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三次退敵名聲起
慕容瑾聽了方岩的話,起身接過方岩手中的字條,展開,一眼掃過,卻見上麵寫著一句話:冬雷國大將軍南宮玨不日將領兵二十萬,親自攻打秋夜軍營。
“這消息哪裏來的?”慕容瑾轉頭,看著方岩,問道。
“其實六皇子之前一直有派人在冬雷國的軍營當細作,前幾次,是因為姑娘早有準備,所以這些線報可有可無,可這一次,冬雷國人數是我們的兩倍,況且是南宮玨親自領兵,是以末將擔心……”方岩躬身回答著。
自慕容瑾在軍中兩次退敵之後,方岩對慕容瑾的恭敬,從一開始隻是因為六皇子的命令,轉到後來的由衷敬佩,此番,慕容瑾對他來說,不知是主子未來的夫人,而是一個真正的謀劃者。
從未見過哪個女子,在軍中多日,卻絲毫不曾抱怨,她與眾位將士們同吃同住,行軍打仗屢出奇謀,身先士卒,即便在這天寒地凍的日子也未曾有過一句怨言,就如同當初的六皇子一樣。
這世間,也隻有這樣的女子,才能和六皇子那樣的天縱奇才並肩。
方岩心中這般想著,心中對慕容瑾又多了幾份崇敬。
“冬雷國,南宮玨。”慕容瑾的口中喃喃吐出這兩個詞,眼中閃過一抹愁雲。
此番冬雷國來的是任何一個大將,她都沒有這般擔心,可來的人是南宮玨,是號稱冬雷國戰神的南宮玨,迄今為止,也隻是敗在歐陽澈手上的南宮玨。
二十萬大軍對上秋夜國的九萬多經過連番征戰的疲憊士兵,如此絕勝之勢,何況還是南宮玨親自領兵,就算她慕容瑾再有通天本領,也無法在這樣敗局已定的情況下,扭轉乾坤。
“姐姐,此事……”慕容琛也見慕容瑾臉色不好,於是頗為擔憂地開口。
“這一次,我們什麽準備都不用做,南宮玨不是那些庸碌的將領,不管我們做什麽準備,他都能看得出來。況且,他能拋下前線的六皇子,轉而帶領二十萬大軍前來這裏,定然是有必勝的把握,否則一旦讓前線的六皇子得手,他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南宮玨沒這麽笨。”慕容瑾搖了搖頭,說道。
麵對這樣的情況,做再多的事情,也隻是徒勞無功罷了。
“那我們就這麽坐以待斃?就算是南宮玨又怎樣,南宮玨也是人,他也有弱點,我就不信我們抓住了他的弱點,這場戰爭還能不勝!”慕容琛果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即使對方是南宮玨,說出這番話,也是氣勢淩然。
“沒錯,隻要是人,就會有弱點,若能找到南宮玨的弱點,咱們不愁這場仗打不贏。”方岩也點點頭,附和著慕容琛說著。
“南宮玨的弱點……”慕容瑾深吸一口氣,目光看向前方的渺遠處,似乎穿透這層層空氣,看到了什麽不一樣的東西。
她忽然想起,當時在秋夜國皇宮的時候,雨霜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冬雷國之前並沒有這麽強大,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南宮琪登上帝位之後才開始的。南宮琪和南宮玨兩兄弟,一母同胞,一個治國,一個打仗,帶著冬雷國走上了鼎盛之路,到如今能夠和秋夜國抗衡,甚至有超越秋夜國的趨勢。
傳言南宮玨和南宮琪兄弟兩個感情很好,曆朝曆代宮廷裏兄弟鬩於牆的戲碼在他們之間並沒有發生,南宮玨安心地當他的大將軍,在邊境打仗,南宮琪對南宮玨也是難得的放心,兩人同心協力,才有了今日的冬雷國。
與冬雷國硬碰硬,想來不是什麽好對策,可若是能讓冬雷國的內部出亂子,一切就不是問題了……
慕容瑾想到此處,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如果能有辦法讓南宮琪和南宮玨反目成仇,那麽冬雷國從而內亂,自然不攻而破。
她緩緩地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得到了方岩和慕容琛的一致認可。
“可是姑娘,他們兄弟兩個從小一起長大,彼此信任,才能造就如今的冬雷國,不可能但憑我們的說什麽就是什麽,想要離間他們兄弟兩人的感情,還須得花一番功夫。”方岩說道。
“自古功高震主,樹大招風,這是不變的真理,我就不信,南宮琪對南宮玨真的完全放心。目前放任南宮玨在邊關打仗,那也隻是因為邊境有個歐陽澈能夠將南宮玨牽製住,南宮玨吃了敗仗,在軍中的地位自然就不是不可撼動,南宮琪想對南宮玨下首也容易。可若是南宮玨贏了……”
慕容瑾的話沒有說完,可是慕容琛和方岩都是聰明人,瞬間便明白了慕容瑾的意思。
