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蘇瑄

  冬天的氣息在新年來到的時候有停止的感覺，背著沉重的書包回家但是心裏卻仍然覺得很舒服，因為終於結束了一年的學校生活，總算可以回到讓自己不用煩心的地方。


  爸媽先行回老家去了。蘇染先去學校拿了期末考試的成績單，雖然說心裏非常想要直接把卷子扔掉，但是考慮了後果之後果然沒有做扔掉卷子的事情，離開學校之後騎著自行車往小巷子轉了彎之後就回到了老家，外公外婆住的地方。


  停好車之後還沒有進門就聽見裏麵傳出來的聲音，“陳易那孩子果然是今年也沒有回來嗎。”似乎是自己爸爸的聲音，所以就沒有立刻舉起腳步走進去。


  “蘇染站在門口幹什麽？”姨媽從後麵走上來拍了拍蘇染的肩膀。


  後者轉過身，被冷風吹的僵掉的臉皮扯出了一絲笑容，“姨媽好，這就進去了。”然後低下頭往裏麵走。


  晚飯時間一到，大家就一群人圍在一起在裏麵吃飯了，蘇染身邊坐著的是比蘇染大一些的堂姐蘇瑄。蘇瑄很少說話，準確的說蘇染一家人都不愛說話，於是大家就算是新年一起回家吃年夜飯也完全不會說話。相比而言，蘇染覺得自己還是喜歡自己家這樣子，沒有人說話顯得安靜。


  蘇瑄今年念的是大二，學校在北方，每年也就隻有過年才能過回南方和家人聚聚，蘇瑄從小就是不愛講話的性格，蘇染剛上初中的時候蘇瑄也回來過一次，那時候蘇瑄用很柔和的聲音告訴蘇染，“染染，現在長大了呢，以後要學會相信哦。”


  “我知道啊姐姐。”


  “相信的意思是指相信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蘇瑄那時候說話很像個真正的姐姐，笑起來雖然很淡但是卻照樣很好看，那時候的蘇染覺得自己的姐姐其實就是這樣一種淡淡的性子，是自己印象中的好姐姐。


  吃完飯之後蘇染正坐在客廳裏看電視，媽媽從樓上傳來聲音：“蘇染上來接電話。”


  放下遙控器之後跑上樓卻不明白是誰打電話給自己，而且還打到老家來，“喂，我是蘇染，你有事嗎？”


  那邊一開始並沒有什麽反應，等到蘇染準備放下電話的時候，那邊傳來這樣的聲音：“我是李明軒。”


  “誒？為什麽你會有我老家的電話號碼啊？”


  “我問了尹遙夕啊。”那邊顯得很歡樂，聲音於是也很跳。


  “…有事嗎？”微微有一點不舒服，和尹遙夕很熟嗎。


  “現在能到街口去一趟嗎？”李明軒似乎是問的很小心。


  “現在嗎？為什麽？”


  “…算了。先掛了。”啪的一聲電話就掛斷了。


  放下電話之後心裏微微有點不舒服。窗外的天空正在下雨，天氣不論是不下雨或是下雨依舊很冷，冬天總是給人很漫長且不會過去的感覺。冬天的話究竟要多久呢。


  蘇染和蘇瑄晚上睡在一張床上，床不大，兩姐妹幾乎是蜷在那裏睡覺的。等到星辰掛滿夜空，冬日已聽不見蟬鳴，隻剩下街上的小孩睡不著一步一步踩著雪地的聲音。很輕，卻很清晰地傳入耳朵。


  “姐姐。”蘇染閉著眼睛喊了一聲。


  “恩。”蘇瑄背對著蘇染應了一聲。


  “醒著麽？”


  “恩。”


  “我好像…喜歡上一個男生了。”


  “恩。”


  “他不喜歡我。”


  “恩。”


  “不是因為他不喜歡我，隻是因為我不夠好……”蘇染說到這裏的時候眼淚已經順著眼角慢慢滑落了，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子哭過了，沒辦法不憂傷，因為沒辦法讓我自己有一種自己足夠好且能夠讓別人喜歡這樣的感覺。


  “…睡覺了，染染。”蘇瑄轉過身來，雙手抱住自己的妹妹。


  沒必要難過，因為即使你難過，世界也還是不會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