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要知道,這信的人多了,神自然就存在了。
故而每一年的乞巧節,京城周圍的信男信女們便會自然而然的來到了這裏。
蘇曉楠和阿布多多一行人剛走下馬車,就吸引了好多人的視線。
其實也難怪,這一行人在這些今日來這文鬆廟求姻緣的年輕男女中,那是頂頂出眾的。
雖然蘇曉楠和阿布多多現在穿著普通女子的衣裳,但是架不住底子好,即使不施粉黛,自然明豔動人。
不過這有些可惜,那被扶著的小娘子看起來像是懷孕了,果然好看的姑娘都名草有主了。
年輕男子們齊齊在心裏冒出了這樣的一個聲音,隨及又搖了一下頭,還是趕緊找個姑娘下手吧。
本來那個現在旁邊,一雙媚眼滿是風情的女子長得也甚是美麗,可是那個站在她身邊扶著的絡腮胡子男人是怎麽回事?
哦,真真令人氣餒,那些溫柔又可愛的姑娘不是被小白臉看上,就是與這種粗魯漢子有情。
啊,真是世風日下,道德敗壞。
不行,他們要趕緊找姑娘了,這是今天去文鬆廟求姻緣的男子的心聲。
而讓那些姑娘們盯著的則是隨後而來的慕瑾年,瞧這勾人的丹鳳眼,還有這儒雅的氣質,嗯,就是他了。
所以在蘇曉楠一行人還沉浸在出行的興奮中之時,許多看著慕瑾年的女子都羞紅了臉,當然,也有更多的男子看著他咬牙切齒。
至於高奇,對於女子們來說,哦,看著絡腮胡子,看這黝黑的皮膚,可能是個護衛吧。
對於那些年輕男子們來說,高奇,呸,牛糞。
當然,高奇可不這麽認為,他以為這些年輕公子是在嫉妒他,姑娘們則是都在看他,沉迷於他的男子漢氣概中,這認知居然讓高奇心中一緊。嗷,可不會再有那小娘子投懷送抱吧,他可最愛他的娘子了。
如果被這些人知道道了,他們定會啐他一口,什麽醜逼玩意兒。
文鬆廟此時人潮湧動,香火繚繞,往來不絕。蘇曉楠一下車就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了。這文鬆廟的香火真好呀。
“你看吧,我說的是真的吧!”阿布多多現在蘇曉楠旁邊得意的說道。
“走吧,我們現在進去祈福!”
阿布多多拉著蘇曉楠就想趕緊走,她現在心裏有些激動,她想早點去找主持還願。
“唉,你小心著些!”慕瑾年一把把蘇曉楠輕輕的護在懷裏,今天這裏的人太多了,對待自己的夫人可要更加小心了。
“哼!”阿布多多轉身就向著高奇的腳踩去。
看著慕瑾年小心翼翼的護著去蘇曉楠向著文鬆廟走去,而自己的夫君高奇此時卻隻是僵硬的站在自己旁邊,用力瞪著那些年輕男子,阿布多多心裏真是酸得很,高奇這個笨蛋。
“嗷,夫人,夫人!”這突如其來的一腳讓他忍不住抱著腳蹦了以來。
蘇曉楠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這對歡喜冤家:“他們感情真好!”
“難道夫人覺得與為夫的感情不好嗎?”
慕瑾年吃醋了!任何時候,蘇曉楠的眼中應該隻有他,怎麽能看其他人。
“呃。你竟然連這都吃醋!”
