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大鬧一場
莊宛寧一開完弩箭,準備轉身就走,去和展舒修回合。她這一次,隻是來警告阿薩勒,讓他不要對他們的入侵,做出什麽不對的事情。
然而她一見到展舒修,卻發現他正在和一個女子對打!
什麽情況?
她睜大眼睛,那女子身穿刺客黑衣,臉上戴著麵紗,但她手中的武器,卻是莊宛寧從未見過的雙刀。雙刀在她手中如魚得水,展舒修以一把劍與她對打,兩人竟然不落下風。
莊宛寧連忙抽出匕首,衝上前去。那女子見又有人來,卻也不懼,她的雙刀可謂虎虎生風,晃人眼睛的銀刃交錯,他們前後夾擊,那少女行動靈活,速度甚至比她更甚;
她馬上反應過來,這姑娘擅長輕功。
她和展舒修對了一個眼神,開始不再攻擊她,而是將她追進深巷;越窄的地方,就越不好打,對輕功好的人來說,地方多寬廣一點,他們就多一分打贏的可能。
終於二對一,那女子在他們兩人夾擊下,才漸漸落了下風。
最後,莊宛寧在她身後,用匕首架住她的脖頸,按住她的肩膀:“你是誰?”
她額上滴下來汗水,她自己也不停喘氣,卻好歹比她好一點。
那少女被勒得呼吸不過來,她一直都在大口大口的呼吸,索取空氣:“咳咳……關、關你什麽事!放開我!”
莊宛寧沉默了一刻,抬頭望向展舒修。他負責潛入,看看那二進的小院子,是什麽情況。他道:“我出去的時候遇到了她,她以為我是要殺阿薩勒的人。”
簡單一句話,她就恍然明白過來。
她鬆開了手,“你也認識阿薩勒?”
仔細一想,這個小姑娘的口音,確實有點不正常。那少女見她鬆開了手,先是拍了拍胸口,確保自己還活著,隨後憤恨地道:“是不是和你們又有什麽關係?你們這些異族人!”
莊宛寧:“……”
被人在國境內稱呼為異族人,真是別開生麵的經曆。
不過,她這麽一喊,就基本能推斷出來了。又是突厥人,又在這個邊疆小地方,她如果不是來找阿薩勒的,她還真不相信。
不然的話,他們如果隻是偶然碰上,這是多低的機率?
展舒修冷冷道:“有關係。”
莊宛寧看他一眼,她好像有點知道,他要說什麽了。
少女不忿地問:“有什麽關係?”
她用的詞語和句子,相對而言都較為粗俗、原始,但卻讓莊宛寧產生了一分熟悉感。
展舒修站在那裏,他慢慢地將長劍入鞘,劍刃閃光,他擦幹臉邊滑落的一滴血,在陰影裏,用一雙很亮的眼睛,盯著她們看。
“若你不提,我就會去殺了他。”他道。
莊宛寧沉默,他果然很會利用自己的優勢——利用個鬼啊!對偏激的人用激將法,你想和她再打一回不成?
“你敢!”少女果然被刺激了。
莊宛寧連忙拉住她:“別聽他亂講,我們從京城來,是他在京城的朋友,來幫阿薩勒的。”
但即使這樣,場麵也已經挽救不回來了。少女狐疑地盯著她看,“你是不是在騙人?”
莊宛寧搖頭,歎了口氣,“你要是能見到阿薩勒,我要是說謊立刻就會被拆穿。這有什麽意思?”
說謊是為了騙人,所以如果騙不了人,那她說謊就是浪費時間。所以她不說。
隨時隨地習慣活在謊言中的人是神經病,懂得挑時機的才是好騙子。
少女似乎想了一想,終於半信半疑地接受了莊宛寧的答案。她望向莊宛寧,“既然如此,你們要怎麽幫他?幫完他,然後將他帶回京城?”
莊宛寧抬頭望向展舒修,兩人對望一眼。
她知道他還沒有決定好,但她也很清楚,阿薩勒不可能留在境內,留在大薑他除了死沒有第二個選擇。而且她也知道,他一直想查探突厥那邊的看法。
他們都不是沒分寸的人,準備經過幾次行動下來,然後總結一些他們要怎麽做——是的,展舒修作為一名常勝將軍,他的行事風格就是謹慎,總而言之,總結,分析,再總結,這就是他的座右銘。
但現在,這個不知名而且似乎可以拉攏的姑娘出現了,他們就不得不先折騰出一個答案來了。不然的話,他們要怎麽說服她,和他們同盟,或者是不打死他們?
對於目的不明的強敵,做法隻有兩個:拉攏,或者對抗。
他們都不想選擇後一種,那就隻能將這個阿薩勒的疑似朋友拉過來了。
兩人的目的目前還是很統一的,在他們進行了複雜的眼神交流以後,莊宛寧就道:“將他救出來,送回突厥。”
因為展舒修明顯也讚同她的看法:想辦法去突厥,然後才能獲得更多情報。
他不是現代人,但作為將軍,他顯然很清楚情報的重要性。
所以就在無聲的情況下,他們半強迫的達成了一致的意見。莊宛寧又偷瞄了展舒修一眼,發現他沒有意見,於是就大膽放心的去問那名少女了。
“好……吧,”她看起來還是非常猶豫,“那我們一起麽?”
她問。
莊宛寧搖頭,“既然你問了我們,那我們也要問問題了。你是誰?”
她揚起一邊眉毛。
沒有道理他們說了身份,她卻還是不透露一點行跡的道理。
拿著雙刀的少女猶豫片刻,審視了莊宛寧和展舒修一會兒,隨後才說起了她的過往。
她叫做琥珀,是阿薩勒在突厥的朋友,得知突厥與大薑開戰,她就孤身一人,到邊疆來找他。據她所說,突厥的皇宮,應該是已經完全放棄阿薩勒了。
而如今她找到了,她就打算直接殺過去,將阿薩勒救出來;誰知道見到了展舒修,和他打了起來。
琥珀一口氣說完。她拿起她的酒壺,大口大口地喝水。
她道:“阿薩勒有一個仆人逃了出來,給我遞了信息,我才知道要來這裏來找他。”
莊宛寧仔細打量了她的相貌,她同阿薩勒有點像,一雙小鹿一樣的大眼睛,但卻是個愛發脾氣的姑娘。她顯然不是先天會漢語的,有一些發音不對,用字也錯了。
“那現在呢?我們要做什麽?”她問。
莊宛寧聳肩,挺無所謂地說,“大鬧一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