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蛇仙人
蚩羽沉默了片刻說道“大哥，你以為我這麽做真的隻是為了男女私情嗎？父親早就說過，在他百年之後，領導蟲峒穀的重擔將會交到小月的手上，到那時那個姓曹的小子如果是小月的夫君，你猜會有什麽後果？”
“小月對他聽計從，到時候我們整個蟲峒穀就相當於落到了外人的手裏。”
“沒錯，蟲峒穀是父親他苦心經營幾十年才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通過大家的努力，我族複興指日可待，在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能因為小月的任性而讓大家的希望毀於一旦。”
蚩江點了點頭。“此事的確是你考慮的比較周到，你放心，回到蟲峒穀之後我絕對會對此事保密，那姓曹的小子今天就是死於意外了。”
落入湖中以後，曹小洋感覺自己似乎掉到了強腐蝕的酸液之中，渾身的每一寸皮膚都在火辣辣的灼痛，但好在體內有金蠶蠱的保護，這些毒液隻能停留在他的皮膚表麵，而無法進入體內，因而此刻他還能勉強保持頭腦的清醒。
這混合了毒液的湖水其浮力似乎變得更弱了，曹小洋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像是一個鐵塊一樣不停地向下墜。
事實上就算這湖水中沒有蛇毒曹小洋也沒辦法逃出去，因為他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不會遊泳，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窒息使得曹小洋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也就在這時他的身體停止了下沉，他似乎已經到了湖底。
可突然他感覺自己背後的岩石開始移動，緊接著自己又開始向下墜落，隨著撲通一聲，他感覺自己突然離開了湖水，睜眼一看，隻見紅月湖湖底有一個巨大的洞窟，其洞口處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將湖水與下麵的空間隔離，以至於湖底出現了一個幹燥而有空氣的空間。
很快曹小洋落到到了這個洞窟的地麵，由於下麵全是鬆軟的細沙，所以從如此高度落下來他也沒有摔傷。
這時他緩緩地舒了一口氣，心想自己總算是不用被活活淹死了。
但很快他發現自己似乎是高興得太早了，在這本應該暗無天日的湖底此刻居然是十分的明亮，在這整個巨大的空間之中充斥著一種藍綠色的幽光。
他緩緩站起身來，發現周圍的洞壁上閃爍著金屬光澤，這種場麵似乎是在什麽地方見過，突然他的心裏一緊，難道……
就在此時，周圍的那些有金屬光澤的東西開始緩緩移動起來，並發出沙沙的聲響，與此同時十幾個巨型的蛇腦袋朝著他湊了過來。
它們吐著信子，分叉的大舌頭在曹小洋身上掃了掃去，曹小洋咽了口唾沫，此刻已經嚇得魂兒都快飛走了，沒錯，這周圍發光的並不是洞穴的岩壁，而是一大群盤旋在洞窟中巨蟒的鱗片。
害怕的同時曹小洋還是有些疑惑，之前巫王說過，螣蛇蠱的煉製是使這些大蛇互相殘殺，最後活下來的那條將會成為螣蛇。
以剛才在湖麵上的情況來看，螣蛇已經養成，這湖底就算是有蛇也應該隻剩下受傷的那一條，可現在放眼向周圍看去，僅是眼前的巨蟒就不下二十幾條。
此刻曹小洋隻能是像塊木頭一樣站在那裏，一點也不敢動彈，生怕這些巨蟒突然發威，自己頓時可能就會被大卸八塊。
“真是難得，我們這紅月湖底可是很久沒來過客人了。”
聽到這個聲音，曹小洋一時有些懵了，心想在這湖底難道還有其它活人？或者是這些蟒蛇成精了？
這時他麵前的幾條蟒蛇突然向兩側散開，前方一個須發盡白的老者搖搖晃晃地朝著這邊靠了過來。
