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女帝難為9
“什麽？皇上受到刺激病重？發生了什麽？”徐自臻收到消息，雙目通紅，牙關緊腰，雙拳握得緊緊的，像是想要把那個驚擾了殷九的人生撕活剝。
“不過是個女人，這麽容易就被刺激到，沒用！”這是看好戲的皇叔殷玦，可是，他微微皺起的眉頭，還是透漏出對這個兄長僅剩的血脈的緊張。
而他們討論的中心呢，殷九正在床上昏睡著，李嬤嬤已經把她收拾妥當，哪怕是攝政王和太傅大人來探望，也不會漏出一絲馬腳。至於那個憐星，徐嬤嬤已經派人將她關起來了，雖然殷九沒醒，不知道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麽，可是李嬤嬤知道，現在不是心慈手軟的時候，哪怕隻是一點點的小細節被發現。憐星，也不能留活口。
若是殺憐星，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是，在殷九剛剛出事的時候，動她容易被人發現馬腳，所以李嬤嬤隻是把憐星看守起來，找了兩個身手好的侍衛看守。
至於受驚重病的殷九，自然不能就這麽養著，可是太醫院那邊還不敢請，隻有一個沈夢，算是有點交情，事到臨頭，李嬤嬤也顧不上旁的，二話不說就把沈夢請了過來。
此時已是深夜，宮門已然落鎖，外麵的徐自臻不管多著急，都不能進宮，至於殷玦，他恨不得躲得越遠越好，省的有人說自己謀奪皇位，害死子侄。
所以沈夢迷迷糊糊趕來的時候，殷九的床前就隻有一個李嬤嬤，別的宮人被責令留在大殿為皇上祈福，由衛縈看守。
沈夢扶了扶自己頭上的帽子，生怕自己的身份被人看透的時候，一旁的李嬤嬤一句“沈姑娘”差點嚇破了她的膽子。她緩緩抬頭，李嬤嬤的樣子看上去有點眼熟，可是她不怎麽記人，應該是找她看過病的病人吧，她這麽想。
她伏在地上，頭也不敢抬，還是李嬤嬤著急殷九的身體，一把扶起她，帶到床前：“什麽都先別說了，先幫皇上看看，有沒有什麽事情？”
沈夢也知道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直接拿出脈枕就開始把脈。
“啀，這脈相，有些熟悉呀。”她口中喃喃。
又換了隻手，重新把脈，可把完脈後，立刻就跪在了地上，不發一言。
李嬤嬤嚇了一跳，焦急的問：“怎麽樣？皇上身體怎麽樣？”
沈夢猶豫半天開口：“皇上受驚過度，加之身上餘毒未清，所以才會昏厥過去，隻要我略微試針，再好好調養，應該就沒有什麽問題了。”
李嬤嬤這才鬆了口氣，可隨之又把心提了起來，既然皇上並無大礙，沈夢還跪地不起，肯定是發現了皇上的秘密，要是不能說服沈夢為皇上所用，這也是個禍患，可惜皇上對沈夢頗為讚賞，自己也不能動用什麽小手段。
“既然如此，那沈大小姐就先別管旁的了，顧著皇上的身體再說。”
沈夢聽著李嬤嬤那聲重重的沈大小姐，就知道這次自己是躲不過的，於是拿出針包，為昏迷的殷九施針。
一刻鍾後，殷九緩緩睜開輕闔的雙目，就看到自己臉上難以忽視的寒芒，身上也有些地方，微微的有些痛，像是螞蟻咬過一般，她不敢亂動，靜靜看著沈夢為自己拔針、重新診脈、開方……
“多謝沈大小姐為我醫治。”待沈夢停下手中的動作，殷九微微頷首，謝過了她為自己醫治的情分。
“皇上言重了，身為太醫，此乃臣的本分，皇上不必掛懷。”沈夢跪下，嘴裏的話卻帶著微微的氣。
殷九撐著身子，起身扶住了她，拍了拍她的肩：“你我二人，同命相連，不過都是受困於這個世道罷了，何必這般客氣？”
沈夢懷疑抬頭，看著嘴唇泛白的殷九，有些怔愣：“受困於這個世道？”
殷九確定的點點頭：“我父皇生了那麽多孩子，最後一個男丁都沒有留下，為了皇朝穩固，他去母留子，隱瞞我的性別；你醫術高超，遠超你兄弟遠矣，宮中征召，你也隻能扮成男子，才能進宮施展一二，這一切，不過是因為這個世道，這個世道不給我們女子留一絲勝於男子的餘地呀。”
沈夢微微低眸，這世道，可不就是由於這世道，自己母親，溫柔小意，賢良淑德，不過因為沒有生下男丁，就處處受祖母搓磨，受小妾擠兌，生生抑鬱而終，連自己這身醫術，若不是自己苦苦爭取，恐怕也沒有辦法施展。
殷九一點都不著急，她走到桌子旁，拿起杯子，倒了杯水，潤了潤嗓子，才回頭看向臉色不停變化的沈夢。
“若是我說，我想改一改這世道，讓世人知道，女子並不比男子差，男子可以幹成的事，女子也可，你可願？”
沈夢腦海中不由構想起這般的世界，她抬頭看向殷九，看著她堅定的目光，點點頭，確定的說：“我，我願意。”
殷九滿意的點點頭，她果然沒有看錯，沈夢是個可靠的盟友。
沈夢繼而又問：“皇上，我，我想知道，我，我這次，進宮……”
殷九知道她想問什麽，她搖搖頭：“不是我幹的，之前，我的確有過這樣的想法，可是，又覺得這樣太過卑鄙，想著跟你商量一下，等你答應了再行謀劃，可是上次宮裏出了一些事，很多太醫受罰，你們這批才會進宮的。我也是上次宣過你，被李嬤嬤看到，我才發現的。”
沈夢仔細觀察著她的神色，沒有發現說謊的痕跡，才鬆了一口氣，算是認可了這個盟友。
“那我以後，要做什麽？”沈夢覺得自己既然已經跟殷九統一了戰線，就要做些什麽，才能彌補自己之前對她的懷疑。
殷九看著她那麽配合，高興的點點頭：“你現在首先要保證自己一直在太醫院，這樣我的身份就不會被揭穿，如果你還有旁的功夫的話，挑一批宮女教導一下，如果能教出一批醫女來就最好了。”
沈夢和殷九滿意的對視，對彼此的存在都表現的無比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