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屍潮
一個小時之後，查克所在的大隊終於消滅了所有敵人，戰士們開始打掃戰場，告別陣亡的戰友。
“損失，並不大。”大隊長看了看副官統計上來的報告單，對在場圍觀的戰士們說道。
“隊長，這些人……這些東西是怎麽回事？”查克看了看麵前堆積得如同小山一樣的屍體堆問道。
“我也不清楚。”大隊長聳了聳肩“這幾天總是聽那些南方難民說他們那邊出現了屍潮，恐怕他們說的就是這些東西。”
“就這麽點廢物也能稱為屍潮？南方人的膽子真是比芝麻還小！”查克的戰友對著屍體堆吐了口痰。
“可我總覺得有古怪。”查克嘟囔了一句。
“查克，你有什麽看法？”大隊長好奇的問，這個士兵跟了自己很多年，所以大隊長對他也很了解。他知道這個查克原本是想當一個法師，但是礙於天賦有限，無奈之下才開始練習鬥氣成了個不錯的低階戰士。可是他這些年對於魔法的興趣不減，平時對這些東西也多有研究，有時候大隊的隨隊法師也未必比他掌握的魔法知識更多。何況那些法師姥爺剛才打完仗就拍拍屁股回去睡覺了，此時問查克是最好的選擇。
“這些屍體死得太容易了。”查克說道“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些東西就是法師們口中的死靈生物了。”
“那又怎樣？”
“嚴格來說，死靈生物並不是生物，因為它不具備生物最基本生命循環。他們……”查克撓了撓頭說道“就像是會動的死物一樣。”
“說了等於白說。”戰友翻了翻白眼。
“我的意思是。”查克說“能夠擊殺正常生物的攻擊，比如破壞心髒，對於死靈生物是沒有用的，因為他們不需要心髒來維持生命循環。據說一個死靈生物就算被攔腰劈成兩半也還能存活很長時間。可是今天這些死靈生物，卻沒有表現出那麽可怕的生命力來。”
“衛兵！”大隊長聽到這些，神色也變得凝重了些，他對衛兵說道“立刻拿點燃油來，這堆屍體留下兩三個，其他的全部焚燒！”
查克聽到大隊長的命令，查克點了點頭。可他還是接著說道“除了這個之外，死靈生物，不，死靈法術還有一個特點需要注意。”
“什麽特點？”
“死靈係法術總是和瘟疫脫不了幹係，而這一係法術也有和瘟疫一樣的特點。那就是感染和傳播性很強。”查克說“有些死靈法術，剛開始隻會在一個人身上留下一個小小的潰爛傷口，但是幾天之後，那個人就會因為這個傷口全身潰爛而死，而他的屍體甚至還能夠將潰爛繼續傳播給其他人。這一點，我們也需要注意。”
“也就是說……”
在場的幾人聽到查克的話，心中不由得都覺得毛毛地。可還沒等他們徹底想明白，淒厲的尖叫再一次從軍營內部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所有人聞聲趕了過去，隻見幾個傷員此時如同發了瘋一樣揮舞著手中的武器。而在他們身邊，已經有幾個負責治療的醫師橫屍當場。
幾個戰士衝了上去，趁機製服了發瘋的戰友，可那些家夥卻依舊不知疲倦地扭動著，試圖掙脫束縛。
“這……”大隊長看著手下變成這樣，震驚的無以複加。
查克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那些發瘋的兄弟，他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大隊長，他們已經死了……”
“怎麽可能……”大隊長難以置信。
可就在大隊長難以抉擇的時候，原本躺在地上的醫師們也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他們伸出了鮮血淋漓的雙手，對著其他士兵就撲了上去。而營地中央，那群原本即將被焚燒的屍體堆也再次出現了騷動。那些剛才還一動不動的屍體再一次爬了起來，部分沒有腿地則用雙手扒著地麵前行。
營地再一次陷入了騷亂。
……
兩個小時之後，騷亂終於平息。而和上一次的戰鬥相比，這一次的戰鬥損失相當慘重。不少戰士都死於了自己的同伴手裏——他們不忍心對那些朝夕相處的同伴下手，在猶豫之間被死靈殺死。而他們死後又變成了新的死靈，繼續殺戮自己的同伴，如此惡性循環。
“陣亡了一半……”大隊長看到新的傷亡統計之後深深吸了一口氣，這還隻是表麵上陣亡的人數，現在還有一些弟兄被那些死靈傷到了，往後會不會發生異變還很難說。
“頭兒……”幾個中隊長小隊長圍在了大隊長身邊。
“看來斯托克帝國內部真的是有古怪。”大隊長喃喃自語。
其實早在近一個月前雷格納就已經收到了有關斯托克帝國死亡之潮的傳聞，但是整個帝國高層對此都抱著懷疑態度，所以對這件事並沒有過多宣傳。而他們這一個大隊，在被派遣為先鋒軍時最主要的任務就是打探斯托克帝國內部的虛實。隻是這一個月來大隊的行軍實在是太過順利了，以至於大隊長自己都差不多忘掉了他們的任務——他們不是在和其他大隊比賽誰先站到千年古都的城牆上，而是偵查斯托克帝國內部冒出來的五花八門又稀奇古怪的傳聞是否屬實。
“把今天的事情全部匯報上去，同時，最近減緩行軍速度，營地周圍的斥候戒備範圍再次擴大，在通知所有兄弟，對待這些行屍決不許手軟，打頭，隻有把頭砍爛了它們才能徹底不動彈。”大隊長對副官吩咐。
“頭兒……”一名小隊長又叫了一句。
“還有，派幾個兄弟，送兩三具行屍標本回去，讓帝國研究。”大隊長思考了一下接著說“隊伍裏有信仰培羅的神……信徒麽？有的話把他們叫到我這裏來，光明是對杭死靈的最好辦法，或許他們能有什麽點子，讓查克還有那兩個法師老爺也一起來。”
“頭兒！”小隊長又叫了一句。
“老子正下命令呢！”大隊長吼道。
“你看那邊的山頭。”小隊長指了指營地不遠處的山崖。
幾人抬起頭看去，借助皎潔的月光，他們立刻就發現了顫顫巍巍站在山頂的人影。先是一個，然後兩個、三個、五個、十個、一百個……
短短半分鍾，營地周圍的山穀上麵已經冒出了數不清的人影，大隊長幾人祈禱著隻不過是路過的斯托克平民，哪怕是斯托克帝國士兵也好，至少是活人。然而隨著幾個人影因為擁擠摔了下來，他們的希望破滅了，那是一具行屍，即便從幾十米高的山崖上摔了下來，它還是向著營地不知疲倦地爬來。
大隊長幾人冷汗刷地就下來了，隨後，寂靜的山穀之中又想起了嘻嘻索索的聲音。
他們順著聲音向山穀南方望去，一個拖著巨大斧頭的行屍慢慢出現在了他們視野之中。而很顯然，它隻是一個先鋒軍罷了。因為山穀之中悉索的聲音漸漸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嘈雜，聽起來……就仿佛數萬人蹣跚行走留下的聲音一樣！
接下來，不計其數的行屍出現在了營地麵前，他們衣衫襤褸，身體也腐爛不堪。有些人穿著斯托克帝服，有些則是平民服裝，有些穿著貴族長跑，甚至還有穿著法師長袍的屍體！但是此時他們都麵無表情，無聲的向著營地前進。
屍潮，這是真正的屍潮！行屍多到數不清的屍潮！
“準備戰鬥！！！”這是大隊長在山穀之中最後一句呐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