蘇曉楠有些哭笑不得,她不過多看了幾眼被踩了一腳的高奇罷了。
“啊,阿布多多,你快看,他們在幹什麽呀?”蘇曉楠一臉驚奇的看向阿布多多。
蘇曉楠一行人剛走上階梯不久,就看見不遠處的地方的一棵古樹下圍著不少的年輕的男女,有的手裏拿著紅綢,嘴裏念念叨叨的,還有的已經把那紅綢掛在了樹上。
“哦,你說那個,那棵樹叫姻緣樹,你看。”阿布多多指著一對年輕的男女:“那對男女,定是成了夫妻,而且啊,是剛剛成婚不久的。”
“你怎麽知道?”蘇曉楠為阿布多多知道這麽多感到十分驚奇。
“我當然知道啦。”阿布多多輕輕的撩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一臉的驕傲。
她當然知道了,為什麽她會知道,這當然得得益於她的大丫頭靈兒了。
這靈兒雖然平時腦子不是很靈活,做事情總是毛手毛腳的。但是,她有一個極其頂尖的技能,靈兒很八卦,已經快八卦到無所不能了。
這靈兒此生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探知這京城的所有消息。
正當蘇曉楠一行人熱火朝天的討論著姻緣樹的時候,蘇曉雲和慕瑾盛此刻也坐著馬車前往文鬆廟,各懷心思。
自那日皇太後大宴之後,蘇曉芸名聲大振,在這京城,無人不知蘇家嫡女天人之姿,而有意與國公府結為親家的人越來越多,國公府的大門都被媒婆們踏破了。
不過蘇曉芸並不擔心國公爺答應聯姻。
畢竟國公府本來就是這京城之內的頂級世家,國公爺在朝廷政權之爭之中又保持中立,他並不需要通過女兒實現聯姻而保持自己的地位。
所以國公爺在了解到蘇曉芸不喜歡這些提親的貴子之後,他就隨蘇曉芸去了。
蘇曉芸與催嬤嬤、瑤心三人商量許久,決定乞巧節之日再與燕王偶遇。
在皇太後大宴之後的半個月,蘇曉芸都不曾在公共場合出現,即使燕王通過她的閨中密友暗暗傳達情誼,她也不曾回複。
對於喜歡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燕王來說,隻有得不到的才是最想要的。
所以那日蘇曉芸特意弄丟蘭花香帕被慕瑾盛撿到。
一是為了通過蘭花香帕讓燕王知道她蘇曉芸蕙質蘭心。二是為了給慕瑾盛留個念想。
燕王身邊的一個貼身小侍是崔嬤嬤的遠方侄子,而崔嬤嬤早年曾經有恩於他,所以,當燕王知道這小侍與催嬤嬤相熟後,十分欣喜。
這小侍為了討燕王關心,更是日日前來偶遇這催嬤嬤,這不,前幾天才讓他探聽到這消息。
其實,這小侍能探聽到這消息,還不是這蘇曉芸謀劃好了的。
她假意使得這小侍得以接近催嬤嬤,這催嬤嬤假裝不經意間將這蘇曉芸乞巧節將前往文鬆廟的消息告訴了這小侍。
這當然有兩項好處,一是讓這小侍把消息傳給燕王但又不會懷疑她,二是自己提前準備好,就能以最美的狀態偶遇這燕王。
拜送子觀音曆來都是女人們做的事,若是男子進去,傳出去是要被人笑話的
更何況這裏麵都是女眷,兩個大男人進去算怎麽回事。
因此當蘇曉楠陪著阿布多多進到廟裏為孩子祈福的時候,慕瑾年和高奇並沒有進去。
蘇曉楠和阿布多多來拜這送子觀音是為了給孩子祈福,竟沒想到看了一場大戲。
在蘇曉楠和阿布多多身旁,此時也跪著一名女子。
她搖動竹簽桶,嘴裏在祈禱著什麽,估計是抽到上上簽吧,這女子淺淺一笑,不禁讓人看得呆了。
其實也難怪,這女子雖然滿臉愁容,身著樸素,但是一身的端莊優雅的氣質是怎麽也掩蓋不住的,那淺淺一笑,真真是美極了。
雖說蘇曉楠和阿布多多也見過很多的美女,但多數是活潑的,嫵媚的,做作的,但這種真正存在骨子裏的端莊大方真真是少見的。
這女子見蘇曉楠和阿布多多看著她,並未慌忙,隻是向她們微微點頭示意。
見此,蘇曉楠和阿布多多也不好盯著人家看了,也隻好尷尬的回之一笑。
意外在這以後突然就發生了。
當這名女子起身想要離開的時候,一名頭戴華麗的金步搖,身穿火紅綾羅衫,搖著綾絹扇的美貌女子走了進來。
此女的這身衣裳裁剪合體,線條流暢,使得她的腰際不盈一握,走路時,步態嫋娜如風擺楊柳,配上這華麗的金步搖竟有些咄咄逼人的氣勢。
雖然這個女子婀娜多姿,行走間風情盡顯。
但是蘇曉楠和阿布多多卻皺起了眉頭,這一般好人家的姑娘是絕對不會如此裝扮的。
