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關進偏院
她真的害死了人!
這一句話讓莊國棟目瞪口呆,他沒能想到,這個女人真的這麽無恥,居然自己開口承認了真相。她明明做錯了事,卻還能這麽明目張膽、肆意妄為,那是不是說,即使被人知道了,她也一點不在意?
這個瘋女人,她還要害人害到什麽地步,才肯停下來?
沈姨娘依然坐在那裏,她已經有幾分精神失常,她看到了一邊的莊宛寧,就將她當成了當年的孟氏。她嬌笑著,但這樣的情況下,再嬌氣的笑容都隻能被人看成詭異。
她看著莊宛寧:“你是主子又如何?你死了,你已經是個死人了,就算了回到了陽間,你還能做些什麽?”
她明顯是在罵已經過世的孟氏——她是將莊宛寧當成了她!
瘋了。
真的是瘋了。
沈姨娘直接站起身,她就要往莊宛寧撲去,然而很快,她身後的人直接拉住了她。被人一扯住頭發,拉住身子,她就不停發出怪聲,似乎要將她喊過來。
“最後贏的人,不還是我麽?”她笑了起來。“是我一點點,將那些藥下進你的飲食裏,最後我將你關了整整三天,你還是不肯死,是我親手掐死你的,你早就是個死人了!”
她以為她真的見到了孟氏,她以為她真的是回來找她報仇。而她完全沒有意識到,站在那裏的人,是莊宛寧,而不是她曾經的對手。
莊宛寧睜大眼睛:“沈姨娘……你怎麽能這麽說我的娘親?”
在旁人看來,她的舉動是那麽驚慌失措,仿佛被沈姨娘嚇住了,默然垂淚的模樣引人垂涎。
而被氣到了極點的莊國棟罵道:“你這個毒婦!”
而沈姨娘這時候已經瘋了,她自然也不會理他要怎麽對她。
她道:“對啊,可你又能奈我何?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她死了之後,隻有我會是莊家的女主人!”
她瞪著他,似乎因為以為這一切都是假的,也就不懼怕莊國棟會對她做的一切了。——或者說,她已經想不起來了。她所在意的,隻有她的身份、她的地位,還有她現在站著的地方。
莊國棟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他已經被氣到了極點,而正正因為如此,他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他指著沈姨娘,連手都在發抖,他說:“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怎麽能這麽對待她?”
孟氏。這個人已經過世了那麽多年,以至於莊國棟沒能想到,這件事裏居然還有內幕,而且下手的就是與他同床共枕,做了他十幾年枕邊人的沈姨娘?
她明麵上隻字不提,實際上她卻是一切的幕後黑手?
識人不清的憤怒,徹底刺激了莊國棟。
不得不說,回憶都是美好的。
在莊國棟心裏,他的前妻早已隻剩下了優點,沒有任何缺點,是他心頭的白月光,絕對不是現在儼然一個瘋婦的沈姨娘可比的。所以他毫無猶豫地開始斥責她,他的激動也是因為,全沒想到別有隱情。
可是沈姨娘顯然沒有意識到,她是什麽處境。
她已經被人抓住,絕望到了這種地步了——那麽是不是說出來真相,又有什麽要緊?
她笑起來,笑聲在屋中回蕩:“自然是了,如果不是我親手,她哪會死得那麽快?”
這淡然的語氣,好像一點都不在乎,莊國棟怒氣衝天,“你真是……惡毒!哪有像你這麽惡毒的女人?”
就是這個女人害死了孟氏,親手將他新婚的妻子推入深淵——這一切僅僅是因為,她是主母,而她是妾室?
沈姨娘盯著莊國棟,終於說出了心底話:“我惡毒?不如問問你自己,你為什麽要納妾!反正她的母家都淪落成那個樣子了,我害不害死她,又有什麽要緊?”
居然是因為孟家勢頹,所以她就趁火打劫?莊國棟回想起當年的慘案,他盯著沈姨娘:“好,好。”
他的語氣沉靜到了一個地步,而這卻是因為,他已怒不可竭。他終於認清了這件事,而且也識破了她的真麵目。
他抬起頭來,冰冷地下了令:“將她拖下去!”
本來控製著沈姨娘的下人,這時候就將沈姨娘拖走了。沈姨娘本來就已瘋瘋癲癲,這時候就更是不會反抗,她笑著,被人拖走的時候,還在念叨著一些沒有人能聽清的話。
沈姨娘一走,堂中一下子寂靜下來。她和她的女兒一樣,終於失去了一切。莊國棟道:“將她宅子裏的東西都搜出來,收拾幹淨,那再也不是她的了!”
莊國棟往後一退,頹然倒在椅中,他不能想象,他的後院居然亂成了這個樣子。一開始他還可以原諒她,因為她做得不算過分——可是做到這種地步,那就是出格了。
他不能任由這個女人繼續呆在院子裏,繼續禍害他的女兒,說不定有一日,這個女人還會對他的兒子動手。
他怎麽能容許這些事情發生?
於是莊國棟道:“將她關去別莊,不要留下來——我看見她就嫌她!”
眾人應下。
莊宛寧很清楚,經過這一回,就算沈姨娘能活下來,她也絕對翻不起什麽風浪。隻要莊國棟還記得這件事,那她就永遠無法翻身。
“別莊?”她問。
莊國棟點頭,這個中年男人沉穩地說:“莊家的空宅子,自然還有很多。別擔心,她再也不會回來了,不必擔心那種女人會害你。”他仿佛在安慰她。
莊宛寧自然不相信莊國棟的所作所為,然而這一回,她確實是成為了勝利的一方。沈姨娘被關進了空屋,看她那副瘋樣子,是別想再做什麽了。不過比起這個,她更關心一件事……
孟氏到底是怎麽死的?
莊宛寧看完仆人們將沈姨娘屋中的東西,一件件,慢慢抬出來。抬出來以後,莊宛寧轉身,走向了另一處空屋。沒有人開口問她話,因為人人都知道,打從沈姨娘和莊雨凝失勢以後,大小姐就是屋裏,唯一有權有勢的人了。
當她推開空屋的門時候,她看見莊雨凝正坐在床上。
她瑟縮在角落裏,雙眼空洞而麻木。一看到莊宛寧,她卻一點也不驚訝:“你來了?”
莊宛寧站在門前,身後的門已關上。她點頭,“說吧,當年我娘是怎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