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打得你求饒
「長老，元劍門還在繼續放量採購。這幾日排隊看起來人都少了許多，眼見元劍門每日都是供應充沛，只要排隊就能買到。排隊之人是一天比一天少，大家都覺得，元劍門真的會在十日後降價呢。」弟子們憂心忡忡。
「你們所想就是元劍門這麼做的目的。他們就是想通過放量銷售來鞏固你們的信心。通過這種方式減少搶購潮，擠垮其他囤積的商戶，最終將整個築基丹的定價權掌握在手中！」
「繼續買！撕破元劍門虛弱的本質！」九火真人放了話。
弟子們聽命離去。
十日後。
九火真人看著猶如天文數字一般的耗費清單，第一次感覺有點心虛了。
「十日內，總計消耗上品靈石138585枚，購得9239枚築基丹。」九火真人忍不住算了算：「這等於上清宗十年丹藥賺的錢，就這麼十天花了出去！」
「元劍門真的有這麼多丹藥嗎？」九火真人連忙把那些閑得無事的煉丹師聚集起來：「你們一一檢驗的結果如何了？這些丹藥，真的是合格的築基丹嗎？」
「回稟長老。我們忙碌數日，目前可以確定……這將近一萬枚築基丹都是合格的築基丹。甚至，掄起質量在我們庫存里都算得上是中上品階的。」一枚白鬍子煉丹師鄭重地說。
九火真人點頭頷首，轉身離去。
只不過，剛一轉身，他就感覺自己的臉色有點黑。
「竟然真的有九千多枚築基丹，難道這些年元劍門自己都不用築基丹全攢下來了嗎？築基丹存放不當，那是會失效的啊！也存不了那麼多年！」九火真人疑惑不解。
回到丹殿，弟子們繼續翹首看著九火真人。
顯然，接下來買不買，得長老說話了。
就當九火真人猶疑不決的時候，他忽然發現，掌門竟然不知何時就已經抵達。
清玄真人看著這些如鵪鶉一樣不敢說話的弟子，輕聲道：「都去歇著吧，我和九火真人說說。」
「喏！」
弟子們走了，九火真人看著掌門，有些慚愧地道：「掌門您也來了？這次是我們失策了，的確還沒查清楚為何元劍門突然間就有了這麼多築基丹。」
「我剛剛收到一則訊息。是那個老頭傳過來的……他提前和我說，二十日後，元劍門築基丹的售價就是……1靈石一枚築基丹。」清玄真人無悲無喜地說。
「他們瘋了？」九火真人覺得這個世界有點不真實。
「他們瘋沒瘋我不知道，但我覺得這個世界的確有點太瘋狂了。根據我的線報，元劍門在所有的銷售點都擴大了人手，足以應對所有人的搶購……原本還挺積極買的桃仙塢與玄星島都不再搶購了，只是每日買一些而已。」清玄真人皺著眉頭說。
這意味著，如果上清宗再繼續買，恐怕就只有他們一個人會全力購買。
「要不……我們再買幾日？預算先控制在十萬上品靈石上。」九火真人試著出個主意。
清玄真人沒有多說，只是皺眉沉思。
兩人一時間都陷入了沉默。
就當兩人沉默了將近一刻鐘后，青玄真人的大弟子求見，帶來了一個出乎意料的消息。
「掌門，文維光來了。只不過，他帶著一千顆築基丹來了……」
清玄真人與九火真人對視一眼，都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這文維光帶築基丹幹嘛？
難道元劍門築基丹真的多得過分，還需要他這個小劍仙來上門推銷？
九火真人忽然就想起了什麼，驚道：「他們要拿回自己的飛劍！」
往事歷歷在目，回想起來，就顯得格外殘酷。
「我們借上清宗築基丹三千顆，以三千柄八品飛劍為抵押。」
「以一比一的比例，有借有還，有還必歸。」
「百十年後，說不定我元劍門也能出天才煉丹師呢？」
「不按這個法子來，門內絕無答應的可能。而且，這有借有還還得無上限。」文維光堅定無比的神情浮現在九火真人的眼前。
