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瀾公主聽了這話,疑惑的眨巴眨巴大眼睛,說道:“皇祖母是在問安姐姐嗎?安姐姐救了星瀾呢,怎麽會把星瀾推下水呢?”
星瀾公主嘴巴裏麵嚼著榛子酥,滿口的碎渣,一說話,噴了太皇太後一臉,隻是滿臉口水都太皇太後卻並不因此惱怒,她滿臉的不可置信,看著吃的開心的星瀾公主。
“星瀾,你告訴皇祖母,哪天湖邊到底有沒有人推你?”
太皇太後有些懷疑,難不成,這一切都是皇後捏造出來的,自己一直在被欺騙嗎?
“嗯……星瀾記得,有人推了星瀾一下,但是不是安姐姐,推星瀾的人好大力氣呢,當時安姐姐就站在星瀾的對麵,看見星瀾掉到湖裏去了,就脫了鞋襪,也跳進了湖裏,再後來就不記得了。”
星瀾用軟糯的語氣回答著太皇太後的問題,童稚的嗓音十分惹人疼愛。
一瞬間,太皇太後像是被驚雷劈重,眼前發黑,頭腦一片混沌。
安常在沒有推安然入水,那麽如此看來,推安然入水的,定是皇後宮中的人了!
“咳咳咳,咳咳!”
太皇太後越想,心裏的罪惡感越深,自己年輕的時候為了追求榮華富貴,也曾有過心狠手辣草菅人命的時候,也曾借助當時太後的力量搬到後起之秀。
隻是,也不知是年紀大了,心變軟了,還是這件事情波及了星瀾公主,太後總覺得有愧於安常在。
星瀾公主見太皇太後臉色變得發青,咳得厲害,表情懊悔而沉重,以為是太皇太後生病了,連忙伸出小手,像是竹青給太後順背一樣,一下一下輕柔的撫摸著。
“皇祖母別怕,生病了有星瀾陪著皇祖母呢。”
本是最簡單,最童稚的話語,但從公主年幼的口中說出,卻顯得格外的動人。
太皇太後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平複了自己的心情,大口的喘著氣,這一天,他這個老人家可真是全數的意料之外。
公主見太皇太後的氣色逐漸恢複了正常,麵頰也微微的紅潤起來,這才放心的躺到床上,閉起了雙眼。
公主實在是累極了,這幾天一直都在昏睡著,卻不像正常的睡眠那樣,身體能夠得到休息,這樣用藥物強製性的昏迷,昏迷的時間越長,對身子的損傷就越大,醒來時,體力會不及正常人的一半。
因此,對於公主來說,回答太皇太後的幾個問題,支撐著看著太皇太後和賢妃盟裏忙外,就已經是此時她的體能上限了,公主現在累極了,躺在臥榻上,迷迷糊糊的睡去。
太皇太後心疼的看著公主,默默的為公主將被子的一角掖好,然後起身走出了內殿。
養居殿的正殿上,賢妃和王太醫,還在殿內等候。
太皇太後冷著臉,走上前去,說道:“王太醫,哀家瞧你醫術頗為精湛,又讓公主從昏睡中蘇醒,有功,今後公主的身子,就交由你來照料,隻需一點,不許有任何的欺瞞。”
“微臣謹遵太後懿旨。”
王太醫叩了個頭,回答道。
縱然在太皇太後年輕的時候,也曾欺騙過很多人,可是,她還是不接受,當朝的皇後,居然買通了身邊的庸人,聯合著設計了這樣大的一個圈套來騙著自己,把自己當做棋子使用。
這樣被蒙在鼓裏的感覺,若是一直不知道也罷,一旦知曉,便會心理落差,憤怒至極。
“賢妃,雖然哀家如今已身居後宮最高位,但是,哀家決不會有任何的偏私,對於一切的事情,秉公處理,後宮之中爭寵風波不斷,哀家理解,隻是,事情波及公主安危,安常在又是皇帝寵妃,人命關天,哀家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皇後在後宮胡來。”
太皇太後的眼中,充滿了憤怒,自責是一定會有的,隻是絕不能在外人麵前表露出來罷了!在賢妃和王太醫的麵前,太皇太後所流露出的,是無盡的憤怒,是被欺騙,是公主被惡意傷害,是差點人命關天,聽信小人讒言。
強大的氣場導致在場的所有人,都跟著抖了一抖。
賢妃蹲下,比太皇太後矮了一個身位,點了點頭。
“如今,掌管後宮的大權在你的手裏,皇後又是這般德性,你代替哀家去一趟天牢,將安然接回蘭亭殿,遣一位太醫過去,好生照看。”
盡管太後的心裏是又憤怒,又自責,但此事,太後還是選擇了讓賢妃代替出麵,畢竟,是得罪皇後的事情,太皇太後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在這後宮中支撐多久,年紀大了,身子越發的不中用,說不準哪一天突然臥病在床上,纏綿病榻,這後宮還是由皇後掌管。
為了避免得罪皇後,這個爛攤子,太皇太後推給了賢妃。
而賢妃是一向柔柔弱弱的性子,隻是不知心中的正義感作祟,還是由於強大的憤怒,此時的賢妃,二話沒說就應允了太後的要求。
“臣妾即刻出發。”
一切似乎都按照預想的方向,安安穩穩的發展著,似乎沒有任何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一切事情都是那樣的盡如人意,可是事實偏偏就是那般的不盡人意。
賢妃帶著安然身邊的貼身宮女阿珠,一同啟程前往天牢,一路上,阿珠緊張的攥著雙手,掌心冒出密密的細汗。
賢妃也一改往日慢條斯理的性子,催促著宮女,等到順利出了宮門,馬車快馬加鞭,一路顛簸,飛快的往天牢趕去。
天牢的門口,巡視的獄卒看見賢妃的到來,有些驚訝,但很快跪下行禮。
“奴才參見賢妃娘娘,這好好的,娘娘怎麽來天樓這地方來了,這地方啊晦氣的很,娘娘這樣的千金玉體,還是少來。”
賢妃都沒正眼看這看門的獄卒,心急如焚的她開門見山:“帶本宮去死牢,本宮要看望一個人。”
門口的獄卒對於安然被打入死牢的事情毫不知情,心裏正納悶,這好端端的賢妃,怎麽突然到死牢去了?
要知道,那關押在死牢裏的,都是殺人犯罪,謀權篡位的重刑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