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7
年級部部長顯然是有被李明軒的母親那麽明事理所嚇倒，接著就隨便說了幾句類似於“好吧好吧，索性也沒有發生什麽事情，隻是想找家長們談一談。”這樣子很明顯的敷衍的話，就草草的結束了會議。
陳易和汪臻祈走了之後，蘇染頓時就覺得自己和李明軒還有尹遙夕的關係變得萬分的尷尬，特別是在李明軒的母親還在的時候，正在這樣想著的時候，那個幹練的女人就走到自己的麵前了，因為李明軒的母親踩著幾公分的高跟鞋的緣故，所以蘇染也需要微微仰著頭才能夠和她平視，女人開口：“小同學你是叫蘇染是吧？”
自己有點木訥且摸不著頭腦的點點頭，之後對麵一直冷著臉的女人突然笑了：“我有點事情要和你說。”就自顧自的拉著自己遠去了，被拉走的蘇染最後回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李明軒和尹遙夕兩個人的影子模模糊糊的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
自己抓不住了，當時腦袋裏麵隻有這樣子一個念想。
在拉著蘇染走過了兩個轉角的時候，走在前麵的李明軒母親停下來，因為停的太過於迅速，所以後麵的蘇染一不留神就撞上了前麵女人的背後，停下來之後就一邊揉著自己的額頭一邊抬起頭對著前麵的女人說：“不好意思。”
轉過身來的女人也沒有說些什麽，隻是笑了笑，然後靠在一邊的牆上。
女人的側臉看上去和所熟悉的少年很相像，大約是因為親緣的關係，其實穿著職業裝的女人給人的感覺雖然是幹練無比，但是其中還是有些李明軒那種獨特的柔和的。空氣裏麵那種詭異的氛圍被女人輕輕一笑所打破，她看著蘇染略帶著尷尬的臉說：“別擔心，我隻是想和你聊一聊。”
這樣的話原本的目的是想讓蘇染覺得有一些的放鬆，但結果卻正好是適得其反。一下子發覺麵前站著的女生僵硬了身體，女人又立刻接著說下去：“你別緊張，我就是隨便說說話罷了。”
蘇染便下意識的動了動身體，意圖調整一下自己那種過分緊張而僵硬過度的姿勢，然後抬起頭看著女人的眼睛問：“恩，好。那麽，阿姨你想知道什麽？”
李明軒一路無言的和尹遙夕一起上樓，女生一直走在裏道，低著頭看著腳下的路，似乎是生怕要跌倒似的。路雖然不是很長，但多多少少卻因為這種奇怪的感覺讓人覺得漫長的可怕。凝結了少年刻意縮小的呼吸和少女放緩的腳步聲音，然後一直秉持著沉默是金原則的少年轉了麵，對著女生說：“那個，遙夕，剛才我媽說的，你不要放在心上。”說完話的時候就有種自己其實很脆弱，其實自己的力量真的很小，隻能夠讓自己堅持到這一句說完。
但是說完這句話的少年以為自己已經足夠的勇敢，足夠的堅持自己走完這段樓梯，足夠讓自己能夠陪少女走完。可是落後自己一點路程的少女卻徹底的停下腳步，帶著十二分的認真問他：“是假的麽？剛才你媽媽說的是假的麽？”這樣子直接坦率毫不掩飾的提問。
“呃……”李明軒一邊摸著頭一邊轉過來，“其實也不是了，隻是，隻是如果讓你覺得很困擾的話，就無視我媽好了。”幾乎是用喊的，閉著眼睛對著尹遙夕說，語落睜開眼睛，整個身體都有一點點小幅度的顫抖和擺動，竭力不想要自己喜歡的女生誤會自己，想要去解釋清楚，自己究竟是個怎麽樣的人。
感覺自己是已經亟不可待了。
這個時間裏麵，存在著很多個呼之欲出。
“我不困擾的喲。”聽到女生一如既往好聽聲音的李明軒微微抬起頭，看著地自己三個台階的尹遙夕，眼眸裏麵純黑色的部分變得大大的，驚訝的表情就浮在自己的臉上，有些難以置信，但又不能僅僅用難以置信來說，眼前笑得眉眼彎彎，周圍似乎漾著一層光電，看上去溫暖異常的少女，這樣子僅僅是站著微笑，自己卻總有種太過於不真實的感覺，這一點笑容，在自己心裏，為什麽就是可以變成照亮整個世界的光源的存在呢。
不可思議。
驚訝了半天，好容易才找回自己漂浮著的思維和聲音：“我沒有騙你，哦，不是，我媽沒有騙你。”語無倫次的想要說出喜歡，少年懵懂的心情通過這些毫無章法可言的字眼卻確確實實的傳到了對麵的少女心裏。先是笑了笑，極為燦爛，毫無顧忌的笑容像是撫平了所有的不安和恐慌，是少年最終安下心來。接著又皺了皺眉頭：“可是，李明軒，你有女朋友了。”
因為是陳述的語調所以速度極為緩慢，一字一頓的從剛才還甜蜜的空氣裏穿過，然後透過少年皮膚上無數個微小的細孔鑽入體內，像對待耶穌那樣子釘住少年的心。準備萬分就快要脫口而出的喜歡，幹澀的堵在嘴邊，上也不是，往下也亦然。
對麵站的筆直的尹遙夕直直的看向自己，因為自己長時間的無言，所以看著自己的那雙眼睛裏麵的神色也是變了又變。從堅信到期待，從期待到微弱，最後變成了暗淡無光，毫無神采的樣子。尹遙夕挪動腳步，頭還是和之前一樣垂下去看台階，從李明軒身邊走過，和少年擦肩而過的時候，手被突然的拉住，轉過身去看李明軒，“分手了，我和那個女生已經分手了。”少年的心髒因為說了謊言而漏跳了一拍，少女的提問因為肌膚相接所以上升了一度，空氣裏那些被光束打亮的塵埃因為突然沉寂而靜止了一瞬。
少女的身影就在那裏沒有挪動過，少年卻伸出手來，輕輕地攬住了她：“一切都會好起來，我們可以從頭開始，可以回到原點。”
說著自己都沒有根據，覺得太過於虛偽的謊言，隻是想要讓自己喜歡的人可以快樂一點，可以回到過去那種由自己來為她做事的時光。
可是啊。沒有什麽可以倒回，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時光，是我難以改變的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