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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落定

  “阿姐,你醒了?”


  芫蕪再次睜開眼,首先看見一雙發紅的兔子眼。這雙兔子眼長在一張極為精致但不能說不狼狽的小臉兒上,不是緣何還能是誰?


  芫蕪的眼睛有些澀,動了動才恢複靈活,同一時間昏迷之前發生過的種種盡數回歸腦海。


  “陵遊呢?”她起身起得太猛,站起來的瞬間眼前一片黑。


  “阿姐!”緣何連忙攙扶住,“陵遊哥哥沒事,你先別急。”


  “芫蕪美人醒了呀?”其厭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之後也走過來,“恩公沒事,倒是你看上去傷得更重一些,一定要小心修養才行。”


  等眼前的光線慢慢亮起來,芫蕪才能看清他和緣何,以及坐得離她很遠的陵遊。


  “哎。”見芫蕪要上前,其厭立刻出手攔住她,“現在不能過去。”


  “為什麽?”芫蕪轉頭看向他。


  “哎,你別這麽看著我,又不是我要攔著你,是恩公自己交代的。”其厭解釋道:“他坐過去之前特意囑咐的,除非看見他醒過來,否則咱們誰都不能靠近。”


  芫蕪沒有應答,但也沒有再繼續前行。默了默,又問道:“我昏睡了多久?是陵遊把你們接出來的?中間發生了什麽事?”


  “芫蕪美人別急,容我一個一個回答你。”其厭聽她一口氣問出這麽多問題,有些哭笑不得,“你還是先坐下休息吧,別等恩公醒過來的時候還是看到你站都站不穩。”


  芫蕪背靠著牆壁盤腿坐下,其厭才開始說話:“我和小恩公自然是恩公接出來的,我們倆出來的時候你已經昏迷過去了。”


  “你是不能體會到我和小恩公在這不長不短的時間裏過得是有多辛苦。”一開口,其厭便有大堆的苦水要倒,“先是被你們關進一個不知道叫什麽的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我們……”


  “你把鬼蘭姐姐忘了?”聽他描繪得太過誇張,緣何忍不住打斷道:“明明還三番四次懇求人家把你放出來。”


  “哎……我主要就是想突出咱們在裏麵如何心急如焚嘛。”其厭有些不自在,但他一向不知臉皮為何物,頃刻也就過去了。


  “繼續說。”芫蕪早就習慣了他喜歡長篇大論、誇張過度的說話方式,此時也沒有力氣計較。她沒有入定,但聽其厭說話的同時已經在試圖調動靈力。


  隻不過她小瞧了這回的傷勢,昏睡了一覺之後再醒過來,感覺和睡過去之前完全沒什麽不同。但她也不急,一次不行就再試一次,眼睛放在陵遊身上,同時還能分出一部分精力聽其厭聒噪。


  “總之就是,我和小恩公兩個人在裏麵急得不行,但是那位鬼蘭姑娘不論在下怎麽求她都不同意放我們出來。”其厭接著道:“你和恩公要麵對的可是賭坊的坊主呀,叫我和小恩公如何能不胡思亂想?”


  “後來好不容易等到恩公接我們出來,結果前來迎接的居然是滿地的殘屍!”他說話的同時還四下掃了掃,“不過好在這裏是賭坊,雖說這個場麵過於駭人,但出現在此也不足為怪。”


  “連小恩公都能忍住沒叫出聲來。”他又看向緣何,話音鬥轉,“這滿地的殘屍爛肉沒能嚇住他,但是看見你渾身是血躺在地上之後那眼淚忽然就像是決堤的河水一樣,堵都堵不住。”


  “這裏我可是絲毫都沒有誇大其詞。”他就差舉手指天了,“不信你自己問他。”


  “阿姐……”見芫蕪看過來,緣何低下了頭。


  “你是不是把所有的眼淚都替我存著呢?”不料芫蕪的聲音居然帶著笑意,她伸手把緣何拉到自己身邊坐下,“不過你阿姐我命大,下一回先仔細確認一下再決定要不要哭。”


  後者雖然沒有聽到預料中的責備,但是這一番打趣也讓他打消了抬頭的想法。


  其厭剛剛被緣何的眼淚恐嚇了一番,但此時看著人家姊友弟恭,便知道自己的算盤算是沒有著落了。於是斂容正色,安心當起說書先生的角色:“還有恩公也很是奇怪……”


  “他怎麽了?”芫蕪立刻追問。


  “也沒怎麽,就是我們倆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你倒在地上,可他卻站得遠遠的。”其厭道:“並且是我們上前一步,他就後退一步,絕不容許我們將距離縮短半分。”


  “還有呢?”對於陵遊此舉的原因芫蕪再清楚不過,看向其厭接著問道。


  “然後他交代了幾句話,說你因為傷勢極重陷入了昏睡,要我們仔細看護。”其厭道:“還有就是他說他要調息,過程中任何人都不得上前。”


  “哦,對了。”他忽然想起忘了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低頭將一隻手伸進另一隻手的袖子裏。


  芫蕪第一反應是他在找那隻老鼠,卻見拿出來的是一顆瑩白的珠子。她認得此物,叫作珍珠。可從海中生活的蚌族體內挖出,傳聞鮫人族的眼淚流出來之後也是這個樣子。


  不過緣何拿出一顆珍珠要她看什麽?

  電光火石間,答案自動闖入腦海……


  “三株樹葉?”她有些驚訝。


  傳言三株樹生長在厭火北赤水之上,其葉像珍珠又類星辰。


  “正是!”其厭把珠子遞給芫蕪,“若非恩公問我三株樹葉去何處才能拿到,此事早已被我忘得一幹二淨。但是咱們一開始來到賭坊就是為了尋它呀,後來種種當真是把咱們逼得有些本末倒置了。”


  “在哪裏找到的?”芫蕪問道。


  “那裏。”其厭轉身指向高處,正是黑袍人之前坐得那把椅子,“給破穹者的獎賞一半都會在賭局結束之後由坊主直接頒發,我看這整座大殿唯一能藏東西的地方也就是那裏了。”


  “其實連藏都沒藏,椅子旁邊有個小幾,這枚樹葉就被直接放在上麵,走上去一眼就能看到。”


  “不過這個現在還不能用,這是外敷的藥,需要磨碎之後再調成膏狀敷在傷口上。”其厭解釋道:“然後還要由另一人用靈力緩緩注入傷口,讓靈力帶著藥性流遍全身經脈。過後再靜養幾日讓它把餘毒慢慢化開,至此,旋龜的毒性才能完全化解。”


  “既然如此,先放在你那裏吧。”芫蕪又將珠子遞還給其厭,同時問道:“九姑娘怎麽樣了?”


  “尚好。”其厭接過東西重新放回袖中,答道:“有賴於她原身是一把兵刃,難以被摧毀。若是換了花草樹木這些,恐怕早就在坊主手下化為齏粉了。”


  “現在雖說靈識需要回歸原身修養,一時不能化成人形。但性命並未受到威脅,過些時間便能恢複了。”


  “是我連累了她。”對於讓一個不過有兩麵之緣的人因為自己受傷,芫蕪心中愧疚難忍。


  “芫蕪美人無需內疚。”其厭卻道:“興許你的這次連累,正好是她所求呢。”


  “什麽意思?”


  “這個嘛,之後你自然就會明白了。”他未做解答,而是開口問道:“芫蕪美人,還未來得及問你,你和恩公是如何脫困的?那些人呢?賭坊坊主呢?”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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