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按照林雲誌所說的話,拿著那些細碎的銀兩,到集市上,買了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首飾,點心,各式各樣的什麽都有,托付店家將這些雜碎打了個包裹,背在肩上。
抬起頭,看著太陽即將落山,時間也不早了,若是再不走心也趕著回到宮裏,到那時候,宮門關上,就算是與侍衛的關係再親密,也是回不到這紫禁城。
自己這是第一次出宮來替皇後辦事,聯係林雲誌,是萬萬不能有任何閃失的,要取得皇後的信任,這是很重要的一步。
於是百合加快了腳步,緊趕慢趕的,往宮裏走。
眼看到了宮牆邊兒上,太陽也要落山了,把手宮城的侍衛拿著巨大的木製門栓,正準備鎖門,百合趕忙跑了兩步,叫喊道:“侍衛大哥,等一等。”
健壯的侍衛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回過頭去,不耐煩的看著百合,一轉眼,百合跑到侍衛的眼前,手扶著膝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侍衛眯起眼,上下打量著百合,“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啊?通行令牌有沒有?拿出來看看!”
侍衛沒好氣的說著,百合這才上下摸索著,從懷裏掏出了一塊玉質的令牌。
“有的有的,奴婢出去幫皇後娘娘置辦些雜貨,耽誤了時辰,還請侍衛大哥通融一下,皇後娘娘正急著要呢。”
百合一臉哀求的表情,一邊說著,一邊從背上拿下行囊,在侍衛的麵前抖了抖。
侍衛看了看令牌,交還到了百合手裏,又隱約記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確實是下午時分走出了宮城,是皇後宮中的。
於是擺了擺手,示意百合,趕緊回宮去。
百合屈膝行禮,說道:“奴婢謝過侍衛大哥了。”
說完還沒等那侍衛反應過來,百合一溜煙的衝進了宮門,沿著紫金城的小道,飛快的奔跑著,想著趕緊回到皇後的宮中複命。
百合一邊跑,一邊思索著,如今皇後與林雲誌勾結的事情已經做實,也不知安然那邊的事情進展如何。
給公主醫治的那名冒牌太醫,有沒有抓到,林雲誌的事情,皇帝知不知曉?
隻有等到安然那邊一切塵埃落定,皇帝的前朝,將林雲誌的左膀右臂盡數鏟除的時候,才可以把林雲誌與林玉蓉勾結的事情公之於眾,現在的時機還不成熟,自己必須要忍辱負重,小心行事才可。
百合正跑著,迎麵撞見了皇帝的人馬,好好當當的轎輦,正往自己的方向來,百合一瞬間慌了陣腳。
在皇帝的眼裏,百合應該還在聖行祠受刑,而不應該出現在這皇宮大院內,百合一個激靈,翻牆躲進了不知哪家貧妃的宮院。
坐在轎輦席上的皇帝似乎感覺到了人影閃過,眯著眼睛,拍了拍一旁隨行的李德貴,問道:“李德貴,你看沒看見前麵好像有個人,翻進了牆裏。”
李德貴打了點手中的拂塵,抬起眼睛,沿著皇帝所說的方向,仔仔細細的看著,似乎並沒有看見人影。
前麵的路一片空空蕩蕩的,也不像是有人來過,於是李德貴笑了笑,回頭說道:“皇上,奴才並沒見著什麽人影,八成是皇上今日政務繁忙,疲憊了吧。”
皇帝又仔細的看了看,好像確實,沒有人影,八成是自己眼花了,皇帝揉揉太陽穴,有些酸疼!
近日來,諸事繁多,每日都得不到休息,日思夜想,惦念著前朝政務,又要記掛著後宮,皇帝覺得身心俱疲。
一旁的李德貴足夠的細心,注意到了皇帝有些疲倦的動作,於是湊上前去,問道:“皇上,奴才看這時候也不早了,要不要去蘭亭殿歇息?”
皇帝睜開眼睛,想了想,搖搖頭,近日一直在蘭亭殿中過夜,後宮的嬪妃議論甚多,對於安然來講,是更大的心理壓力。
更何況,安然腿上的傷還沒有好,皇帝每每看到安然腿上的傷,那股自責的情感,便會湧上心頭。
皇帝搖了搖頭,說道:“也不知道怎麽的,正到安然那裏,雖說是覺得能與安然說上幾句話,詩詞歌賦,國家政事,安然,也都能與朕對答如流,隻是總覺得,一到蘭亭殿,渾身就覺得累得慌,得不到什麽好的休息。”
李德貴聽了這話,微微一愣,安然是個聰明人,與聰明人相處,總是要絞盡腦汁,難免會覺得疲憊。
女子無才便是德,在這後宮之中,還是傻一些的女人,更能得到皇帝的寵愛。
於是李德貴微微一笑,露出了幾顆牙齒,說道:“那皇上是要去賢妃娘娘那裏嗎?”
卻沒想到,皇帝又搖了搖頭,說道:“這一日日的,不是蘭亭殿,便是賢妃宮中,皇後,如今又有孕在身,加上林氏一族,大罪難免,戰友不願意見他,朕後宮佳麗三千,難道就找不出其他人了嗎?”
李德貴聽了這話,嚇得一愣,皇帝的語氣中充滿了慍怒之音。
也對,比如皇帝的後宮中,美女成群,可卻一日日的全待在這兩個地方往返。
皇帝膝下子嗣涼薄,也正是因為專寵一人的緣故。
而此時,皇帝的這位專寵,又是有傷在身,不方便侍寢。
雖說皇帝此時,正值壯年,身體也是峰值,不著急黃色的事情。
但是太皇太後看了,總覺得著急,因而在再而三的催促皇帝,讓人覺得煩心。
李德貴想著,皇帝此時如此的厭惡皇後,那些與皇後交好的人,皇帝自然也不會去踏足,想來想去,皇帝似乎很久都沒有去李美人那裏。
這李美人李月秀,乃是安然的好姐妹,兩人入宮的時間沒有差兩三日,位分又都不高,隻是後來安然太過於高調,因此被皇後敵對,而李美人就更收斂些。
李美人的性子溫暖,精通樂器,那一副美妙的嗓子,唱起歌來,更是溫婉動聽,李德貴想著,皇帝,此時真應該去李美人的宮中,聽聽高山流水,陶冶情操,最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