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草草收場
而且，那怎麽說也是莊宛寧生母的東西，她哪裏知道父親對它會不會有什麽感情？隻怕會激得他更生氣。
莊雨凝僅僅隻是猶豫了一刻而已。
莊國棟見她不反駁，也說不出個通順道理來，自然斥責她：“關於什麽？我看你就是管得不夠嚴！教了那麽多次還是不懂事，真不知道沈姨娘是怎麽教你的！”
人一動肝火，自然就氣得厲害。
順著這句話，沈姨娘臉色又是一白，對她露出失望的神色。
莊雨凝張著嘴：“我、我……”
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她本來嘴皮子就不利索，然而將場麵折騰成現在這樣的人，依然是她。
這種情況，她還能怎麽為自己辯解？
莊宛寧卻是已經站穩了，走前幾步，對莊國棟行禮：“妹妹不是有意的……父親莫要生氣，請入座吧。”
她一副溫柔的模樣，更讓莊國棟無所適從。他望了莊宛寧一眼，斥責莊雨凝道：“看看你姐姐，多向她學學！就是你這樣，也不知道什麽人家肯要你。”
這話罵得很狠——莊雨凝要嫁到哪裏去，到現在都還沒有定下來。
沈姨娘連忙前來勸架，“都是姑娘家，雨凝就算是故意的，也已經知道錯了。難得一家人聚在一起，就不要這麽生氣了。”
她看得出來，莊國棟氣得吹胡子瞪眼，自從莊雨凝上回下毒之事暴露後，他對這個庶出女兒就越發失望了。
想到這些事情，沈姨娘隻覺得越發心驚。她不能眼看著這些事情發生。
莊國棟被人安撫著，才終於平靜下來。
但這也絕對不是說他就這麽消氣了，他沉聲道：“好在隻是件小事。今日開始，你就同你姐姐一般，每日抄孝經送來給我看吧。”
這意思是，雖然不禁足於她；然而也要讓她受同莊宛寧一樣的責罰。
莊雨凝還想反駁，卻見沈姨娘在一邊不停給她遞眼色，讓她道歉。連她的娘親都不相信她？
她愣住了。
他們說的都沒錯，隻有她一個人看到了莊宛寧身上的玉佩。可是她可以對天發誓，她真的看到了它，這一切不是她無意義的鬧劇！
莊雨凝覺得很委屈，她隻覺得自己難過到了極點。
因為這一回她真的在莊宛寧身上看到了那個玉佩，這一回，她沒有撒謊，她隻是想問問她而已！就算問的方式激烈了些，可那又有什麽錯？
隻是她已經說過太多太多的謊言，所以現在沒有人會相信她了。
莊雨凝登時沒了聲息，但很快她恭敬行禮道：“女兒多謝父親饒恕，日後定不再犯。”她靜靜說。
即使情況對她沒有任何優勢，最起碼，她還是要壓著這一口氣道歉。
莊國棟這才消氣了。他坐下，一場晚膳這才開始。
然而沈姨娘與莊雨凝，一口大氣都不敢出，而莊國棟又心情不好，於是席上幾乎沒有什麽人夾菜，氣氛也相當的糟糕。
菜式流水一般送上來，大多色香味俱全，模樣精致味道恰到好處，讓人十分垂涎。但因為晚膳開始前的這件事，無人說笑，這次聚餐很快就結束了。
夜涼如水，天空上隻有零零落落幾顆星。眾人離開飯廳，無人出聲，顯然是不歡而散。
莊宛寧根本沒有受傷，所以不是很在意；而沈姨娘也沒有被人當麵責罵，於是席上唯一受委屈的人，就成了莊雨凝。
她搖搖晃晃地跟著沈姨娘離開時候，甚至還有些神誌不清。
她一直在想，席間也根本沒吃幾口菜。她道：“娘……你為什麽不聽我說？那塊玉佩真的在，我隻是想問一問她！”
莊雨凝根本就不講道理，但她的心情確實是現在這樣。
沈姨娘被她問了一回又一回，如今早已不買她的賬了：“嗬嗬，”她冷笑起來，眉眼間是刺目的冰冷：“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又如何？你用的法子讓你又被人耍了一回，那玉佩是不是真的在，又有什麽要緊？”
兩人並肩而行，冷風習習吹來。
莊雨凝覺得有點冷，她扯緊了披肩。這院子裏，園林裝飾無不打造精致，一片竹林引來了風，她即使拉披肩，也依然拉得不夠緊。她道：“娘，可這一回是你給我出的計策！”
既然是娘說的，那就不會有錯。歸根結底，這是她犯過最大的一個錯誤。
沈姨娘撇開她，連碰都不肯碰她。
她道：“我的原來計劃是，趁你爹在的時候，提起那件事抹一把眼淚，順道刺探刺探，哪有做得像你這樣明顯的？”
她已經很生氣了，莊雨凝卻還是不帶眼色地來同她說話。所以，她自然也不會多客氣的，給她一點一點分析。沈姨娘氣上心頭，自然罵她：“你就是個蠢貨！每次都做不好事，惹禍了還敢來同我撒嬌！你想怎樣？”
莊雨凝被人這麽一罵，登時驚慌起來，她訕訕地縮開了手，因為知道自己犯了錯，所以她放軟了聲音，像是一個孩子那樣：“娘，娘……你別這樣，別這樣好不好？”
她的詢問聽起來異常地天真，這就是失措時候她的反應。
雖然事實上她一直都沒有什麽自己的主意。
“蠢死了，”沈姨娘冷冷地奚落她，那雙絕美的眼睛這時候尤其冰冷，“你就隻會這個啊？還會不會點別的？”
莊雨凝站在那裏。她停了下來。
她眼神半帶審視半是懼怕地望著沈姨娘。因為她問“會不會別的”，所以她在等她說，現在她應該做什麽。
但這時候沈姨娘壓根就沒想過安慰她或者教她，她趁著這個機會進一步責罵她：“就因為你這樣，什麽東西都給人搶走了。你要是不再努力一點，你什麽都沒辦法從她手上搶回來。”
莊雨凝於是才有了她的主意。
她點點頭，“娘，所以那塊玉佩……”
她有些吞吞吐吐，因為沈姨娘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沈姨娘根本不想理會什麽玉佩了，她說：“你還想著那玉佩？它不重要！就算她是莊宛寧那個死了的娘親的，那也一點都不重要！”
連續幾句話聲音都這麽大，莊雨凝總算是冷靜下來了。
她承認了沈姨娘的說法。
然而就在這時候，她忽然停了下來，驚愕地看向了沈姨娘身後的一片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