳來腳步聲,房間里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聲音靠近,卧室門被拉開,露出陳東深的臉來。
陳東深看見許言已經醒來,奇迹終於發生了,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隨後,又變得十分沉重。
「怎麼了?」
白奕一眼就看出了問題,疑惑道
陳東深焦急地說道:「下面的實驗出事了,何研究員的意思是,他現在需要拿到舊世紀的藥劑,可在場沒有人跟那邊有聯繫,所以,我就想說,上來問問你們,碰碰運氣。」
「什麼情況?實驗失敗了嗎?」小王顯然比陳東深更焦急,她急切地問道。
「失敗是沒有,就是碰到些困難,如果沒辦法聯絡舊世紀,恐怕……」
陳東深不懂那些什麼一連串的專業名詞,只知道,現在的情況十分危急。
「我來解決。」
白奕朝門外走去。
「鬼……喂,許言。」
假面叫住了他。
白奕停了一下,又繼續往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