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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八十六

  「主人,主人?」

  上邪又喊了兩聲,才見到芫蕪的斗篷抖動了一下。

  「咱們接下來要做什麼?」她問道「……去哪裡?」

  「……繼續找。」

  ……

  神界。

  子乙倒好了茶,斟好了酒,坐等客人上門。

  時辰一到,果真有一白衣人出現在廳中。每年都是這一天這個時候,前後從不會越過一盞茶的時間。

  「長途跋涉,先喝口茶水。」子乙傾身,把茶盞往對面推了推。

  來人一身白衣,手持墨扇。穩住身形之後頓了頓,才抬步上前。

  「今年算什麼?」見對方端起茶盞喝了一口之後又放回桌案上,子乙問道「還是一樣?」

  「不。」雲棲卻搖了搖頭。

  「哦?」子乙原本掛著淡笑,聞言面露驚訝,「換了?不求那個答案了?」

  「不算了。」雲棲點頭。

  「為什麼?」

  「你不該問我算什麼嗎?」

  「哦。」子乙輕笑,「比較好奇,為什麼忽然改了?」

  「……」

  「難言之隱?」

  「沒有。」雲棲的眸子垂了一會兒,抬眼看向子乙,「不想算了。」

  子乙聽后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開始搖頭,一邊搖頭一邊輕笑。

  「你起初來我這卜算的時候,我就在心裡暗自揣度,你會連續算幾回。」他說道「一開始猜的是事不過三,不過很快就過了三。」

  「然後是賭你在十年內放棄,可是又猜錯了。」

  「第三回猜測是七十年前,那次你們的緣分最近,命途即將靠攏在一起。但不過三年,卦象卻忽然恢復最初。」

  「那一回都沒有聽到你言放棄,我以為你會執拗到底。」

  「執拗?」雲棲聞言不禁揚起唇角,「倒是第一次聽人用這個詞形容我。」

  「我對事,不對人。」子乙解釋道。

  雲棲神者洒脫隨性,權利皆空,不論如何也不會和「執拗」二字產生牽連。

  可是誰能想到,這樣一個人卻會為了一個卦象產生執念,一連卜算八十六次。八十六卦,便是八十六年。

  「你今日話可真多。」

  「所以,為何忽然換了?」

  「說過了,不想算了。」

  子乙也不反駁,只是笑,笑著等他繼續說。

  「……因為有了更加想要知道的答案。」

  「更加?」子乙聞言眼睛閃過一道光,「有新人走進你心裡了?」

  「哎……你要是想跟我一起被埋在廢墟下面就儘管動手!」他出手按住雲棲的手背,玄墨淬火扇被壓在最下面。

  雲棲甩開他的手,沒有說話,心裡卻已經想好了待會兒離開的時候要去酒窖里洗劫一番。

  「咳咳……」子乙找回占卜神的樣子,「說吧,今年算什麼?」

  「你幫我算一算,」雲棲看著他,問道「她是否安好?」

  ……

  八十六年前,即芫蕪初入神界的那一年。

  雲棲在去往西華至妙之境必經的一塊荒地上連續躺了兩個月,期間玄女惱得直接跑去上清境外,想要把廉青叫出來管一管她這個弟弟。

  但是卻被守在境外的童子告知上清境內已經無人,玉晨道君和廉青師徒紛紛外出,歸期不定。

  她是一方戰神,公務纏身,自然不能一直陪雲棲待在那片荒地上。一籌莫展地往回趕,回到原地的時候卻不見了雲棲的身影。

  而彼時的他,正如今日一樣,來到了西方占卜神這座名副其實的小破廟裡。

  「雲棲神者?有何事?」

  「找你占卜?」

  「卜什麼?」

  「姻緣。」

  「姻緣?已知的姻緣還是未知的姻緣?」

  「卜已知的人,算未知的姻緣。」

  「想問什麼?」

  「……你替我算一算,和她有沒有緣分。」

  ……

  「已佔。」

  「何如?」

  「命中殊途,同行卻不同歸。有緣,卻非姻緣。」

  ……

  不死國。

  「緣何。」青衣的袖子挽到手肘處,提著木桶落在四四方方的菜畦旁,「把瓢遞給我,在你身後。」

  菜畦的對面,緣何衣擺挽在腰間,袖子攏到手肘,拿著一把小巧的鐵器鬆土。聞言轉身,找到用葫蘆挖去內瓤做成的水瓢,隨手拋出去。

  水瓢在空中劃出規整的弧線,正好落到青衣手裡。

  後者動作利落地彎腰、舀水、澆水,一桶水很快見底,這片菜畦也澆灌了大半。

  澆完之後把瓢隨手放在了菜畦里,提起水桶飛身離去。

  身影越過竹林之後消失,不多時又重新出現,然後不斷變大,提著重新灌滿水的木桶輕巧地落在原地。

  「水瓢呢?」她彎腰去那水瓢,卻只看到了一顆被壓彎了腰的小苗。

  「往右看。」緣何頭也不抬地說道。

  後者依言轉頭,在右側不到一尺遠的地方看到了要找的東西。

  「跟你說了無數遍,卻沒見你長過一回記性。」對面緣何的聲音再次響起。

  青衣立刻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又看了一眼那顆被壓折了的小苗,心知自己理虧,所以只暗暗吐了吐舌頭,便繼續幹活兒。

  以往竹林深處的這座小院,白日里是沒有人跡的。而現在之所以出現了這樣的場景,還要從一個月前說起。

  其實事情也簡單,便是破穹樓推陳出新,除了二人對賭之外,出現了多人對賭。

  用其厭的話說,就是他們看兩人打架看你了,所以想出了新花樣,多人混戰。

  而這多人對賭的人數從三人到十人不限,自行參與,每場到最後有幾人獲勝也由參見對賭者自行決定——還留在台上的參與者自己停手,這場對賭便算結束了。

  看似制定了簡陋的規矩,實則萬變不離其宗,賭坊永遠沒有規則,只有實力和修為是王道。

  一個月前緣何和青衣一起參加一場五人對賭,開始的打算是二對三。可是沒成想半道上又有兩個人衝到了台上,是以他們從二對三變成了以二敵五——雖然那五個人各自為營,但卻有一個共同的目的,就是把他們兩個擊敗。

  究其原因,便是在緣何嶄露頭角不久,廉青緊接著綻放光芒,兩人成長之快,數百年內賭坊再無第三人。他們如同暗夜雙星,吸引了整個賭坊的注意。

  局勢驟然生變,對方畏懼幻術,遂把青衣當成了第一個靶子……

  那場對賭曲折跌宕,最終以五死二生結束。

  他們雖然勝了,青衣卻重傷在身,險些喪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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