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突然背叛
齊洛——
這個從出現開始,就顯得無比神秘,接著暴露他作為攝政王私生子的身份,最後,幫了他們奪權的男人。他一直都表現得很好,但不知為何,她就是不信任他。
屋中寂靜,門不知何時已被關上。沒有人出聲,仿佛他們都還在回憶,齊洛剛剛說過的那一句話。
可是現在事情已塵埃落定,他來這麽一出,又是什麽意思?
莊宛寧下意識退後一步,撿起了她的劍,直接指向他:“你想做什麽?”
她雖然開口問了,但很明顯,她比誰都要清楚狀況。
算賬?現在就算該算,也不該是由他提出來。
齊洛現在說這話,意思就隻有一個;他幫他們做到了這一步,如今他是要拿回他想要的東西了!還是說,他要背叛他們,反咬他們一口,自己登上王位?
無論是那一個,都不是什麽好事情。
算就算,她冷笑一聲,在場就沒有不能打的人,齊洛還真以為他能占到什麽便宜不成?
他笑起來,“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齊洛看著直指自己鼻尖的劍,反而不怎麽驚慌,隻是繼續說。“阿薩勒,你幫我殺掉了我的父親,我很開心。現在,你可以走了。”
阿薩勒是第二個明白的:退場,他望向齊洛,“所以現在,你要殺人了,是嗎?”他靜靜地說,比起莊宛寧的激進,他要冷靜不少,但這也不代表他不氣憤。
“我沒這麽說過。”齊洛慢慢道。
他望著他們幾人,忽然琥珀像是聽懂了什麽似的喊起來,“你想殺了我們?”她突然跳起來,“不可能!”
她是最晚弄清楚的,但她最氣憤,她瞪著齊洛,開始發脾氣:“你本來就是自願,現在反水是什麽意思?”
展舒修忽然走到莊宛寧前麵,他看著齊洛:“你就算想坐上突厥可汗的位子,別人也不會承認你。”——齊洛是混血兒,沒有人會讓一個有異族血統的人當首領。這很正常,在每個國家都一樣。
混血兒?
聽見這個詞,齊洛忽然笑起來。
是的,從一開始,他就沒抱什麽好心;他隻是想利用他們,趁機上位,然後殺掉阿薩勒,或者弄殘他,自己做可汗,或者像他的父親那樣,做一個攝政王。
為什麽?他這麽努力還是比不過出身皇族的阿薩勒,明明他們之間隔著的,隻有一點點的距離;而就因為他的母親是個漢人,所以他就注定不能走到台前,隻能做一個背後的掌權人,永遠也登不上皇位。
這就好像是在說,他的所有努力,都隻不過是無用的掙紮。
他是一名私生子,從一開始,齊洛就一再被人提醒,這個難堪的事實。他的父親不青睞他,他的妹妹不尊重他,他注定沒辦法擁有真正的親情,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家族的恥辱。
而到了現在這一刻……即使他已經這麽出色,但還是會有人對他說:你坐不上那個位子,因為你隻是個混血兒。
多麽殘忍、直率的話。但卻是事實。
他忍不住笑了,他視線遊離,看著屋內的人。忽然之間,他舉起刀,往一個人斬了過去。那個個子嬌小的姑娘。他毫不猶豫地揮刀,然後室內傳出一陣驚呼。
“琥珀!”
他們這麽喊她。
琥珀是嗎,齊洛想,這的確是個挺好聽的名字,一塊漂亮的裝飾品;但很可惜,裝飾品始終是會碎的。
“你瘋了?”莊宛寧大喊,她一把將琥珀推開,而齊洛隻斬傷了那個姑娘的肩膀。齊洛竟然笑起來,他望向莊宛寧,“現在輪到你了?”
這個人絕對是瘋了!
她望了門外一眼,她很清楚,這屋子裏發生的事情,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們最好是將這件事情悶到屋裏,不然的話,吃虧的還是他們。
她一邊喊著,三對一,三人已經發起了攻擊。
他們手中都持劍,而且人數上都有優勢。
齊洛幾招回斬,他想靠近琥珀,但莊宛寧馬上明白了他的意圖,幾乎是擋在了琥珀麵前——那個姑娘靠在角落裏,失血不止,但如果不搶救她,她很快就會喪命了。
“你還是不要過來,”莊宛寧和展舒修對望一眼,兩人很快攻向齊洛,他們的默契是一如既往的出色;“你還想去哪裏?”
齊洛冷笑一聲,“我要殺了你們!”
這就是他的初衷,從一開始就是。就算他們不承認他又如何?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是輸的那一個!
四人上前,三對一,但齊洛身手實在太好,他們居然沒有占上什麽優勢。阿薩勒擅長近戰,可是他幾乎打不到他,而她和展舒修,也被力壓一頭!
怎麽可能?
她心中驚詫。齊洛居然這麽強,所以一直以來,他都在隱藏他的真正實力?
可是他最終沒有如願。在一下錯手裏,莊宛寧冒險往他背後一捅,在齊洛看不見的地方,他背上血液噴薄開來,他手一鬆,幾乎要倒在地上,而很快,展舒修一劍斬向他。
他望著他,這個男人如果得手,那麽他們的計劃就要失敗,如果他們輸了,那這麽多天的奮鬥,到底還有什麽意義?
莊宛寧倒在後頭,她爬向琥珀,這個姑娘已經奄奄一息,倒在一角,她盯著展舒修看,兩人已經對峙,她早就知道,隻要殺了齊洛,這一切就會結束!
可是下一刻,齊洛以劍擋住展舒修的那一招——怎麽可能?
她睜大眼:齊洛背後已經受了傷,他握劍的手為什麽還能用力,現在他早就該握不住劍了!
莊宛寧反應不過來,但她很快意識到,齊洛隻是在死撐。他背靠著牆,血跡很快染汙了牆壁,旁邊一個花瓶被碰得掉了下來——他是在用牆摩擦著他的傷口,讓他繼續保持清醒,繼續用劍自下而上的,擋住了展舒修那一劍。
他的意誌力到底有多強?
莊宛寧不知道。她也不是那種不能堅持的人,但她沒有像齊洛那麽強大的信念,她也遠遠沒有他那麽執拗;如果是她,這個時候,恐怕已經放棄了。
“你要放手嗎,”齊洛甚至還問,他笑一笑,那個笑容還沒有改變,“再這麽下去,你就要輸了。”
輸了?
她搖搖頭,這時候齊洛分明是出於頹勢,他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
可是展舒修搖搖頭,“會輸的那個人,應該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