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毀容
艱難的動著眼皮，穀欣晴發現好痛。全身盡管可以感受到異常般的痛楚，可是，為什麽最痛的卻感覺是臉。
睜開眼，入目的還是住了好多天的醫院的天花板。入鼻的還是那醫院獨有的酒精味。穀欣晴厭惡的皺著眉頭，撐著身子，看著周圍。
不一樣，這病房的結構和上次住的不一樣。雙手伸出，奇怪，沒有什麽傷？動了動腳，感覺隻是睡久的痛。
穀欣晴試著下床，眉頭越發的皺，這麽大的火，沒有死，沒有受傷？接著，她瘋狂的笑了。這麽說來，天不亡我。
走到窗前，看著樓下身著著小號病服的孩子們在一起嬉戲玩耍，家長在旁陪同。穀欣晴在想，如果以後和段默隱是這樣的生活，那該多好。所以，戈雅微是不是非死不可呢。
說到戈雅微，她究竟去了那裏。流產了還這麽能跑能跳，真不容易。看來，受的傷也不怎麽重嗎？
真是好運氣，這麽高的樓摔不死她，一場大火也燒不死。那麽就車禍？淹死？總有辦法的。
冷哼一聲，穀欣晴走到洗手間。充滿柔情的摸著洗手間的每一物。還是這裏的水救了自己，真是感謝。
洗好手，慣性的抬頭，穀欣晴發現洗手間竟然沒有鏡子。手摸著上麵的痕跡，很新，應該是剛拆的。
浴`火中生，想一下幸運的自己究竟是什麽模樣。沒想到這鏡子不如自己的願，還真是有些煩躁。
平複著自己的怒氣，穀欣晴自我暗示道，既然死不了，那麽就要愉悅。走出洗手間發現門打開了。
計惟憲與她一同對視，男人僵硬的撇過了臉。努力裝成平常的樣子，把飯菜放在桌上，“你…醒了。”
“怎麽，住這醫院，連個鏡子都沒有，你當警察究竟是工資低到了什麽程度。”
尖酸刻薄的話從段默隱選擇救穀欣晴的時候，已經開始對計惟憲實施了。穀欣晴隻希望，這個男人不要再妨礙自己了。
計惟憲看了她一眼，觸目到她的臉，接著很快就避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鐵飯碗也不是那麽好吃的。”
“你又給我帶那個酒店的菜？就不能自己做嗎，我是一個病人，整天吃這麽油膩，好嗎。”
她還是這樣，從不顧及計惟憲的感受。或許剛剛認識的時候，穀欣晴是在意的，漸漸的，當習慣被愛，人就會變得過分，接著無論什麽話都說得出口。因為她認為，無論怎麽傷害，計惟憲都不會選擇離開吧。
強忍著心痛，這種感覺很難受，真是快讓人窒息了。計惟憲還是一如既往的悠閑，笑著開口，“好，我回去就學，學做你愛吃的。”
計惟憲的愛恐怕就是這樣了，處處對穀欣晴的從容。明明知道她在做一件錯誤的事情事，但是看著她，就僅僅看著穀欣晴，就隨了她去了。
最後幫她把後事處理幹淨的還是計惟憲。從前三天的火災中，他明白的，是穀欣晴自己造成的結果。
穀欣晴走近，坐在病床上，勉勉強強的拿起筷子吃飯，隨口一說，“你還是去買一個鏡子吧。”沒有鏡子還真的不習慣。
“好，等下去買。”
買不到就編一個理由好了，就說沒有買，這樣是不是有點太假？計惟憲在走神。
突然，感覺氣息的靠近，計惟憲的臉轉過。看著這滿臉的傷痕，真的是可以有做惡夢的可能。
“臉好癢，感覺又紅又腫，你幫我看看。”
她的半邊臉已經全焦了，即使三天前，救她出來之後，做了換皮手術。臉上還是殘留著不規則傷的痕跡。感覺就像肉焦了似的。
可是計惟憲卻是很深情的捧著她的臉，仔細在穀欣晴的臉上尋找著她以前的樣子。終於另一邊臉想象出她本來很美，小心地對她說，“隻是有些過敏吧，沒事，還是很漂亮。”
有多少愛情能經得起這樣殘酷的現實呢？計惟憲對穀欣晴是一見鍾情，剛開始可能是鍾的是她那獨有的氣質。
在臨城林裏，漂亮的女犯人多的是，他對女人的臉其實並非那麽看重。如果穀欣晴願意，計惟憲是想和她過一輩子的。
但是男人要承認的是，好看的容貌總是能吸引計惟憲的注意。在遇見穀欣晴之前，外貌在計惟憲的眼裏，除了身材幾乎占據了全部。
甩開男人的手，他總是這樣。沒有了嬉皮笑臉，一臉情深的模樣讓穀欣晴有些心慌。
是在怕什麽，怕自己愛上他？穀欣晴略微決絕的笑了，怎麽可能。杜絕萬一，她開口，“不要用你那種惡心的眼神看我。”
“那我去買鏡子，你吃完，好好休息。”
穀欣晴放下筷子，躺在床上，再不看男人一眼。計惟憲簡直是一步三回頭的看著她走出的病房。
聽著門關的聲音，穀欣晴又睜開了裝睡的眼。也跟著下床，臉實在是太癢了。
走出病房，剛開始醫院走廊是沒有多少人，基本都是護士醫生。看著穀欣晴隻是多看了幾眼，沒有絲毫的驚詫。一個女人的臉毀成這樣還敢出來，真是勇氣可嘉。
不巧，遇上了剛在窗口看見樓下玩耍的小病人。穀欣晴嘴角揚起看似真實的微笑，看著小孩。
本來小朋友是很開心的，玩得滿臉通紅。或者是小孩對於眼神的敏感，揚著頭看著。突然驚嚇著，哭了，馬上跑到父母身邊指著穀欣晴道，“媽媽，妖怪。”
他的母親順著孩子的手看了過來，接著是什麽話都沒有說，急衝衝的抱著孩子離開。
“妖怪？”穀欣晴很確定，那個小孩是在說自己。轉頭，直走到公共廁所。
打開門，正好有一個女人也走出來，低著頭整理自己的衣服。穀欣晴撞到了她，她抬頭看著女人，本想罵罵咧咧的，看見穀欣晴的臉，神色一變，眼裏充滿恐懼，側著身子快步的走了。
這讓穀欣晴確定，自己的臉肯定有問題。看見莫大的鏡子，她突然不敢上前了。摸著自己的臉，有些…！凹凸不平，為什麽？
長呼出一口氣，穀欣晴走上前。發現鏡子裏沒有自己。鏡子裏那是一張多麽醜的臉。她不敢相信，不能相信這是自己的臉。
廁所裏，在穀欣晴進去不久，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叫聲。那聲音令人絕望，令人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