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你想不想我死?
呂瑤原以為隻要把周景薇引給徐誌靖,她就可以毫無後顧之憂,但是現在她才意識到,徐誌靖很記仇,至少在這件事情上,他絕對不會原諒任何背叛了他的人。
走到花園中的時候周景薇就看到了從徐誌靖的房間中走出來的呂瑤,她的臉色很不好看。
呂瑤在抬頭的時候也看到了周景薇,腳步下意識的慢了下來。
“可惜了,我好像忘記告訴林曦你現在就在阿深的身邊了,不知道她在地底下還能不能聽得到。”
嘲諷的語氣中有著隱隱的恨意,周景薇神色微斂:“呂玏大概不願意看到你變成這樣。”
“我變成了什麽樣?難道我現在和以前不一樣嗎?”
呂瑤淺笑著,精致的臉蛋在陽光中仿佛被蒙上了一層看不清楚的光暈,她伸手擋住了陽光,才六月的天,陽光卻刺的她心疼。
“林曦死了。”
周景薇依舊難以相信,記得當初見到呂瑤的時候,她笑著介紹自己叫做呂瑤,是呂玏的妹妹。
“我知道,人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想要她的命。”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人,就算是不想再看到林曦,她也沒有想過要殺人。
“可是她被人……那和被殺了又有什麽區別?”
她不相信這種事會是呂瑤做的,徐麟深不會做這種迂回的事情,更不屑於用這種方式來毀掉一個女人。
“你是在同情她?我沒有聽錯吧?”呂瑤隻覺得好笑,她走進了些,一指點在周景薇的肩上,“你忘記了四年前的那個晚上?如果不是她,你不會快要死了,讓阿深跟著不想活,如果不是阿深打定了主意要陪著你,他也不會提前把所有人都撤走。”
如果當初徐麟深的人還在,他就不會連別墅被人放了炸藥都不知道。
即使這樣,周景薇還在幫林曦打抱不平?
“對,我恨她。”
四年前的那一年,是她噩夢中常會夢到的情景,甚至隻要一想起來就會痛苦的無法呼吸。
“那就行了,你現在應該要感謝我,是我幫你除掉了一個敵人。”呂瑤冷笑一聲,臉上是濃濃的不甘心,“你還應該感謝阿深,他幫你除掉了兩個敵人。”
直到林曦被槍殺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原來有人黃雀在後。
但是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這件事和她沒有關係,甚至所有人都會把殺人的事實扣在她的頭上。
這些年來,徐麟深一直沒有對林曦做什麽,甚至縱容她進出徐家,他不是要借用她了;來毀掉林曦,而是要用林曦來打擊他們呂家。
但是這個事實她一直都沒有看清楚。
周景薇望著呂瑤,忽然覺得有些看不清楚她,呂家因為這件事被連累,她雖然不知道徐誌靖為什麽會突然對付呂家,但是以後林家也會加入。
“呂家那邊,我會幫忙,你呢?你下一個要對付的人是誰?是我?”
這是她欠了呂家的,她會盡力幫,但是呂瑤,她無能為力。
“你還需要我來對付?”呂瑤從她的身邊越過,眼中誌在必得,“你以為你還有資格回到阿深的身邊?就算是我這次失誤了又有什麽關係?你已經是父親的女人了,而林曦,已經死了,還有誰能和我爭?”
呂瑤穿過了花園,緩緩地走向外麵,背影高傲,身形高挑。
周景薇回過頭的時候對上了一雙毫無感情的眼睛,她微怔了怔,神色淡淡地從他的身邊走過。
“我就知道你一來我們徐家都不會安生,兵不血刃就是說你吧,什麽都不做,就已經解決了一個情敵,還要我們的三少奶奶搬出莊園。”
徐麟靳的聲音落入了周景薇的耳中,她停下了腳步,目光輕輕淺淺的有些遠:“曾經,也有人沒做什麽,但是我落入了生死的邊緣,曾經,有人隻是動了動口,我就隻能自投羅網,真正無辜的又有誰?”
周景薇轉過身來,身形嬌小,但是言語中的氣勢絲毫沒有落於下風:“我能做的,隻是保護自己和我所愛的人,我不是神,我普度不了眾生。”
徐麟靳的目光微閃,神色中多了幾分複雜:“我還以為你要說這些不是你想要的,和你無關。”
“和徐麟深有關,就和我有關。”
她從來不會躲避和徐麟深有關的任何事,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即使在她最痛苦的時候也會對徐麟深的喜訊說一聲恭喜。
隻要有徐麟深,就有她周景薇。
“你的意思是,他要是繼續殺人,你也會幫忙遞刀?”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言論,正常的女人不是應該拚命地表示這件事和她沒有關係?並且還要極力證明無辜和清白?
“他不會再殺人了。”
周景薇邁出了腳步繼續往前走,背影中滿是倔強。
徐麟靳盯著她的身影,眼中的冷色一點一點的淡了下去。
走進書房的時候,周景薇本以為會麵對徐誌靖的怒火,但是沒有想到徐誌靖在看到她的時候直接指了指對麵的椅子讓她坐下來,另一個金發男人站在畫板前,示意她坐好不要動。
這是要畫畫?
周景薇有些回不過神來,但是也隻好依言坐下來。
“你想不想林曦死。”
徐誌靖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周景薇怔了怔,沒有猶豫的說道:“曾經很想,不止一次。”
“現在不想?”
徐誌靖的語氣不急不緩,平平淡淡的,但是上位者的威嚴一覽無遺。
“現在也想,但是沒有之前那麽想了。”
而且她不希望殺人的那個是徐麟深。
徐誌靖點了點頭:“你倒是很誠實。”
“沒有什麽好隱瞞的。”她要是說不想,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那我呢?你想不想我死?”
徐誌靖直直的望著她,眼角的皺紋看上去好像更深了一些。
這四年裏其實他老了很多。
周景薇目光平淡的看著他,緩慢又鄭重的點了頭:“想。”
畫師的筆掉在了地上,驚愕的看著眼前的小女人,沒有一個人敢在徐誌靖的麵前說這樣的話。
出乎意料的,徐誌靖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語氣平靜的提醒畫師把筆撿起來。
周景薇摸不準徐誌靖在想什麽,在看到他一點都不生氣的時候更加疑惑。
“我讓呂瑤住出去了,你高不高興?”
徐誌靖一手搭在桌上,神色嚴肅,目光一直沒有從她的身上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