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此起彼伏慘聲烈
“東邊有陷阱——”
“西邊有埋伏——”
“快,回去稟告胡將軍——說是秋夜國有防備——”
……
慕容瑾凝神運氣,聽著四周的動靜,嘴角泛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當然有防備,難道等著你們來打嗎?
隻要前營和正營沒事,一切都無所謂,糧草沒有被毀,將士們有所準備,即便冬雷國的人數上占有一定的優勢,就算秋夜國此刻軍中並無可用的大將,那又如何?他們一樣能擊退敵人。
“姐姐,東西兩翼的敵軍已經伏誅,還剩下為數不多的人打算突圍。”不知何時,慕容琛站在了慕容瑾的身邊,稟告著此刻的戰況,“方副將帶領一部分弟兄去了左翼,那裏雖然有陷阱,但是並無防守,我剛從右翼回來,弓箭手防備已然很牢固……”
“很好,告訴方副將,不能放過一個敵人,或殺或俘,隨他便,但是不準讓一個冬雷國士兵回國。另外,右翼靠幾千個弓箭手已經夠了,此時是夜間,敵在明我在暗,又是我們的地方,他們討不了任何好處,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守住前營,左右兩翼的敵軍不可能走回頭路而暴露自己的大本營,所以隻可能從我軍的前營突圍。糧草在前營,不容有失。”慕容瑾再一次下了命令。
此刻,慕容琛早已經忘記了慕容瑾隻是一個女子,隻是一個身體單薄且纖瘦的女子,她雖然沒有歐陽澈那般淩厲的氣勢,可是她的話卻沒有人想要拒絕,因為他知道,執行才是最好的選擇。
慕容瑾儼然一軍主帥,可是隱藏在暗處,不為人知,隻有慕容琛知道,這個女子的身上,到底隱藏了什麽樣的能力。
“放心吧姐姐,我這就帶人去守住前營。”慕容瑾說著,轉身欲走。
“等等,你有沒有辦法給我兩萬士兵,我另有妙用。”慕容瑾問道。
“沒有問題,如今我與方副將各統領五萬士兵,我給姐姐兩萬,帶三萬去鎮守前營,方副將手中的五萬負責左右兩翼。”慕容琛說著,帶著慕容瑾,迅速集結軍隊,撥了兩萬人馬交給慕容瑾統領,便轉身離去。
此刻戰爭激烈,沒有人問慕容琛到底想要做什麽,畢竟他跟在六皇子身邊一段時間,軍中也曾傳言,六皇子將行軍打仗之要領悉數教給了慕容琛,再加上今晚之事,更多的人覺得慕容琛是深得六皇子真傳,才能事先做好準備,並且能在這樣千鈞一發的時刻做出最為正確的抉擇。
軍中和別的地方不一樣,不是看地位的高低,不看年齡的大小,也不是看出身的高貴與否,就看能力,誰有能力,誰就能夠領導更多的人,而慕容琛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在連日以來的事情中,早就表現出超乎他年齡的成熟和穩重,所以在軍中,自然是信他的。
可大家不知道的是,在慕容琛的背後,有一個慕容瑾,謀定而後動,她才是一切事情的真正策劃者。
遠處的方副將看著慕容瑾和慕容琛的談話,心中了然,他是六皇子一手培養出來的心腹,平日不顯山水,可是不代表他不知道,慕容琛年紀輕輕,雖然聰明,可也想不出這麽周全的計劃,想出這些計謀的,肯定是另有其人,所以,他才會毫不猶豫地將權利放到慕容琛的手上,他相信的不是慕容琛,而是慕容琛背後的那個人,或者說,他相信的始終是六皇子。
將軍營中的一切都安排好,慕容瑾這才帶著慕容琛給她的兩萬人,舍馬而行,輕裝上陣,離開了軍營,繞過後山和右翼,朝著寧璧山和齊夏穀而去。
從慕容琛口中得知,冬雷國胡將軍帶領十五萬人馬從寧璧山和齊夏穀突襲秋夜國軍營,分為左翼五萬,右翼五萬和中翼五萬。
左翼的五萬人馬中了陷阱,損失小半,剩下的人有方副將帶著三萬士兵等著;右翼五萬人馬被暗處的三千弓箭手所傷,損失大半,剩下的有方副將手中的另外兩萬人馬殲滅;慕容琛帶領三萬人馬鎮守前營,防備著左右翼的突圍,和敵軍中翼的進攻,那麽她手中的這兩萬人馬,就用來截斷敵軍的後路,讓他們有來無回。
她初來邊境的時候,便去了一趟冬雷國的軍營附近,將秋夜國和冬雷國各自的地形已經打探清楚,寧璧山山勢陡峭,十五萬大軍要悄聲無息前來秋夜國,是個不小的工程,若不是歐陽澈已經被牽製在前線,想來早已經發現了這十五萬大軍的動向,也不用等到他們打到門口。
如今,既然敵軍已經到來,若是讓他們全身而退,傳出去未免讓天下恥笑,所以,她便要利用這寧璧山和齊夏穀,來給冬雷國的人挖一個墳墓。