“若是南宮玨贏了,在軍中地位日盛,必然會危及南宮琪的皇位,南宮琪定然心生不安,對南宮玨動手……”慕容琛接口道。
“還有,南宮琪可以和歐陽清合作,鏟除歐陽澈,那麽南宮玨為什麽不能與歐陽澈合作,鏟除南宮琪?”慕容瑾神情淡淡,嘴角的笑意不減,似乎有一種成竹在胸的淡然。
“沒錯,這招妙啊……姑娘,我這就去安排。”方岩如同醍醐灌頂,恍然大悟地看著慕容瑾,一臉驚喜的表情,拱手抱拳,轉身離開。
慕容琛也打了個招呼,隨著方副將離開,帳子裏頓時隻剩下慕容瑾一個人。
這一次,不是不戰,而是,用另外一種方式戰。
思及此處,慕容瑾便換了衣服,重新換回男裝,走了出去。自兩次得勝之後,軍中之人對慕容瑾無不崇拜,且俯首帖耳,此番看到慕容瑾便也是笑著打招呼。往日多人對慕容瑾能夠出入杜將軍的營帳頗有微詞,可這兩次戰爭過後,便再沒人反對。
就在慕容瑾策劃著該怎麽應對南宮玨的二十萬大軍之時,南宮玨也收到了線報,徹底了解了秋夜國軍營的情況,知道營中人數不多,且隻有幾個副將級別的人物統領。
“你說,讓我軍敗了兩次的人,叫做木槿?”南宮玨問著手下的人。
“沒錯,王爺,是叫木槿。是個身材高挑且纖瘦的男子,是我們的人親眼所見。”手下的人回答著。
“木槿,慕容瑾……”南宮玨的嘴角泛起絲絲笑意,“好一招金蟬脫殼之計!瞞得了歐陽清,卻在邊境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王爺以為此次我們該當如何?那木槿也不知是何方神聖,似乎次次都能料中我們的行軍路線,並且能夠提前埋伏,若此番……”
“無事,吩咐眾人,繼續前進。”南宮玨眼底閃過一抹異樣的光,如此說道。
手下的人領命而去,隻留南宮玨一個人站在原處,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美麗的鳳眸中精光閃過,心中主意已定。
軍中之事,瞬息萬變,前一刻,還是你死我活,後一刻,便是風平浪靜。
就如同此刻的冬雷國與秋夜國。歐陽澈率領秋夜國三十萬大軍和冬雷國南宮玨帳下第一大將,孟將軍對峙,形成拉鋸戰,而南宮玨則帶領二十萬兵馬朝著秋夜國的駐紮地奇襲而去。
然而,讓眾人怎麽也沒想到的是,當南宮玨的兵馬來到秋夜國軍營的時候,卻見軍營中隻有寥寥無幾的幾個人,整個軍營似乎空蕩蕩的,像是沒有人駐紮。
“敵軍來了——殺啊——”
忽然間,空中響起如此一聲怒吼,讓冬雷國的士兵們一驚,轉頭看去,卻見幾千拿著弓弩的士兵站在遠處朝著他們射殺。
“盾牌。”南宮玨眼中閃過寒光,似乎有些不明白慕容瑾的意思。
如此遠的射程,再加上冬雷國有盾牌的阻擋,秋夜國一點微薄之力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可是秋夜國似乎未曾察覺,依舊拿著弓弩,且戰且退,甚至舍棄了一直拚死保護的前營,來到了後山絕壁之下的斷崖。
“停!”南宮玨見秋夜國士兵朝著那斷崖走去,便叫軍隊停住了腳步。
如果他沒有記錯,那裏原本應該是一處河流,前幾日剛剛下了大雪,河流結冰,找北方這樣的溫度,河流上的冰層可以容人行走,想來秋夜國的士兵是借著冰層撤退,退到山的另一邊。
想到此處,南宮玨便明白,定然是慕容瑾知道無法以卵擊石,便隻得撤退,以保全實力,以謀後策。
“王爺,敵軍不戰而逃,咱們追不追?”
“追,怎能不追?這可是一舉殲滅秋夜國營中士兵的好機會,他們殺了咱們這麽多弟兄,這仇怎麽可能不報呢?”南宮玨說完,便再次下令,“追——”
於是,跟在南宮玨身後的兵馬朝著前方秋夜國士兵逃走的方向追去,卻在馬蹄剛剛踏上那結冰的河流上之時,卻隻聽到冰層哢嚓一聲,難以承受一人一馬的重量,直接裂開,已然踏上冰層的冬雷國士兵便掉進河裏,連人帶馬一起被那激流的河水衝走。
可行軍打仗哪裏容得下這樣的變故?身後的馬匹還來不及反應,跟著踏上斷裂的冰層,隨即絆倒了後麵的馬匹,就如同連鎖反應一樣,不過頃刻功夫,冬雷國的士兵便已經倒下了一大片。
就在此時,眾人隻聽到不遠處有嘩啦啦的聲音傳來,循聲望去,卻見是這河流的上遊急水滾滾而來,帶著滔天氣勢,直接席卷了所有還沒來得及起身的冬雷國士兵。
水勢很快淹沒了一切,阻斷了南宮玨的去路,讓南宮玨隻能站在河流的這邊,望洋興歎。
“王爺,我奉主帥的命令在此恭迎王爺大駕!我軍主帥說,念在與王爺相識一場,今日不趕盡殺絕,還請王爺記得當初的承諾。”慕容瑾清脆的聲音在對麵絕壁的上空響起,帶著深厚的內力,傳遍了整個冬雷國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