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是心動啊
那時皇上病重,太子緊接著就出事了。
而現在才過去不到幾年,皇上竟然又病倒了。
衛姝直覺敏銳,尤其是在看到楚寧風臉色那麽難看的時候,她幾乎已經猜出來他在擔心什麽。
“將軍,您是不是在擔心齊王?”
楚寧風手裏握著茶杯,眉頭緊鎖,衛姝已經很久沒看他臉上出現這種神色了。
“如今邊關動蕩,皇上又病倒,齊王虎視眈眈……”他沉著臉道,“內憂外患。”
盡管他對皇上做的許多事情都不認同,但也不得不承認,有皇上在,齊王還不敢有什麽大動作。
可眼下皇上病倒,齊王若是這時候發難,又該如何解決?
齊王蟄伏了這麽久都沒有動靜,或許就是在等這個機會。
“依我看,齊王未必就敢這時候有動作。”
衛姝仔細思考片刻,說道:“且不提皇上還沒怎麽樣,就算真的病的救不回來,齊王也不敢……”猶豫了下,她還是沒將造反兩個字說出來。
她說這話已經是大逆不道,若是再敢說造反,恐怕楚寧風都聽不下去。
“我知道。”楚寧風淡淡地說,“如今我跟大皇子都在京城,當初的楚家軍也還在皇上手裏握著,就是借齊王兩個膽,他都不敢。”
“那您現在是在擔心什麽?”衛姝發問。
“我是擔心他跟賊人勾結。”
說起這話,楚寧風的手指驀地收緊,險些就將杯子捏碎,與此同時,他那雙漆黑的眼眸裏迸發出一道冰冷地肅殺氣息,看的衛姝心頭一震。
她一直都知道楚寧風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但她從來沒見過他殺意外露的時候。
衛姝咽了口口水,將心底的驚訝暫時壓了回去。
“大梁如今的江山都是祖祖輩輩用性命打下來的,齊王此人陰狠毒辣,善於偽裝潛伏,他若沒有絕對的把握,肯定是不會貿然進攻。”
楚寧風沉聲道:“但我怕他內外勾結,泄露邊關軍事要塞。”
凡是沙場之人,最怕的就是遭自己人從背後捅
一刀。
衛姝顯然也料到了這一點,她頓時感覺後背發涼:“他為了那個位置……真的能幹出這種事嗎?”
“防人之心不可有。”楚寧風皺著眉道,“更何況,他從來都不是什麽君子。”
“那就隻能祈禱皇上的病能快點好起來了。”衛姝握緊了雙手。
她的語氣裏充滿了擔憂與一抹極淡的恐懼。
人一旦有了弱點就會變得貪生怕死。
她嚐到了家庭的甜頭,如今更是懼怕戰爭。
“你別怕。”楚寧風鬆開茶杯,握住她的手,神色間帶了一抹柔和,“不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會守住這個家。”
衛姝望著他鬢間那點點蒼白,心裏劃過一抹痛楚。
整個楚家的擔子都壓在楚寧風的身上了,他明明還不到三十歲,正當而立之年啊。
衛姝抿了抿幹澀的嘴唇,盡量用平靜地語氣說:“外麵的事情我不懂,就不給將軍添麻煩了。但是家裏的事,您什麽都不用操心,我會安排好的。”
帶兵打仗她不懂,也解不了楚寧風的憂。
她能做的,隻是將這個家照顧好,不讓他分心。
“幸好有你在。”楚寧風揚唇笑了。
“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衛姝垂眸。
“這樣就夠了。”
他握著衛姝的手,湊到嘴邊,輕輕吻了一下。
動作輕柔,繾綣悱惻。
這個動作讓衛姝的心動。
被他吻過的地方酥酥麻麻,遊走著衛姝的每一寸肌膚,從手背到心底,心悸的令她呼吸都不由自主停頓了一下。
時至今日,她終於承認,她愛上楚寧風了。
曾經的她以為自己永遠不會愛上一個人……可是如今,楚寧風的每一言每一語,仿佛都在她心上留下了痕跡,再掙脫不掉。
月底,曹永忠與劉大全進府。
兩人各自匯報了莊子上與鋪子裏的事後,衛姝便讓曹永忠先回去了,單獨留了劉大全下來。
柳姨娘與劉仲的事還在籌備中,劉大全自然
知道衛姝留自己下來是做什麽。
“婚事準備的怎麽樣了?”衛姝手裏端著茶杯,輕輕問道。
“勞煩夫人掛念,一切都很順利。”劉大全笑著回道。
“那就好。”衛姝笑著點頭,“若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就盡管說,別不好意思。”
“是,多謝夫人。”
劉大全連忙應道。
他當然是不敢真的找衛姝幫忙,但是麵子要讓人家過得去。
衛姝喝了口茶,狀似無意地說道:“柳大夫是個好人,性子又軟,她在你家住過一段時日,你應當清楚。”
“是。”劉大全應著。
“醫館那邊現在病人多,她忙的走不開,少了她更是不行。”衛姝一麵說著,一麵將茶杯放到桌子上,發出輕輕一聲響。
劉大全聽著那聲音,好像杯子突然變成一塊大石頭,重重壓在他的心上。
他的額頭布起汗水。
“女子成親後自然是要以家庭為重,相夫教子是她的職責,不過劉管事也清楚,柳大夫不是那一般人。”衛姝輕輕說道,“望你能理解,醫館是我跟她的心血,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了,是說什麽都不可能放棄的。”
劉大全立馬明白過來衛姝的意思,他忙表明衷心:“夫人放心,在柳大夫與我兒子談婚論嫁時我便說過了,不管柳大夫婚後想做什麽,那都由她自己說了算的,我們不會插手。”
跟衛姝相處這麽久,劉大全早就明白,她是最護短的一個。
想來是擔心成親後柳大夫往醫館跑,怕婆家給她臉色看,所以才特地將他留下來說這番話的。
衛姝揚唇微微一笑:“這件事說來是我僭越了,勞你諒解,日後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就盡管提。”
“夫人這麽做是為了柳大夫好,我明白的。”劉大全用袖子擦了擦額上的汗水,說道,“不過也請夫人放心,劉仲那小子肯定會對柳大夫好的,要是他敢對柳大夫說半句重話,我第一個不饒他!”
“倒也不必那麽嚴厲。”衛姝笑說,“就以平常心對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