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與阿朱,合力抬著皇後,一路小跑,往蘭亭殿跑去。
比起皇後的宮中,距離禦花園,蘭亭殿又近些,皇後如今的情況很不好,雙腿間大量的出血,臉色也愈發沙白,安然擔心,皇後腹中的孩子保不住。
然而此時皇後已經失去了意識,閉上了雙眼,進入昏迷的狀態。
跟在一旁的綠香拖住皇後的後頸,不時的拍打皇後的臉頰。
“皇後娘娘,您堅持住,堅持住,皇上馬上就要來了。”
綠香一邊不停的鼓勵著皇後,一邊拍打著皇後的臉頰,手指微涼,沾了些雪水,讓皇後保持清醒。
“阿朱,有沒有派人去請王太醫?”
阿朱愣了一愣,仔細的回想著,然後回答道:“回娘娘的話,奴婢剛才記得李美人已經拍了身.邊的宮女去看醫院了,王太醫為皇後娘娘安胎,宮裏人盡皆知,相必,不出片刻,王太醫就會在蘭亭殿恭候了。”
這個情況,就算不是王太醫為皇後安胎,也邀請王太醫到蘭亭殿,以方便安全下一步的行動。
皇後意外的生下了第一個孩子,而且能把這孩子搶過來,隻是正如皇後所說,在林玉蓉背後的勢力究竟有多大,安然還不清楚,皇帝也不清楚,因此,皇後斷斷不能再有第二個孩子。
但是想要在皇後的身.上下功夫,就必須要太醫眼人耳目,在這後宮之中,唯一一位信得過的太醫,便是王太醫了。
所幸安然的腿腳康複,如今身.強力壯,一路將皇後抬到了蘭亭殿,正在蘭亭殿院內打掃的奴仆,看著這場景,是既吃驚又意外,紛紛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都別愣著了,給本宮去叫幾個接生婆過來,閑著的人打好熱水,拿著毛巾,到內殿來侍候。”
一路將皇後平放在了內殿的臥榻之上,綠香看著安然這陣勢更是看不懂了,平時裏與皇後鬥得死去活來,而人又是這樣的聰明,怎麽會不知道在這後宮中母憑子貴,若是皇後平安生下這個孩子,想必東山再起,指日可待。
無論怎麽看,此時都是除掉皇後,順帶除掉皇後孩子的最好時機,可是安然卻比任何人都著急,這究竟是為何?綠香想不明白。
安然看了綠香疑惑的神情,心裏覺得滿意的很,想著,你一個奴才,若是能把自己看透,那豈不是自己太過於愚鈍。
一直在暗處觀察的百合,在眾人都忙的焦頭爛額的時候,也沒有閑著,比起眾人的慌亂,百合顯得尤為鎮定。
在安然的身.邊,耳濡目染,又被派到皇後身.邊當做臥底,這樣的經曆並不是每個宮人都有的,這是這樣特別的經曆,自打出了慎刑司,就像是百合了一個重生的機會一樣,比起曾經那個活潑開朗,滿肚子鬼點子的百合,現在的百合,寵辱不驚,多了幾分沉著冷靜。
百合想著,皇後娘娘見了紅,這事情不能不讓皇帝知道,與其後期聽工人們傳言,漸漸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裏,都不如自己跑去告訴皇上,不然若是那位多疑的皇帝,覺得是安然害了皇後,有所隱瞞,就會讓安然今後的路,沒有那麽平坦。
因此當安然一行人,將皇後放在蘭亭殿內殿的臥榻上的時候當王太醫在李美人身.邊宮女的通傳下,急匆匆往蘭亭殿跑的時候,與此同時,百合已經來到了養居殿的門口。
站在門口的李德貴手裏拿著拂塵,搭在一旁的肩膀上,看到百合來了,大驚失色,趕忙湊上前去,把百合拽到了一旁,壓低了聲音詢問道:“百合姑娘,你怎麽逃出來了?”
正如剛剛安然所說,如今百合在,後宮中人的眼裏,還是那一名出賣主子的奴才,是關押在慎刑司裏,永世不得超生,做一輩子苦力的奴才。
自從百合從身.形似中逃出,也已經有了數月的時間,隻是隱藏的好,在皇後宮中又從不露麵,幹的也都是些隱秘的差事,比如,負責聯絡林雲誌。
一直以來都沒有出現在公眾的眼中,因此大家都以為曾經在蘭亭殿侍候的百合,那個機靈的小姑娘,已經在慎行司中,自生自滅了。
因此,就算是李德貴這樣老辣的禦前侍後的太監,看見百合出現在自己眼前,都難免的驚詫。
百合撲通一聲跪在李德貴的麵前,連連磕了三個頭,然後開口說道:“李公公這些事情努力還有一會兒,詳細的跟您說,隻是奴婢前來通傳,皇後娘娘今日性起見宮中飄雪,想著出門賞玩,可是中間出了些差錯,皇後娘娘見紅了!”
百合長話短說,其中與安然發生爭執的細節,以及皇後叼男裏貴人的事情都絕口不提,百合知道這種事情,與其自己這樣一個身.份不明的罪人,在這裏多嘴,倒不如讓安然在皇帝的麵前,親口說出。
李德貴是聽了這話,眼中的驚訝更深了幾分,不過馬上就恢複了平靜,趕忙奪著小碎步進入了養居殿內。
臨走之前轉過身.來,對百合說:“百合姑娘,這事情,奴才也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隻是你身.份尚且不明,又是有罪在身.,實在是不宜出現在皇上的麵前,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去辦好了,你是從哪兒來,就回到哪去吧。”
百合站了起來,與李德貴道謝,然後一路小跑,跑回了皇後的宮中。
李德貴站在養居殿門口徘徊,想著該如何傳達這件事情,這事就像一個燙手的山藥,如今安常在在後宮根基穩固,就眼前的事例來看,安然承載的發展要比皇後牢靠得多,皇帝更是鐵了心,要除掉林氏一族。
因此,此時在皇帝麵前說話,定是要保全安然。
這樣想著,李德貴推開了養居殿的大門,走了進去。
皇帝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看起來疲憊極了,麵前是堆的城山的奏折,李德貴走上前,輕輕拍了拍皇帝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