曹小洋對著他仔細一看，發現這老人雪白的衣衫上有很多的血跡，他似乎是受了很重的傷，再一看他下半身，曹小洋甚至懷疑自己的眼睛花了，隻見他的下半身沒有雙腿，而是以蛇身拖在地上。
這種半人半蛇的形象曹小洋隻是在神話傳說中聽說過，沒想到此刻居然真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你……你到底是人還是蛇？”
那老人緩緩地“爬”到他的麵前，微微一笑，說道“你說呢？剛才是誰把我傷成現在這副樣子的？”
曹小洋頓時大驚。“你是剛才的那條螣蛇！”
老人冷哼一聲說道“剛才那的確是我，但是‘螣蛇’這個名號我實在是不敢當，因為那東西本就是傳說中的神物，不可能以我們這等低賤的身軀幻化而成。”
“可是那螣蛇蠱……”
“螣蛇蠱本就是他們那些苗人臆想出的東西，試問誰見過真正的螣蛇？十五年前，巫王帶著族人漫山遍野的捕捉紫藤蟒，將我幾百同類囚禁於這紅月湖中，試圖讓我們自相殘殺以煉就什麽螣蛇蠱。殊不知我們紫藤蟒和那些低賤的毒蟲不一樣，我們就是活活餓死也不可能自相殘殺，所以巫王的算盤從一開始就打錯了，到現在他怎麽可能獲得什麽螣蛇蠱。”
“可是如果沒有螣蛇的話，剛才你為什麽能釋放毒液，還有你為什麽能變成這副半人半蛇的樣子？”
老人沉默了片刻說道“因為我是紫藤蟒中的一個異類，在我出生之時其實我也是個人，但後來我被父母拋棄於深山之中，被一條紫藤蟒所救，後來那條紫藤蟒成了我的母親，將我養育長大。
由於我長時間的和蛇群一起生活，一起進食，又或許我與蛇本就有著某種奇妙的緣分，最終我變成了這副半人半蛇的樣子。
由於我半人半蛇特殊的體質，使得我在後來漸漸長出了毒牙，而且還可以幻化成巨蟒的形態，後來蛇群開始擁護我這個特殊的異類，我也因而成為了他們的首領，曾在深山中見過我的一些人給我起了一個名號，叫蛇仙人。”
曹小洋曾經聽蚩小月講過蛇仙人的傳說，說那是一條紫藤蟒修行千年而擁有了幻化人形的能力，現在看來，那隻不過是苗人杜撰出的事跡而已。
蛇仙人不是因為修行而能幻化人身，而是因為他本就是個人。
“我們在被巫王困在這湖底之後，我為了防止巫王將它們趕盡殺絕，所以故意偽裝出了螣蛇蠱正在一點點練成的假象，直到現在成蠱的時間已到，我又不得不裝作失控的螣蛇被他們屠殺，這樣才能保住我的這些同類。”
“可是十多年的時間，你們就沒想過要從這裏逃出去嗎？”
“怎麽沒有，其實在這洞窟之下就有通往外界的通道，隻是……”
說著，這蛇仙人帶著曹小洋來到洞窟的邊緣處，隻見這洞窟的石壁上密密麻麻的罩著一層黑網，曹小洋看出了這黑網也是由那種毒蛇的蛇皮編織而成的。
“除了這些，紅月湖周圍也早被布下了阻攔我們的陷阱，我們就是衝出湖麵也是插翅難逃。”
曹小洋明白了，這整個紅月湖本就是巫王專門修建的一個養蠱的囚籠。
“你們人類對我們蛇類一直是談之色變，卻不知道人心可是比我的蛇毒還要毒上百倍千倍！”
曹小洋已經聽出了這蛇仙人的憤怒，吞吞吐吐地說道“既然你們這麽討厭人類，為什麽剛才……沒有殺我……”
曹小洋知道自己問這樣的問題完全是自找麻煩，但現在自己既然被困在了這裏，這也是遲早都要麵對的一個問題。
蛇仙人說道“因為我感覺你和他們不一樣，這些年來，掉入這紅月湖中的人和其它動物不下百隻，即便是魚類也沒辦法在這劇毒的湖水中生存，你是唯一一個活著到達這裏的。你的身體很特別，所以我覺得你或許是帶著我們離開這裏的希望。”
曹小洋心想，把這麽多的紫藤蟒放出去，自己恐怕會成為打開潘多拉寶盒的罪人了，不過看現在這種情形，自己好像沒有拒絕他們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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