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他

  被喊到辦公室的柳泊輕覺得很悲催，她早上遲到被門衛攔了下來，記了名字，估摸著是告訴班主任了。真的是……好慘啊。


  “你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班主任黑著一張臉，說起來，高一年級總共十個班，隻有五班的班主任是女的，給人一種五班被管得最嚴的感覺。事實上，班主任除非被教導主任啊校長啊給喊過去罵了，她甚至都不太願意見這一批學生，糟心。


  一個五班，什麽樣的學生都有，全校最好的學生在她的班級最差的學生也在最讓人省心的在她班級最不讓她省心的還是在。當初拿到班級名冊的時候，她都覺得頭疼。特別是看到柳泊輕在她的班級，一個能在考場上中暑昏過去的學生，怎麽想怎麽不靠譜。


  “遲到了。”柳泊輕嘴裏還有麵包的味兒，一張嘴，她自個兒都能聞到，有些小尷尬。


  “起床晚了？”班主任想了想，估摸著也就這個原因了，但是仔細一琢磨，還有什麽事情不能發生在柳泊輕身上呢？踢翻了熱水壺結果自己的腳給紮壞了。


  “恩……睡過頭了。”柳泊輕決定坦白從寬。一撇頭，看到了捧著一摞數學作業的沈舟從外頭走了進來。不知道是沈舟太瘦還是校服太大，整個校服穿在沈舟身上飄蕩蕩的，好像走路帶風一樣。


  這樣，算是中二少年的吧？

  柳泊輕想象就覺得好笑，然後臉上不自覺就帶上了笑，直把蔣班主任給嚇了一跳。這孩子被罵壞了？不是，她還沒開始罵呢吧？怎麽就這副樣子了？可真是滲人得慌。


  “你回頭寫一份檢討，一千字，深刻反思一下。”班主任覺得，這個時候得放任自家學生，不能逼得太緊。她翻了翻課程表，忽然想起了什麽，又抬頭，“你以前什麽功課的成績最好？除了英語。”


  柳泊輕琢磨了一下，搖搖頭：“好像都差不多，沒什麽特別好的。”她的確都沒有哪一門功課比較擅長的，好像對她來說都差不多。


  “數學可以嗎？不是聽說你以前參加什麽奧數比賽？”班主任愣了一下，自然而然認為這是柳泊輕在謙虛。哎，好學生嘛，一般都要謙虛謙虛的啊。


  “啊？我……”柳泊輕有些尷尬，“我好像第一場就輸了。”


  “……”班主任假裝咳嗽了一聲，而後擺擺手，她真沒想到這姑娘這麽實誠。


  “嗬嗬……”邊上有人笑了出來，柳泊輕和蔣老師紛紛看了過去，是沈舟，眉眼彎彎的樣子，明顯是聽到他們倆個人的談話了。


  六班的班主任是數學老師，估計也聽到了，也笑了：“你們班的這姑娘怪有趣。”


  “給你，留給你了。”蔣老師恨不得立刻把柳泊輕推出去。不是所有成績好的學生都是怪學生的，特別是像柳泊輕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更加不是所有老師喜歡的類型。


  那老師擺擺手：“別別別，校長特派給你的，你可保護好了。”說著，又笑了起來。


  “……”柳泊輕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是遭嫌棄了，而且是特別遭嫌棄，怎麽像都覺得自己真可憐。


  “做數學課代表吧。”蔣老師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朝著柳泊輕揮揮手，“沒有其他選擇的餘地了，你回去吧，以後好好學數學，做個榜樣。”


  “哦。”柳泊輕覺得很難過，做課代表是恨苦的，苦到心坎裏去了。


  出了辦公室的門，柳泊輕還沒走幾步路就被沈舟給喊住了。


  “不甘心不情願？”沈舟率先搭話了，手隨意放在身體的兩側。他比柳泊輕高了一個頭加脖子，走在柳泊輕的身邊能給柳泊輕一種壓迫感，“不然去拒絕？”


  柳泊輕搖搖頭：“有一句話叫‘既來之，則安之’，我得安心接受。”


  “恩。”沈舟點點頭，走到樓梯口了定住了腳步，“以後可能就要多見麵了。”


  “恩？”柳泊輕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剛上了幾步樓梯，轉身垂眸看著站在樓梯下的沈舟，“什麽意思？”


  沈舟抬頭，笑了笑，明眸皓齒的：“都是數學課代表，請多關照。”


  “……”柳泊輕抿唇，有點想笑，而後想到了軍訓的時候那瓶礦泉水，“那次的礦泉水，謝謝你了。”


  “客氣。”擺擺手，沈舟轉身回了教室。


  簡單的招呼，就像一般的同學之間。她與他，不過幾麵之緣，說上話還是第一次，說不上有什麽特別的關係。


  她剛上了樓，就看到洛青呈站在了樓梯口，整個人都有一些呆滯。


  “幹什麽？”柳泊輕嚇了一跳，伸手拍了拍洛青呈的肩膀，“回教室了，快上課了。”


  “……哦，好。”洛青呈點點頭，而後朝著樓下又看了看，那裏早已空無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