「元劍門，難道真的出了天才煉丹師？」九火真人呢喃地說著，不敢置信。
「見。我也去見見，倒要看看現在的元劍門葫蘆里賣的什麼葯，肚子裡面是什麼裝神弄鬼！」清玄真人顯然也想起了契約的細節。
他們隱隱都有一個猜測，只是不敢置信。
他們，竟然真的中計了？
只不過，人家走的是堂堂正正的陽謀。
「不必客套了，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我就不瞞兩位。今日，我就是要拿回我元劍門的飛劍。這裡是一千顆築基丹，我要拿回我的一千柄飛劍。按照宗門契約，違約的話的代價你們可別忘了！」三人一見面，文維光便開門見山。
清玄真人與九火真人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但是，這一回卻是輪不到他們發作了。
就如同修仙世界，以心魔為違反誓言的懲罰一樣。以宗門大印訂立下的契約，如果反悔，那整個宗門都會在契約的力量下受到反噬，整個宗門就會遭到天雷襲擊。
就別提違約之後，上清宗的聲譽影響，以及元劍門可以光明正大地報復，元劍門戰力無雙，還能聯絡其他宗門孤立圍攻上清宗。
「你……」九火真人壓抑著火氣，緩聲道：「年輕人，又何必這麼大動肝火。上清宗與元劍門畢竟這麼多年的交情，何必鬧得這麼僵呢。」
「九火，不必多說了。」眼見文維光如此態度，清玄真人瞭然，不多廢話，而是好奇地問道：「可否告訴我？元劍門現在到底有多少築基丹？」
「如果算庫存的話……不多。」面對上清宗掌門，文維光還是頗為客氣的，道：「總共也不到五千顆。」
「哦？五千顆……靈元大陸這麼大，如果只是五千顆，你們撐不了多久，連半個月都沒辦法。」清玄真人道：「又何必鬧得這麼不愉快呢？」
「這是第一批一千顆築基丹。之後，就不是我來了。我們門中自會有執事級別的弟子過來交接。如果按照目前的供應情況，每天都會有一千顆築基丹送達。」文維光悠悠地道：「所以，您也是敞亮人，就不必廢話了。」
「還我飛劍。」
「飛劍……自然會還。」清玄真人深呼吸一口氣，道：「但你既然只有五千顆築基丹，若是全部賣光了，那你元劍門以後都不用築基丹了嗎？」
「用啊。」文維光笑道：「只不過，到那時，庫存還會新增五千顆，甚至五萬顆。至於原因也很簡單，我元劍門也出來了天才煉丹師，就不勞上清宗再多操心了。畢竟，煉丹這麼辛苦的活兒，勞累諸君，我們實在是過意不去。」
文維光說完，便不再多言，只是伸著手道：「還我飛劍。」
「哪怕是再天才的煉丹師，一日又能煉製多少丹藥？」九火真人惱怒地到。
「還我飛劍。」文維光道。
「難道你元劍門還能出十個，一百個天才煉丹師不成？」九火真人更加惱怒了。
「還我飛劍。」文維光還是這一句。
九火真人怒氣更甚，想要說什麼，卻被清玄真人拉住，道：「好了，不必多言。飛劍，我這就安排人給你們。倒要看看，你們賣光了以後，還有什麼可豪橫的！」
說罷，九火真人與清玄真人拂袖而去。
文維光帶著飛劍，大笑離去。
半路上，清玄真人沉聲道：「你速速打探清楚，元劍門築基丹配藥的採購情況。還有，宗門內的築基丹不能停止煉丹。我們也折價賣，不止如此，但是，要比元劍門總是貴一點點。讓元劍門加快消耗，倒要看看，他們真的能煉出多少築基丹！」
清玄真人也是煉丹師出身，明白煉丹有多難，他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元劍門竟然能夠讓一群鍊氣期一層的普通修士就能練出丹藥。
「是！」九火真人應下，迅速去安排配藥採購。
但很快，他就收到了一個令他驚訝難言的消息。
