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抱不平
這世上真的會有永永遠遠嗎?我奢望過,祈求過,在暗殿裏我也像傻瓜一樣跪過地拜過,我也求過神靈,可我保不住我的至親和摯愛,我留不住他們的命,他們脆弱的像隻螞蟻,讓我無力保護。
“真的可以永遠都在一起嗎?人…真的可以活到那時候嗎?那位老爺爺我能長命百歲,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和未突然變得焦灼不安,她死死的盯著我問。
我試圖從她那裏得到一些消息。
“他本事撩,就不曾在你麵前表露過心意嗎?我以為狐狸都喜好哄人,他就沒有哄哄你,比如…他有沒有送過你什麽東西,像九宮八卦圖,他有沒有送過你這個?”
和未一臉詫異的看著我問:“阿止為什麽要送我九宮八卦圖?你好奇怪?”
“嗬…我當然是跟你舉例了,我怎麽會知道那狐狸會送你九宮八卦圖,你看你…笑就笑,你怎的還如此認真起來了,嗬…”
盡管我想掩蓋九宮八卦圖的事實,卻被她盯的死死的,好像我不經意的話引起了她的興趣。
“你這姑娘看似年紀不大,個頭也,可我覺著你不簡單,普通姑娘像你這麽大的不是貪玩就是想著讀書習字,而你從剛剛遇見我時,便拉著我問東問西,你這手鏈是你的東西,方才聽你糊裏糊塗了一大堆,倒像是一個大人才會的話,你不會是妖怪吧?我聽算卦的先生,城中近日有妖出沒,隻是這妖不傷人性命,他隻在城中逗留兩日便走,當時我聽著還暗暗誇了這妖呢!你他一隻妖怪,居然可以不傷人性命,也不攪亂人間秩序,他隻想學人一樣生活幾日,這樣的妖怪,比許多十惡不赦的人都理當留下來吧!對不對?”
聽和未的一番話,我突然想到什麽,便盯上阿止的眼睛,透過他紅亮的眼瞳,仿佛看到另外一個洞。
在和府的花園中,一個身穿大紅喜袍的端莊少女直挺挺的站在梨樹下,風吹過的地方梨花漫飄落,大概當下正是秋落之季,少女臉上表情分外的凝重,梨花的襯托下讓少女跟著傷感了許多。站了許久,這少女也未開口話,和未也不願開口問她,這兩人就如此從日升站到了日落,眼看著西邊的最後一道火光快要隕落時,紅衣少女終於肯開口話了。
她麵頰泛著淡淡的暈紅,眼中明顯有淚光閃過,她用僅僅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看著和未問:“未姑娘,今日邀你前來,是有一事相求,我……我想請你離阿止遠些,我知道這樣要求,有些失禮,可我卻不得不這麽要求你,因為我太愛他了,我想做他的娘子,獨一無二的愛人,所以,我來求你了!我求你不要跟他話,不要理他,不要見他。”
“舜一姑娘,你是白公子的好友,白公子於我有救命之恩,白公子……我本對他就無意,又何來遠離一,你且回去吧!白公子看上的並非我,你又何必大老遠的跑來對我這些話。”
“未姑娘這句無意還真是應了那句(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隻是……此話用在未姑娘這裏,並不應景。”
“應景也好,不應也罷,都與我無關,我此刻隻在乎我愛之人,舜一姑娘,我和府簡陋,一切不比你府中富曙,要是想留宿下來的話,就請自便吧。”
和未一副清冷的樣子,竟對舜一下起了逐客令,惹得舜一不得不直接質問她真相。
“是他吧!你喜歡阿止公子對吧?”
“……”和未不做聲。
舜一繼續:“與他成婚,你想不想與他成婚,嫁給他!你想如我一樣嫁給他嗎?未姑娘,你要和我搶他嗎?”
和未被逼的渾身顫抖不止,她站在原地想了一下,最後猛然抬起頭看著舜一大聲:“這是我自己的事,舜一姑娘還沒資格過問吧……”
看到這兒,我不禁發笑直言:這倒有我幾分性格!你們人啊!一味的退縮根本做不成大事,果不其然…有道是人不敬我,是我無才,人不容我,是我無能,人不助我,是我無為,既然我為下人所不容,那麽我將會迎合凡人,成為他們眼中的神靈!
