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女帝難為4
這邊馬車還沒行駛到主幹道上,那邊一個囂張的聲音就遠遠傳了過來:“站住!你們是幹嘛的?”
還以為是哪個人被地痞無賴纏上了,本著看熱鬧的心態殷九好奇的掀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好嘛,原來是有人攔在了自己馬車前麵,來人身著一身深藍色的騎裝,頭戴玉冠,看上去人五人六,還像是個人物。
衛縈停下馬車,上前交涉,誰知來人一臉自傲:“讓馬車裏坐著的人來見我,你算什麽東西,也配和小爺說話。”
殷九找出放在袖籠裏的麵紗,戴上後才起身下車:“不知在下何處得罪了小公子,小公子要這般找我的不痛快?”
蕭祁看著緩緩漫步下來的女子,不由被那雙晶靈又怒氣十足的眸子震懾了一下,但他可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可以糊弄的過去的二世祖,他看著眼前的女子,不懷好意的挑了挑眉,抬手指了指馬車上一處不怎麽惹眼的徽記:“這個徽記可是皇宮裏獨有的,主子才能乘坐的馬車,你們一行三人,卻一個身穿錦袍的都沒有,這算不算越矩呢?讓我想想,按照宮規,你們該是被杖責五十呢,還是被發配到雜役房呢?”
殷九回頭,她從來沒有出過宮,自然也就沒有注意過這些,不過可能是衛縈怕委屈了自己,才會駕這輛馬車,雖然不知道宮規裏到底是怎麽說的,但是現在自己是偷偷跑出來的,要是被發現自己‘男扮女裝’就是為了出宮玩耍,抓回去後,可是麵子裏子都沒了。
“你是何人?宮裏的事情哪裏需要你來置喙!”既然被發現了,殷九打算用宮裏的身份嚇退他。
結果,人家還真有這個底氣,“我乃蕭祁,定國大將軍蕭長天是我父親,我父親被先帝托孤照顧好陛下,我自然要幫助我父親看守好宮中的門戶,你說,我可不可以多說幾句?”
看著這個痞痞的,不怎麽講理的小將軍,殷九不由翻了個白眼,怎麽到哪都有這三座大山?這邊剛這麽想完,那邊另外那座山也到了。
“蕭祁,你擋在路中間,在那幹嘛呢?”這話聲音一出來,殷九就恨不得原地消失,來人正是白衣權相徐自臻是也。
蕭祁看了眼恨不得把脖子埋在土裏的小女子,張嘴就想把事情抖落出去:“原來是相爺,我在這發現……唔……”
殷九一把捂住蕭祁的嘴巴,拚命向一旁的衛縈使眼色,衛縈走到徐自臻車前,欣然施禮:“相爺,是陛下派我們前來買些東西,小的辦事不力,趕錯了馬車,惹得蕭小將軍誤會了,陛下還等著我們回去,相爺可否說說情,讓蕭小將軍放我們一馬?”
徐自臻看著那個蕭祁身邊捂著他嘴的身影,這麽大膽,還能指使得動衛縈的,除了自己的好徒弟,還能是誰。
他假裝沒發現,遠遠的朝著蕭祁開口:“這些都是陛下身邊的人,你放他們一馬,回宮後陛下自有決斷。”
“好,好吧……”幹巴巴的答應了一聲,蕭祁狠狠瞪了一眼那個膽大包天得敢捂自己嘴的宮人,讓開了路。
一行人不敢耽擱,快馬加鞭就急衝衝回了宮。
這邊殷九剛剛下車,還沒來得及換下衣服,那邊剛剛在路上碰見的人就找過來了。
“殷九,你膽子大了,敢隨隨便便出宮去了是吧?”一看到那個穿女裝也風華絕代的人兒,徐自臻心裏的怒氣就壓不住的往上噴。
殷九自知理虧,坐在一旁,不敢吱聲。
他隨手一指旁邊的衛縈:“剛剛跟著陛下出去的是你吧?”屋裏隻有他穿著便服,這是要遷怒了。
“是,太傅。”衛縈單腿跪在一旁。沒有求饒,折了小皇帝的傲氣。
但殷九怎麽可能眼睜睜看著衛縈替自己受過:“師傅,今天這事是我自己挑的頭,跟他們沒有關係的,我是主子,我要他們幹什麽,他們難道還能拒絕?”
徐自臻冷哼一聲,但眼裏的怒火明顯沒有變弱。
“師傅,”殷九拉拉徐自臻的袖子,搖了兩下,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軟,“您要是生氣想要罰,那就罰我好了,抄書,寫策論都可以,就不要難為下麵的人了。”
徐自臻聽著她好不容易對著自己軟了語氣,卻是為了一個小太監,怒火直衝腦門,他站起身指著衛縈:“來人,此人明知主子胡鬧,非但不加以勸誡,反倒陪著,杖責五十,以儆效尤,紫宸殿眾宮人知情不報,罰奉半年。”這般說著,便拂袖而去。
殷九看著一旁的侍衛非但不聽自己的話,把人放下,反而動作越發粗魯,氣急敗壞,朝著徐自臻離去的方向就是兩個瓶子。
徐自臻走到門口,聽到瓷器碎裂的聲音,回頭看見腳邊的碎片,眼神好像能結了冰,步子邁得越發的大,快步走了出去。
殷九急急忙忙追著出去,看他們吧衛縈壓在春凳上,就要下手,她什麽也顧不上,就抱住了徐自臻的腿,徐自臻看著那個小小的人,明明瘦的一陣風吹來就能把人吹走,可是現在卻像是重達千斤,腿怎麽也抬不起來。
那邊“碰碰”的木板和肉重重的接觸的聲音一聲聲傳來,殷九也有些失控,衛縈雖說和自己接觸的不算多,可卻是殷絕為數不多留給記得老人了,若是連他都護不住,以後再想幹些什麽就更難了。
她看徐自臻半點反應都沒有,直接撲到衛縈身邊,旁邊的侍衛不敢跟皇帝動手,就立在那,等候徐自臻的吩咐。
徐自臻怒極反笑,冷冷的看了殷九半晌,方才拂袖離去。
宰相府裏的人發現,今天的大人有些不正常,回來的時候怒氣衝衝的直接進了書房,晚飯都沒吃,半夜對著桌案又哭又笑,嘴裏還念叨什麽男男女女的。
徐自臻今天在街上看到殷九心情是激動的,他好心幫她解圍也不圖什麽,急衝衝就跟著回了宮,可是路上涼風一吹,腦子清醒了,才反應過來她今天偷溜出宮的事。至於後來說要罰,也是嚇唬人的,就想聽她對自己說句軟話,哼,沒成想,軟話是說了,卻是為了一個小小的內監,他看著書案上那人美豔絕代的畫像,心裏的情緒像是找到了一個出口,自說自話半天,才把畫卷起來,放在了床頭上,去休息。
一夜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