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7
一直很不理解自己這種狀況，一直處於想要改變的心態之下，可是每次都會因為現實的什麽狀況而最終導致了放棄。揉了揉太陽穴，然後繼續走路。這段時間因為自己三番兩次的進醫院和醫務室，所以本來就不好的文化課，倒是變得更差了，就算是老師不說，自己心裏也有數。
今天又是照常的小考，卷子上麵那種完全摸不著頭腦的題目，光是看著就已經覺得很頭痛了，要自己去解根本就是做不到的事情。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動手解題，隻花了二十分鍾就把卷子寫完了，因為卷子上麵大多的題目自己並不會寫，所以就胡亂編了些填滿了空白。周圍的同學一如既往的還在寫著，好想要放棄，整個人趴在了桌麵上，又開始一動不動。
李明軒的那個方向發出一點細小的聲音，於是就習慣性側過頭去看少年，那邊右手還握著筆的少年歪著腦袋衝著自己眨了眨眼睛，朝著下麵努了努嘴，順著李明軒的眼神看去，就看見了在自己腳下的那張小紙條，偷偷看了看台上坐著但是卻玩著手機的老師，再偷偷地把手往桌子下麵一伸撿起了那張紙條。
做這些動作確實是讓自己感到了很大的不安，或者說是惶恐。紙條握在手上之後，卻沒有心慌得到緩解的意思，而是使得這種感覺擴大了好幾倍，顫抖著手指偷偷地把紙條打開，上麵用少年好看卻不失力道的字體寫著數學考試的答案，仔仔細細的過程寫的一字不差，充分體現了少年數學成績的優異。
可是，好緊張。緊張到就連把紙條再打開一次的勇氣都沒有，完全找不到這種大膽作弊的勇氣。也許是因為從小到大，自己從來都沒有做過弊的原因吧，苦笑了一下，其實根本原因就是找不到願意給自己看答案的人，所以才會這樣子在這裏覺得緊張萬分。
結果一直到考試結束，自己都沒有從手掌裏麵把紙條攤開一次，手心裏麵全是汗，濕嗒嗒的讓紙條黏在自己手心裏麵。交了卷子之後終於鬆了一口氣，然後轉過身去看李明軒，不知道為什麽少年似乎有點不高興，自己看了他那麽久，都完全沒有要轉過身看自己的意思。是在生氣麽。
完全不知道要怎麽做才會好的蘇染，就隻能走到李明軒的座位後麵，準備拍拍他的肩膀然後道個歉什麽的緩和一下關係。但是自己還沒有坐下來，就看見前麵位子上的少年搭了搭另外幾個男生的肩膀，一起從位子上站起來，一起走出了教室。手都已經伸出去了，落在空氣中，不知道要不要收回的樣子讓自己感到意外的尷尬。
以前自己在考試結束之後總是沒有出去走走這樣的習慣，但是那時候李明軒總是會溫柔的留下來陪她一起守著這個教室，可是今天不同了，今天自己熟悉的李明軒沒有留下來，相反地，一直很討厭自己的幾個女生倒是出奇的沒有去外麵晃蕩。
挪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後帶著點失落的情緒。所以一群女生指著自己的臉說：“沒人要了啊你，整天和李明軒在一起，別以為他是喜歡你。”諸如此類的話，就連臉上都變得沒有變化了。
自己一直不說話，但是完全沒有起到讓這群女生別找茬的目的，反而起了反作用，幾個女生又開始變本加厲的說著：“蘇染啊，我聽說啊，你爸爸是不是殺了人啊，聽說因為神經病所以判的是無期徒刑是不是啊？”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雖然當初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但是完全沒有料到會來的這麽早。我那麽珍愛的人，他是那麽善良的人，從小時候開始一直對我好一直讓我覺得不論是誰都可以擁有光芒的人，你們怎麽可以這樣子說他。這樣子想著的女生，因為眼睛變紅卻還是不說話，終於惹惱了一群女生。
一點一點的人群聚集過來，一點一點的人聲湧進耳朵，身影一點點的圍成一個圈，然後再也找不到自己最初的位置。推搡的力度越來越大，那些猜疑的聲音由小變大，隨著去外麵的人群漸漸的回來，聚集在自己位置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周圍的桌角或者說是凳子的邊緣意外的尖利，身體被女生推來推去，撞來撞去，磕碰在一個個的桌角上麵，擦破了線衫的線頭，線衫被勾出了一長串的線條，隨即手臂上麵就有一點血色出來了。幾個女生看見見了紅，也都慌了起來，停止了動作，隻是站在一邊喊著：“蘇染你跟著你爸坐牢去吧啊！”
好冷，好冷。手指被一個女生惡意的踩在腳下，好痛。頭發早就亂成不知道什麽樣子了，此時自己也完全沒有心思去理會它了。額角那裏本來前段時間的撞傷就沒有好，現在一撞，頭就變得有些暈沉沉的。你們怎麽這麽吵，你們怎麽這麽煩。
李明軒和一群男生走進滿是女生的教室的時候，就隻看見蘇染背靠著一張桌子，走之前還好好整齊的頭發現在變得亂七八糟。女生本來就蒼白的不像樣的手背由於被踩了很久的關係而變得烏黑一片。黑色褲子上麵的腳印也是一個又一個，周圍的人不停地在吵鬧，女生卻仍舊咬著嘴唇不說話，死命的倔強。透過淩亂的發絲可以看得見鼻子已經變紅，明明是很想哭的吧，明明是想要別人來幫自己來救自己的吧。
你怎麽可以這樣堅強，認為自己一個人就可以麵對一切。
“滾開！”李明軒推開人群，然後來到蘇染身邊，踢開那個剛才一直踩著她手的女人，扶了扶女生的肩膀，近距離一看才發現女生被踢的地方實在是太多：“蘇染，蘇染，染染，沒事吧啊。”語氣很急促，很努力的搖了搖女生的肩膀。
睜開朦朦朧朧的眼睛，迷迷糊糊之中看見眼前少年焦急的臉，想要說出：“沒事。”這樣的話，但是卻發現不僅是說話，就連動一動手指都覺得困難萬分。看見少年焦急的麵容的時候，突然覺得心裏麵滿足了。
不是因為有人擔心自己滿足，而是因為覺得自己存在是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