和未撇了我一眼,我揚手在她眼前一掃,不一樣的景象浮現在她眼中,我細細品味著。
暮色微暗的一條巷裏,和未耳邊突然傳來與自己腳步相似的聲音,她猛然轉過身前去查看,隻見一個像極了自己的少女一步步踩著自己的腳印緩緩走來,她以為自己見鬼了,撒腿就往前跑,沒跑出幾米的拐角處,撞在一個堅實的黑衣人身上,她顫抖著身體告訴那人自己剛剛所見的一切,黑衣人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一道黑色魅影正朝他們走來,她嚇得再次撒腿就跑。不一會兒功夫她拌到在地,他並未停下來扶她,而是自己一個勁的往前繼續逃命,眼看著那黑影正對自己迎麵走來,她立刻的假裝昏倒,朝那黑影使了個眼色,吩咐道:“追,給我追!”
原來那不過是她用來測試他真心的一道影子罷了……
既然狼心狗肺,又何必留他。
黑影走後,她微微睜開眼睛,隻見他拔出長劍對那影子刺去,影子四分五裂,碎了一地。他回頭朝她走來,像是回來救她……
“你還好吧”他淡淡問道。
和未冷冷回了一句:不是很好。
他一臉茫然的看著她,她起身向他走來,眼睛裏透著對他的恨意、失望。
“你既殺我,又何必假裝慈悲的來救我?”
他聽不懂她在些什麽,直到她臉色發白、口吐鮮血,倒在他懷裏的時候,他才明白。
她:“你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你不會知道喜歡一個人有多難,想要被保護有多難。算卦的,想要知道一個人是否愛你,就要用命去賭,這次我賭輸了,我認栽!可你要記住,我不會一直倒黴下去的,下一次我絕不會輸!”
“你聽我,我不是……”
不等他解釋,和未顫抖著身體回道:“有什麽好的!你解釋的越多,隻會讓我覺得你更加令人討厭罷了!這次算我自己眼瞎愛錯了人!”
話語間,她用手指將自己的雙目狠狠戳瞎,就這樣她帶著遺憾走了,黑衣人將她緊緊摟在懷裏,責怪著:“你不給我解釋的餘地,就許下這樣的毒誓,不再見,我偏偏要與你重新再見,別以為戳瞎雙目就可以不必看見我了,我偏要你生生世世眼睛裏都裝著我。”
他將和未帶到狐狸洞裏養著,因為她就沒有影子,他就去求青城山的摯友取來了漓江兩顆最亮的夜明珠,傳言那夜明珠是九重的一個仙女為一凡間男子流下的眼淚演化而成,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他怎麽也要試試看把她救活過來。
當東邊的第一縷陽光露出頭時,我重回話題。
“盡管你和他之間有過什麽,可你想過沒有,在你後來重活的日子裏,陪伴在你身邊的當真你心中所想的那個人呢?還是啞巴!很多事不能隻看以前,若把重要的東西忽略掉,你將失去他對你的一番真摯!像我,活到這把歲數了,始終孤家寡人一個,淒淒涼涼……”
聽我重提年紀,她臉色驟然沉下去,有些無奈道:“你這家夥真是瘋了,自己多大沒有數是嗎?居然敢在姐姐麵前擺譜,你以為這麽,我就會信你的鬼話嗎?我喜歡的人一定要是一個正常人,一個啞巴…他就是做再多事,那都是他的一廂情願,我為什麽要去眷顧他。”
和未一波諷刺讓我聽的心直發毛,從來都是我做惡人,今日從她這裏領教了,反倒覺得心中略有不快。
我嚴肅問道:“你的意思是…如果啞巴不是啞巴,你就會考慮接受他!”
“那啞巴給了你這家夥多少好處,你竟這麽幫他忙?”和未對我突如其來的熱情感到甚是奇怪。
我瞪著她道:“我最看不得比我還要心狠的人,像你這樣…九重的人,我就更是無法忍受你超越我!所以我要幫你所棄,棄你所愛!這才是我的樂趣!”
和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著我,道:“我看你是真的瘋了,什麽仙啊、的,我根本聽不懂你在什麽,我要進去了,你不要跟來,和府不收留來曆不明的姑娘,東西我已經給你了,你自己回家去吧!”
語聲中,和未走進和府,她將大門緊閉起來,聞著大門閉塞的咯吱聲,我以繭絮紙試法,將自己藏在其中,化身成一隻紙折的蝴蝶飛入和府。穿過和府的前廳正院、直達花園,在種著梨樹的地方,一個衣裳陳舊的男子正蹲著身給樹澆水,他手握葫蘆瓢打水的樣子很是狼狽,我飛近些查看時,被他胳膊肘重重打落在地上,聞著地上的味道真是臭的讓人惡心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