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規矩
賀凡並沒有當日便離開，而是又幫李鑫幹了一天活，晚上兩人借著月色喝了一個酩酊大醉。在這期間，李鑫將這一百年間見過哪些漂亮的女弟子，一一介紹了一遍。雖說有人現在已經演變成老太婆，但回想起往日的風姿，依然流連忘返。
賀凡不勝酒力，一邊聽著李鑫興高采烈的吹噓，一邊打著呼嚕，竟然睡著了。
李鑫瞧著賀凡睡了過去，這才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心中多少有些糾結。
入宗這麽久，由於他自己的性格問題，很少被人看得起，更加不會與他交心。能夠像賀凡這般為人真誠的，更是少之又少。說實話，他是願意讓賀凡留在自己身邊說個話、做個伴的。
微微歎了口氣，李鑫低聲喃喃道：“誰叫你有個仇人呢，不然你留下來陪我解悶，我傳授你仙術，也未嚐不可。”
說罷他橫抱起賀凡，走入了賀凡的房間，蓋好被子這才轉身離開。
第二天一大早，賀凡沉了一個懶腰，揉了揉太陽穴，洗了把臉便出門了。
還記得昨日師兄叮囑過，講述仙術的時候盡量早一點去，可以搶上一個不錯的位置，這樣的話秋穀主講解的東西，能聽得更加清楚，有什麽不懂得也方便於提問。
隻是，如今時間實在太早，當賀凡走到講堂的時候，天才剛剛亮，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當時心下微喜，便朝大廳走了進去。
大廳的頂棚是弧形的，上麵有十頂天窗，陽光可以從上麵照射下來，因此整個大廳十分亮堂。
地麵是由褐色岩花石鋪成，質地堅硬而且觸摸上去有一種溫熱感，坐在上麵也不感覺涼。
最前方，有一個黃色的蒲團，蒲團跟前有一鼎香爐，其中還插著三根香，正散發著縷縷白煙。
賀凡暗暗猜測道：“那裏應該就是秋穀主講課時所坐的位子了。”
他興衝衝的跑到最前方，尋了一處與秋穀主位子極近的區域，緩緩盤膝坐下。
過了足足有一個時辰之後，大廳之中才逐漸走進一些弟子，他們大多都未曾見過賀凡，因此目光中都都透著一些古怪。
隻有少部分人，前天親眼見到賀凡直接吞服提靈丹的場景，相互轉告之後大家才對賀凡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可是，當他們知曉賀凡究竟何許人也之後，目光中還是透著濃濃的怪異。
賀凡睜開眼，四下看了看，也頗為奇怪。這些弟子並沒有像自己這樣，找一處靠前的位子，而是在周圍零零散散的坐了下去。有的位置靠中部，有的靠尾部，更有一些人是直接坐在了角落裏，秋穀主的位置很難看見的地方。
賀凡暗暗搖頭，撇嘴說道：“這些人就知道偷懶，學習仙術還不靠前認真聽，躲在後麵要偷偷睡覺嗎。”
這般想著，賀凡又欲閉上雙目，想要圖一個清淨。
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走了進來，正是身著白衣長裙的林清雪。
她剛剛出現，便吸引了諸多弟子的目光，似是羨慕又有些許仰慕。試問，誰不願意與這樣一個美麗漂亮，但又修為脫俗之人結為道侶呢。
可很快，她的身後便又出現一名身材油膩，皮膚發黑的青年男子。這男子正是周鵬，也凝聚出了八道靈氣。別人都知道他和林清雪的關係，因此也沒人主動與林清雪親近，畢竟周鵬也並不好惹。
林清雪看到賀凡之後，身形微微一頓，但很快便像沒事人一樣繼續朝前走去。沒幾步便走到了賀凡的身旁，然後緩緩坐了下來。
周鵬則坐在不遠處的一個地方，距離秋穀主的位置同樣不遠。
林清雪斜著瞥了一眼賀凡，喃喃的說道：“你居然沒有死。”
賀凡的心境本來已經平和了不少，但被林清雪這麽一說，憤怒的情緒再度湧了上來。不待他說話，林清雪接著說道：“可是你不該來這裏，仙術是需要靈氣作為支撐的，你這種經脈盡廢的人，學了也無法施展。”
賀凡真的不想和女人吵架，他知道自己絕對吵不贏，因此便閉上口，冷哼了一聲。
林清雪嘴唇微微上翹了一下，然後認真的說道：“你現在坐的這個位子，是距離秋穀主最近的地方。我奉勸你最好挪到後麵去，這裏可不是你想坐就能夠坐的。”
賀凡說道：“我已經問過了規矩，講堂之中誰來的早，誰便可以坐在最前麵。我已經在這裏待了幾個時辰，憑什麽不可以坐在這裏？”
林清雪嗤笑了一聲，說道：“你那規矩是從哪裏聽說的？”
賀凡正氣凜然的說道：“是李鑫師兄跟我說的。”
“那個洗衣服的？”
林清雪似是覺得根本沒有爭吵的必要，所以閉上了雙目，淡淡的開口道：“那你就繼續坐在這裏吧。”
賀凡心中不悅，但也沒有要繼續爭吵的意思，靜靜的坐在那裏。
隨著進入講堂的人越來越多，賀凡身上的目光也越來越多，偶爾還有一些心災樂禍的聲音傳出令賀凡十分不解。
不多時，入口處突然走進來一名身著黑色長袍的青年，身材高大魁梧，麵相雖算不上俊朗但卻還算耐看。
他剛一進來，目光便落在賀凡的身上，身形微微一頓，眉毛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賀凡認得他，此人名叫趙光，如今已經凝聚九道靈氣，比起林清雪還要強上一分，目前乃是秋河穀這一批新晉弟子中，修為最高的。
趙光朝賀凡款款走來，直到賀凡寸許距離之後才緩緩站定，居高臨下的看著後者，說道：“起開！”
賀凡目光微凝，抬起頭，不悅的說道：“我為什麽要起開？”
趙光說道：“這是我的位子。”
賀凡並未動怒，倒是據理力爭的說道：“我知曉講堂之中的規矩，誰來得早位置便是誰的，我來的最早，所以我並不會讓開。”
趙光貌似並沒有解釋的意思，手掌微微攤開，幾道乳白色的靈氣如同小蛇一般纏繞而出，然後指尖對準賀凡的鼻子，說道：“我的脾氣不太好，但我還是願意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現在給我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