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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脈傳承

  “金母在瑤池設下宴席,有宴請到你,隨我一同去看看吧!”扶桑突然開口道。


  鳳翎道:“可是因為檮杌?那群老東西果然還是想讓我死,我聽說雲神回來了,可是真的?”


  扶桑傲慢答道:“是三弟去弱水尋到了淚晶才將她救回,九幽地勢艱險,也不知他此番去受了多少傷。”


  扶桑的刻意提點,讓鳳翎聽著很不舒服,明明喜歡她的人,怎麽會為其他女子跋山涉險的尋找救命靈物,這將她置於何地,一些事越想明白她越覺得害怕,便岔開話題道:“不是要赴宴嗎?去晚了可不好。”


  言罷,鳳翎與他先後相繼去到瑤池就座。


  白霧彌漫在瑤池地麵,今日為設宴席,金母讓仙娥們特意去了桃園,采摘了些蟠桃。撥開雲霧往北看去便是蕊珠宮的仙匾高掛,倉頡提下的一手好字。瑤池席上白帝青陽皞位居高座,愛女青鸞正襟危坐在下席,她那一臉傲睨萬物的樣子,叫人不敢親近。


  白澤在旁義正言辭對白帝質問道:“聽聞近月西邊火情泛濫,本君去體察民情卻看到蕊宮仙子也在那兒,嗬……巧的是檮杌居然成了蕊宮仙子的坐騎,本君倒是奇了怪了,這檮杌本是上古凶獸,怎會聽命蕊宮仙子,莫不是其中有什麽別的隱情?”


  鳳翎言辭灼灼道:“檮杌,我不曾聽過,聖君可不要飛冤駕害於人。”


  雨神計蒙突然從席上站起來,用手惡意指著鳳翎嗬斥道:“鳳翎,你以為假裝不知此事?就能欺瞞到眾仙嗎?”


  上座白帝麵色難堪,今日本是邀請眾仙一起品味蟠桃的,誰曾想竟給了居心叵測之人機會誹謗自己,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白帝大怒,瞪了眼雨神,嚴肅道:“雨神,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雨神不屑的瞥了眼白帝,駁道:“白帝,我等都是聽命東荒帝君的,這南天不過就是暫由你來執掌,你跟我在這耍什麽威風,賣什麽權威!”


  白帝氣得將桌前的果盤掃翻在地,起身用手指著計蒙叱罵道:“朕麵世那會兒,你還不知在哪兒呢,乳臭未幹的小子,別說東荒帝君不在這,他就是在這兒,朕也這麽說!鳳翎去西天,那是授了朕的旨意,是朕讓她去的。”


  鳳翎端起麵前的酒杯慢慢品味,冷談道:“晝陰夜陽,霧氣交侵,天道反常,將有災異。白帝命我前去禦災,嗬…聖君,你與雨神不愧是沆瀣一氣,這欲加之罪恐怕要讓兩位失望了!”


  言罷,鳳翎掃了眼對麵席前坐著的冬樂、冰夷一眼,走到雨神麵前,淡淡道:“不知這瑤池宴上,若是有不軌之人冒名聖君,可是犯下大罪要遭焚祭的?”


  雨神不解,和白澤對視一眼,反問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認定有人想要犯上作亂。我這個人平生最見不得別人比我快一步,昨天我才對少司命說了有關檮杌的事,怎就今日成了我慫恿神獸害人了,諸位就不覺得雨神和這位自稱是白澤的妖孽可疑嗎?喔,還是說在座的諸位也同雨神一樣都是為了同種目的,檮杌不是罪魁禍首,隻是天界眾目容不得我鳳翎!”


  鳳翎的語調漸漸低了下來,她眸子裏滲懾出的寒意也難依次將眾仙看透,這何止荒誕可笑,天界的神仙除去生養她的扶桑帝君、白帝、火神,便是與她定下婚約的冬樂站在她這邊,她的師父是美名遠播的倉帝,可他如今已經元歸天地,再不能過問史事。


  座下眾仙喧嘩不停,大致在責備鳳翎行事不佳,沒給天界做好榜樣,非但不認錯還強詞奪理,詆毀朝臣仙家。


  鳳翎突然大聲嗬斥道:“你們這群老家夥說夠沒有!”


