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3

  其實作為一個重高高一的學生而言，當前比較重要的果然還是成績。 蘇染撐著腦袋，一臉抑鬱的看著自己紅色滿布的數學成績單，又歪過頭看了看被人群圍起來慶祝的陳語嫣，唔，數學卷子上麵全是紅的啊，但是都是個勾啊。 看著他們旁邊那些人和陳語嫣的笑容，又覺得自己果然是一個人了，或者說這種感覺又更加強烈了。 就這樣想著的自己桌子卻被人輕輕地敲了兩下，抬起頭看看，數學老師冷著一張臉對著蘇染說：“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語畢，周圍那些本來都在說著話的人一下子就都把視線轉移到自己身上了，但是這些視線都並不是自己所一直期待著的感覺，而是帶上了些不屑或者說是鄙夷的感覺。 低著頭一聲不吭的也就跟著老師走了。 所以，請你們不要再逼我了。請不要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了。 辦公室裏麵還有其他的幾個數學老師，蘇染剛走進辦公室就看見旁邊辦公桌前麵站著的少年了。背著書包穿著白襯衫的李明軒，本來很平靜的心一下子就像是高空彈跳的物體，瞬間墜落就連腳步都會沉重到自己已經邁不動，就算是自己的差勁或者是錯誤被人發現，然後當眾挖苦都沒有關係，可是能不能不要在他麵前，隻要不在他麵前就好了。 數學老師徑直走到了自己的辦公桌麵前，看了看幾乎是停在那裏的蘇染皺了皺眉毛，便喊了她一句：“蘇染，你在磨蹭什麽？” 聽到熟悉的名字，穿著襯衫的少年轉過身來，就看見了低著頭，全身僵硬在那裏的蘇染。 之後已經不記得自己究竟是怎麽樣挪動腳步走到老師麵前，怎麽樣的低著頭聽完訓話，又是怎麽樣低著頭從李明軒身後走出辦公室。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聽見那邊的老師在對他說話：“李明軒同學能夠轉到我們學校真是太好了啊。”這樣的話就像是海浪，一層一層的湧入耳朵，震得鼓膜生疼。 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沒什麽的，隻不過是自己丟了個臉而已。這樣想著然後就向著天台走過去，走著走著就感覺臉上有什麽東西在縱橫啊，伸出手臂胡亂的抹掉了。天台的門一如既往的沒有開，於是在前麵的台階上麵坐下來了。天台的門上麵是玻璃製的，有些微光透過玻璃落在腳上，亮得刺眼和自己周身的那種暗淡的感覺形成鮮明的對比，眼睛看著光斑的地方一陣酸疼。 果然，自己還是會難過啊。 少年的鞋子停在自己麵前，然後蹲在下一階的台階上：“蘇染很難過麽？” 垂著頭搖了搖，但是沒有說話。 於是李明軒又往上走了一步：“難過的話就哭就好了。”影子擋下來之後，麵前的光斑就消失在蘇染的視線之內了。注意到蘇染的視線，於是李明軒微微往旁邊讓了一步，“這樣就有光了。” 突然一下就抱住了麵前的少年，臉埋在少年好聞的衣服裏麵，不願意曝在空氣之中。 李明軒微微的失措了一下，但是隨後就感覺到了被貼著的衣服那裏已經有些冰涼的感覺了。 午後靜謐的空氣裏麵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吵鬧，隻剩下蘇染那種很低沉很壓抑的哭聲在小小的樓梯過道上回蕩。 其實有沒有光我根本就不在乎，在乎的隻是這麽多普通的光束裏麵，究竟有沒有，屬於你的那一束。因為隻要你在我身邊。就有用不完的勇氣，可以走下去。 一直走到沒有盡頭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