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哥哥一定會保護你(一)
淩惟最終收回視線,轉身離開。
兩個保安望著那前麵的的背影,懵了懵。
就,就這樣走了?
哼,那小子剛才不還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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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寬敞的馬路旁
某處,路燈底下有張長椅
淩惟一個人安靜坐在那,低著頭,黑發細碎地垂著,眼皮略耷拉,此刻,少年薄唇微抿,一言不發。
四下無人,氣氛有些靜。
不知過了多久
淩惟抬了抬眸。
遠遠的,他看見一道正從這邊走來的身影,中年男人穿著西裝,麵容冷峻。
淩惟也站起身,直直望過去。
不多時
淩衡武來到少年麵前,站定。
淩惟看過去,就那麽望著他,這時也不說話。
淩衡武卻並沒有直視他的眼睛,他抿了抿唇,良久才出聲,“找我,有什麽事?”
“您的女兒,萌萌想見你。”
淩惟邊說著,邊觀察他的表情變化。
可,讓他失望的是,對方臉上似乎並沒有多大起伏。
聽人提起自己這麽多年沒見過麵的女兒,他就沒有一點反應嗎?萌萌是他的女兒,他怎麽可以做到這麽無情。
靜默氣氛,像渲染了冬日裏的冷。
“您就這麽不在意萌萌嗎?”淩惟的聲音,逐漸帶了一絲質問。
作為小輩,他本不該用這種口吻跟曾經的長輩說過,而且,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自己,也沒資格質問對方。
可是
他心疼啊。
為什麽這麽多年來,萌萌要承受這麽多的痛苦,而這個將她一個人丟在鄉下不管不問的男人,能做到這麽無情?親情和血脈,在他眼裏就這麽一文不值?
還是說,得到如今的一切……曾經的擁有,就想徹底舍棄嗎?
哪有這樣的道理。
淩衡武並未說話。
淩惟攥了攥拳,他極力壓著胸腔翻滾的思緒,少年帶著質問的眼神,沉沉望著他,“請回答我。”
“沒什麽好回答的。”
良久
淩衡武淡聲,他抬了抬眼皮,“我現在,已經有了新的生活,請你別來打擾我,淩衡武已經不存在了,你們……就當從來不認識這個人吧。”
“那萌萌呢?”淩惟眼角泛著血絲,他指尖顫動,極力在忍耐,聲音格外嘶啞,“她是您的親生女兒,你就這麽不在乎?這麽多年未見,你不想去見她嗎?”說到這,少年頓了頓,垂在身側的拳頭,愈發收緊,“還是說……從幾年前你離開村子不知所蹤那時候開始,你就打算,放棄萌萌了?”
淩衡武沉默。
淩惟心尖逐漸在發涼。
“請您回答我的話。”
良久的沉默
淩衡武眼神起伏不大,他看上去依舊帶著冷淡,隻是看著對麵的少年,抿了抿唇,他開口隻說,“我知道你父母已經將萌萌收養當成自己的女兒,你們不是很喜歡她嗎?就當做,我把她送給你們了吧。”
他說著,取出一個看著很厚實的黃皮信封,看過去,“這些錢,已經足夠你們過完下半輩子,回去吧,回鄉下,帶著萌萌一起,不要再出來找我了。”
淩惟愣了愣。
他難以想象,這些混賬話,竟然從對方口中那麽輕描淡寫說出。
“你是認真的?”少年臉沉了沉。
淩衡武淡淡的麵容,帶著不近人情的疏遠。
這樣的眼神,讓人很難不相信,他是真的想要將自己的親生女兒給拋棄。
淩惟眼角血絲湧現,格外的冷,“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麽?萌萌是你女兒,是你的親生女兒!為什麽你可以這麽冷漠說出這樣的話,淩衡武!你這麽多年沒回來,萌萌到底有多想見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他聲嘶力竭,情緒似乎有些失控。
淩惟向來好脾氣,全村人都知。
可是此刻,他真的忍不了。
“到底是年輕氣盛。”淩衡武蹙了蹙眉,“這裏並不是可以胡鬧的地方,你注意分寸。”語氣裏帶著一絲說教。
淩惟笑了下。
漆黑的眼中,沒有絲毫感情。
“你告訴我。”少年質問的眼神,逼視著對方,他深呼一口氣,“當年你離開,是真的想拋棄萌萌?”
淩衡武抿唇。
淩惟死死盯著他,不放過男人臉上絲毫的表情變化。
“是。”
然而對方,卻給了他一個那麽肯定的答案,像是狠狠抽了他一巴掌,又疼又冷。
少年上前,忽然拽著對方衣領!
“淩衡武!”
他像是極怒,眼角隱隱赤紅。
淩衡武低頭看著他,“鬆手。”
淩惟拚命忍耐著,拽著他衣領的雙手卻無意識的用力收緊,愈發收緊。
忽然
他一拳用力揍了過去!
淩惟不喜歡打人,可他真的忍不住啊。
這個人,根本不知道,萌萌這些年來,到底經曆了什麽痛苦。
他根本不知道!
被打了一拳的淩衡武,整個人往後倒去,連續後退好幾步才堪堪站穩,他嘴角隱隱有血湧去。
淩惟低頭,茫然看著自己的手。
對麵
不知何時,竟多了幾個身著勁裝的保鏢。
“淩先生,沒事吧?”一人擔憂問。
他們是淩先生花重金請的專職保鏢,要是淩先生出任何事,他們也很麻煩的。
淩衡武擦擦嘴角的血跡。
他抿唇,似乎並未在意,走了上前,隻是將剛才的錢再度遞過去,“回去吧,這些錢,一部分是那孩子的撫養費,一部分,是我給你們的補償,畢竟是你們養育了萌萌。”
“啪。”
東西直接被拍落地。
少年冷著臉,“我不會收你任何一分錢。”
男人蹙著眉,嚴厲說道,“別任性,這個社會,沒你想象中那麽簡單,錢很重要,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淩惟,你還是太年輕了。”
淩惟隻是覺得很可笑。
“是,我確實年輕,才剛十八歲,但是別忘了,我已經是成年人,以後我自己會賺錢,用不著你來施舍。”
“我就想問你一句,對於萌萌,你有沒有過那麽一點的愧疚?”
淩衡武沒有說話,也沒再看他的眼睛,此刻,隻輕聲的說道,“你終究隻是個孩子,不明白社會有多複雜,有時候身不由己,有太多太多的無奈,根本不是你想擺脫就能擺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