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蓮花開
畫風一轉,清幽的漓江上空是條璀璨奪目的銀河,一座孤寂的月殿佇立在銀河中央,清漓就躺在散發著陣陣白煙的冰床上歇息,耳邊突然傳來一跡鬼吒狼嚎的聲響,看守月殿的兩個仙童分別是錦鯉和辭霜,都是在漓江修行千年才到九重天任職的。
方才的人聲還未停歇,月殿門外便傳來伶倫奏起的七傷曲,可謂傷感訴心。
清漓整整衣裳便去月殿外查看,伶倫一身單薄,站在親布的一排編鍾前,敲打著不一樣的青鍾,一邊的古琴也受法術駕馭,掃弄琴弦,發出恰當的琴音。
清漓身後不遠處的辭霜扯了扯錦鯉的衣袖,問他伶倫這是在做什麽,神上剛才睡下就來擾夢,這也不像他平日作風,不知此舉是要表達什麽。錦鯉對他搖搖頭,將他叫進殿去。
待伶倫樂音停下,清漓才上前去,一臉鄙夷的瞪著他,伶倫收回編鈴手鏈,走到古琴前,伸手在琴麵撫摸兩下,道:“說起來,這個死去的陳覓芸跟你還是有些淵源的,你就不打算救她,助她逃難嗎?”
清漓背過身,冷冷道:“幹得本尊何事,凡人生死自有天定,我雖置身月殿,你還不知我的處境嗎,九重天上,敢問有哪路仙家敢與月殿玄女交好,別人從不理會我的感受,這區區凡人竟然勞駕天宮樂師替她求情,莫不是伶倫你與她有個什麽?才這般行事。”
這話實誠,雖說與此女關係不比玄女,卻也不差,我生辰她都不忘去漓江拜祭於我,此等大恩我怎能不謝,她如今飛來橫禍,我若不幫,那還是人嗎?
人,此字一處惹得清漓一陣譏笑,這都幾千年了,別說屍骨無存,就是有那也非人非鬼。做了上千年的樂仙,竟然還將自己比作凡人,實在有趣得很。
伶倫朔間站在清漓跟前,抓住她的手腕厲聲質問道:“你不幫,是因為怕死對不對?”
清漓甩開伶倫的手,故作一本正經的道:“笑話,我曆無量劫以來,不知受了多少生死,難道今天還怕死嗎?這幫人也得幫得有說法才不算白幫,你且說說此女與我有何淵源?”
伶倫背手言之鑿鑿。此女,此女是你當年在漓江留下的殘身,你且看看,她與你眉宇間是否有三分相像。
聞著伶倫的話,清漓低頭向漓江方向看去,確實有一女子雙目瞪大,身體緊繃,僵僵的躺在一張草席上,看樣子是被嚇死的。再通過此女睜大的眼睛看勘察她的死因,卻是令人發指氣憤,光嚇死就已經很滑稽了,可死後醜惡的乞丐淩辱,那是在可惡至極。
清漓雙拳緊握,催動漓江之水想要水淹河洛隱國,卻被水神霂君邧給阻止。霂君邧狠狠瞪了伶倫一眼,冷言道:“樂仙這是閑的很啊,敢跑到月殿來挑唆玄女,是不是樂仙坐久了,想去下界試試做凡人。”
霂君邧話剛落,惹得伶倫一通不快,他怒言道:“水神尊位卓著,每日跟在東君身邊,仰仗主神之名來恐嚇小仙,你以為小仙有那麽容易被嚇到嗎?說明白些,月殿與世隔絕多年,我與玄女是至交,才相邀會棋品月,不曉得水君你算什麽?來月殿又是…”
伶倫話未完,他胸前便授霂君邧一腳,身體往後一陣便狠狠砸到石柱上去,等落下時,霂君邧便揮手奪了他的靈力,將他打下界去。清漓在旁眼睜睜看著,竟無異樣。
乘著竹筏遊走在天河水上,霂君邧在前搖著船槳,到河心時,霂君邧剛想好的一番說辭還未來得及開口,清漓便縱身跳下天河,化身一條玄龍在水中神速遊竄。須臾,她從水中躍出,爪中緊握一支金燦燦的寒蓮,霂君邧見她渾身濕漉漉的,鬆開船槳上前去想要扶住她,卻被清漓一把推開,她將寒蓮護在懷中,身體顫抖的厲害。她深吸一口清氣飛上銀河半空,卻因身體被天河之水凍僵,身體無法伸張,便隕落下來,幸得東君神速,化身一頭火鳳將她包裹在自己懷中,他那金光刺眼的雙翼額外貴重,待清漓身子暖些,來無影去無蹤的攜霂君邧離開月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