那名端莊女子見到她臉色不顯,
本想繞過她離開,沒想到這後進來的女子卻故作不小心直直撞向已經起身準備離開的她。
“喲,大夫人,你也來求送子觀音啊。”
這女子便掩嘴假裝難過的的說道:“哎呀,大夫人,真是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夫君又歇在我那裏了。”
這女子嗲嗲的聲音讓人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接著她又靠近她名端莊女子的耳旁:“夫君說了,你雖然漂亮,可是隻要是男人,誰會喜歡你這索然無味身體和麵無表情的臉蛋。”
她雖說得小聲,但離她們比較近的蘇曉楠和阿布多多都聽到了。
端莊女子聽著氣息有些不穩,雙手也緊緊的攥了起來。
此情此景,這殿內雖然人不多,但是還是有一些婦人在的,其中不乏貴婦人。
這些人對著端莊女子和那咄咄逼人的女子就開始指指點點起來。
見周圍的人都開始向著自己看過來,那女子對著端莊女子就是一個挑釁的笑容。
端莊女子穩住氣息,隻是淺淺的看了她一眼,故作無人的走了。
蘇曉楠和阿布多多聽著她們的對話,猜想這應該是大夫人和一個小妾,看著這大夫人也是氣質不凡的,隻是不知道是哪一個人家,竟然會讓一個小妾當眾羞辱大夫人。
“靈兒。”阿布多多咳嗽一聲。
“是,夫人。”靈兒快步跟上,將她所知道的關於這兩名女子的所有的情仇都說了出來。
原來啊,這端莊女子是乃是林錦大將軍的夫人林柳氏,閨名惠寧,出身書香大家,從小熟讀詩書,十分聰慧。
她父親十分可惜,若女為子,參加科考,定能考取一番功名。
林錦則出身武將世家,武藝超群,文采竟然也不差,也可被稱一聲儒將。
自古以來美女愛英雄,這柳慧寧也不例外,她在一次出遊中不小心遭到登徒浪子的調戲,正愁無處脫身時被林錦所救。
柳惠寧對此十分感激,回到府中以後一直林錦念念不忘。
一日,家中兄長邀請好友來家中賞玩,本來她是未出閣的女子,不宜出現外男麵前,隻是她在作畫是,一陣風將她的手帕吹出去,她在追手帕是意外撞見他的兄長和友人,不宜轉身就走,隻好行了個禮。
在哥哥的介紹下才知道他竟然是最近赫赫有名的年輕小將軍林錦,柳惠寧內心小鹿亂撞,再次行了個禮,飛快的離開了,回到房間後臉色仍然十分紅潤。
而這林錦在第一次見到柳惠寧是便一見鍾情,隻是但是忘記問人家芳名,家住哪裏。
正當他懊悔之際,竟在好友府中再一次見到了她,這一次他再也無法抑製內洶湧的情意。
更可況,他看她,美目盼兮,熒光流轉,分明也是對她有情的。回府以後,他左思右想,最後還是請父親和母親為他上門說親,他可怕別人捷足先登了。
林老將軍林老夫人得知兒子競想娶柳大家的閨女,內心也是十分開心。他們家世代都是武將,娶的妻子也都是武將家的女兒。
若論起詩書禮樂來,確實是比不上那些文人墨客家的女兒。故他們家總是被人家嘲笑是一代莽夫,連帶家中妻女也沒得幾個好相與的。若能娶一個柳大家的女子為妻,看那些老匹夫還敢不敢笑話他們家。
不過林老將軍和林老夫人卻有些擔心,他們是武將,不知這柳大家能不能看上他們那個不成器的小子。
沒想到的是,這林錦居然能入得了柳大家的眼,這柳家姑娘也答應了。因此此後不久,林錦便如願以償的將這柳惠寧迎進了家門。
本來兩人婚後幾個月,黏黏膩膩,感情日漸好了,也是羨煞旁人。
隻是好景不長,半年後,邊疆告急,林錦征戰沙場,一去就是兩年。
柳惠寧在家日日盼望,但並無所出。林錦歸來之時,在婆母林氏的主持下娶了周家表妹周舟。
柳惠寧出身名門,自是不曾大鬧過,她見林錦默認這門親事,竟一絲不為自己考慮,便對林錦早已失望,與林錦也日漸疏遠了。
但是她卻哪裏知道,這周舟卻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她仗著自己哥哥為救林錦而死,仗著這恩情,日日爭寵,林錦和那婆母竟也縱著她,使得家中日日不得安寧。
原來竟然是一對怨偶。蘇曉楠和阿布多多看著拿女子的背影不禁感慨,還好自己夫君不曾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