「所有的築基丹配藥已經被一掃而空，所有的庫存全都被元劍門採購一空。而且，他們根本不敢再給上清宗供貨。因為……按照他們當初定下的契約，如果這些供貨商敢向上清宗供貨築基期配藥，那元劍門就會用築基丹取代靈石付款。」丹殿的弟子輕聲彙報，小心翼翼，唯恐觸怒了九火真人。
九火真人是用了挺長一段時間這才消化了這個消息。
「元劍門是蓄謀已久啊……」九火真人輕嘆了一聲，忽然間沒了脾氣。
他發現，上清宗的確是驕縱之兵，敗得並不冤枉。
到現在，他們還沒搞明白元劍門的築基丹到底是怎麼冒出來的。
而打到現在，他們才反應過來要去掐斷築基丹配藥的供應。但是，元劍門卻是早已鎖定了貨源。
至於方法，那更是簡單粗暴。
在築基丹被上清宗捏德死死，價格高到200靈石的時候，元劍門說要用築基丹付款，那這些藥材商人自然是樂意至極，根本不會想到這裡面會有什麼問題。
可是，等到築基丹低價到5靈石的時候，這個時候再用築基丹付款，那可就虧大了。
這是一個經典的做空手法。
借築基丹的時候，價格極高，還的時候，築基丹已經十分廉價。中間的價格變化，就是元劍門做空的利潤。
如果藥材商人不想被這份做空合約弄得破產逼死，就只有聽從元劍門的要求：封殺上清宗的藥材供應。
「這樣一來……如果只有門內自己的供應，恐怕我們的產量會下降到只有原來的三分之一！如此低的產量，根本無法和元劍門抗衡啊……」九火真人思慮良久，只好將這個事情稟報給清玄真人。
可是，稟報給了掌門又能如何？
與元劍門開戰嗎？
如果元劍門是真的握有天量築基丹，那上清宗與元劍門的實力差距已經瞬間扭轉。強行開戰，恐怕凶多吉少。
於是，清玄真人沒有回應，只是沉默地表明自己知道了。
翌日一早。
九火真人還未來得及督促門內種植草藥，忽而又見到元劍門的飛舟來了。
這是第二批築基丹，一共一千五百顆。
這是元劍門在索要飛劍。
九火真人硬著頭皮安排人給了。
第三日，元劍門的飛舟又來了。
還是索要飛劍的。
這一次，給的築基丹數量更多，竟然達到了兩千顆。
這一次，九火真人有點慌了，他再次找到掌門清玄真人。
「掌門……這一次如果我們給了，下次元劍門再問我們要飛劍，那我們可是真的拿不出庫存的飛劍了！」上清宗本來就不擅長打造飛劍，這一次等於是把庫存給掏空了。
「是時候……去一趟元劍門了。」清玄真人這一次十分平靜。
……
「什麼事啊，大老遠的，還得把我喊過來一趟？哎，掌門，您怎麼來了。」汶萊看著房間內的元劍門掌門文重陽，好奇地道。
「來喊你見證一下歷史。」文重陽看著汶萊，左看看，又看看，笑容越來越歡暢，道：「真是想不到啊，你的計策，的確太管用了。」
「上清宗的事情？」衛萊猜了一下。
「沒錯，他們上門求和了。」文重陽感慨著道：「多少年了，至少有五百年了。自從上清宗的煉丹優勢越來越明顯以後，都是我們求著上清宗多賣一點築基丹。但是沒想到，我們有一天能夠將築基丹的問題徹底解決掉。」
衛萊聽此，來了興趣，跟著文重陽去見了清玄真人。
幾人在啟鈞峰碰面。
對於衛萊的到來，清玄真人並未察覺，只是目光平靜地道：「這一回是元劍門贏了，按照一直以來的默契，你們說吧，怎麼才能了解此事。」
「聽說前幾日，維光去見你們的時候，你們給了個單子，要我們的高品飛劍。」文重陽笑道：「很公平，這一次，我們也給了一個清單，外加一個小要求。」
「那就是，神元丹。」文重陽笑道。
「那可是我上清宗的鎮門之寶！況且，那也得等你們突破渡劫期后才有能力使用啊！」清玄真人不舍又不理解地說。
「那……還我飛劍。」文重陽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