“木兄弟,咱們這是要去幹嘛?”慕容瑾身邊有人問著。
當慕容琛將這兩萬士兵交到她手中的時候,便向眾人介紹她姓木,叫木槿,所以眾人才會稱呼她為木兄弟。
“兄弟們,冬雷國欺人太甚,先是不顧與六皇子的合約,再次興兵來犯,讓眾位兄弟們不能回家過年,再是派人偷襲我軍糧草,想讓兄弟們餓死在邊境,若不是聊城民眾的幫助,恐怕我與眾位兄弟此刻也不會好好地站在這裏。可做了這些,冬雷國還不滿足,還要派人將杜將軍和慕容百夫長打傷,想讓我軍沒有將領而潰敗,兄弟們,你們說,這冬雷國可不可恨?”慕容瑾聽了身邊人的問話,便停下了腳步,站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居高臨下,如此問著,運用內力,將自己的聲音傳出去很遠很遠。
“可恨!——可恨!——”
兩萬人的軍隊,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如此整齊劃一的回答,卻也響徹在整個穀中,聽起來十分響亮,讓慕容瑾心中不由得寬慰。
“那麽,兄弟們想不想報仇?想不想討回公道?想不想將冬雷國打得永遠不敢來犯?”慕容瑾再次開口。
“想——想——”
“軍中人數眾多,或許之前大家沒有見過在下,可在下承蒙百夫長不棄,看中在下一點小聰明,讓帶領各位兄弟前往齊夏穀,這一次,我們的目的,便是讓冬雷國的士兵有來無回!”慕容瑾又一次開口。
鼓動人心而已,她不做,並不代表她不會,為了能夠讓秋夜國的士兵同仇敵愾對付冬雷國,至少讓冬雷國在不敢托大,這便是她的目的。
經過慕容瑾的一番鼓動,士兵們頓時群情激奮,深覺冬雷國欺人太甚,若是不將冬雷國擊退,便對不起自己,對不起死去的兄弟,對不起還在家鄉苦苦等待的父老鄉親。
一路上,眾人便再也沒有多話,借著蒼茫的月色,隨著慕容瑾來到寧璧山與齊夏穀的交界處,士兵們的身影在月色的掩映下顯得那樣珊珊可愛。
他們都是為了家國甘願舍棄性命的鐵血男兒,說什麽也不能讓他們將性命丟在邊境。
想到這裏,慕容瑾開始分配任務,上山砍樹的,準備大石頭的,手拿弓箭躲在暗處的,還有誘敵深入的,或者半山坡偷襲的,要做這些事,兩萬人,足夠了。
夜很長,黑的很徹底。
當冬雷國的胡將軍還帶著十五萬士兵與秋夜國留守軍營的八萬將士酣戰的時候,卻沒有想到自己唯一的後路,已經被人截斷,而他們卻沒有絲毫察覺。
就如同他們不聲不響繞過寧璧山一樣,慕容瑾帶著兩萬人,沒有騎馬,全部步行,減少了聲響,又借著山林間草樹的遮掩藏住了自己,再加上軍營處陷阱和埋伏來勢洶洶,才讓冬雷國誤會留守軍營的人有很多,根本不會有人想到,有一隊人馬已經繞過後山,截斷了他們的後路。
這是一場看似很艱難,卻絲毫沒有懸念的戰爭,就算歐陽澈不在,就算秋夜國軍中缺少大將,就算秋夜國人少,可是,他們依然打的很酣暢淋漓,因為,這其中有一個叫做慕容瑾的女子,她的到來,改變了原本的一切。
淒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不管是秋夜國的左翼還是右翼,亦或者是前營。或許從戰爭的一開始,冬雷國的士兵沒有想到自己會輸,更加沒有想到,秋夜國軍中連個可以拿主意的人都沒有,竟然還會有所準備。
當冬雷國的士兵一個又一個地倒下,他們想後悔,卻已經來不及了。
“撤退——快撤退——”
“秋夜國早有準備,咱們中計了——快退——”
“胡將軍,屬下護送您從原路返回——”
軍令從左邊傳到右邊,如何撤退,如何牽製敵人,從胡將軍的口中傳到冬雷國士兵的耳中,可是沒有想到,所有的一切,都在慕容瑾的意料之中。
進,等待他們的就是秋夜國早已經準備好的陷阱和埋伏,還有留守軍營的八萬士兵。
退,等待他們的就是慕容瑾帶領的兩萬士兵,躲在暗處,挖好墳墓,斷了後路,這後路,也是生路。
南宮玨怎麽也沒有想到,戰報傳來,得到的竟然會是這樣一個消息,十五萬大軍,裝備精良,出其不意,可是,依舊全軍覆沒。
死的死,俘的俘,沒有一個人活著回來。
那雙漂亮的眼睛閃過絲絲精光,低頭,掩住了臉上的神色,千回百轉間,心中便已經有了計較。
“來人……”口中低低吐出這兩個字,腦海中劃過兩個人的麵容,嘴角泛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這是一場生命的賭注,就看,誰比誰更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