  眾仙聽了,止語。其中雲神站出來,她衣帶飄逸,係在腰間的掛飾隨風擺動著,一不當心居然掉在地上。鳳翎瞬時低頭看去,竟是青鸞神鳥的召喚竹哨,那不是…不是冰夷送給她的禮物,當時她果斷拒絕了,不留餘地的轉身就離開,乍時再見怎就成了雲神的貼身之物。


  她看不明白,也不了解一切,似乎在她二人的眉宇間都隱藏著一抹糾結,再細看兩人的眼神又湊到一塊去了,她想…便是兩情相悅,屬於他們的情投意合。


  禮老插言道:“黃口小兒,這裏可是天界,我等受白帝邀請是來為他祝壽的,你簡直狂妄至極,此行此舉其罪當誅,若不是東荒帝君罩著你,你根本不配站在此地!”


  鳳翎聞言,一掌將麵前的桌子劈成兩半,指著禮老教訓道:“老家夥,你是什麽身份,別忘了我在什穀洛汭跟誰拜的師,倉頡先師創造九曲連時,隻有我悟出門路。五行,或許你們無人不知,可九曲連沒你們想的那般簡單!我接下來要說的,或許你們還是覺得我在自誇,可我不否認,因為這世上除了先師,隻有我唯獨我可以參透九曲連其中的奧秘,你們能嗎?禮老,你看不起我,我根本不在乎,你說東荒帝君罩我,那正說明他是懂我之人,說句不中聽的你們懂嗎?嗬.……你們懂個屁!一群迂腐不化的老東西,占著壽元老軸,就不把後者放在眼裏。別說你們現在要對我客氣些,就是今後你們壽元歸天而去,你們的世代子孫、徒兒都得對我客客氣氣、畢恭畢敬的!”


  鳳翎的一番話頓時惹來眾仙熱議,前話可能有人聽明白了,可後話聽著似乎不那麽友善。


  有人說:她此話何意?難不成她還無人治了?

  還有人說:“此人狂妄至極,白帝怎麽還忍得住讓她繼續待在這裏?”


  也有人將目光投向與她一道前來的扶桑,議論道:扶桑帝君在此,誰敢造次,也不看看對象,依我之見,此女不菲,定是與扶桑帝君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扶桑在側一數聽便,從席座上起身來到鳳翎一側,介紹道:“鳳翎說話確實太沒分寸,可眾仙莫非不知東荒帝君已經決定退位讓賢,扶持東嶽帝君為九州之主,而天後人選便是鳳翎,如此命定的天後,眾仙看來就這般不成體統嗎?”


  眾仙聞言,雨神大驚道:“什麽,如此妖女,帝君居然選她做天後,難道堂堂九重天是無人可用了嗎?誰都知道,唯有雲神是這天界最完美的女仙,帝君為何不選雲神,偏偏選了她!”


  對於雨神的質疑,扶桑笑著答道:“雲神隻管三重天的步雲放霧,而鳳翎的元神是三足烏,在倉帝的訓導下她在弱水修習了木靈,算是有了我扶桑楓氏一脈的傳承,有人說她與檮杌有勾結,嗬.……若真如此的話,她便不會在蠻荒遇到天劫折了性命,我將她救回太虛時,她受到冰、焰兩神傳習,在她體內注入了水火兩道靈障,已經修化成了萬頃碧波的天河,眾仙不會不記得自己的仙根在何處柱身吧?就算她做不成天後,你們還要把她殺了不成?倒時隻會一損俱損罷了,大家何必自殘呢!”


  扶桑話落,瑤池宴上頓時變得死寂一片,各自在心中琢磨扶桑所言,就連暴躁的雨神也沉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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