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寧遠侯府出事
次日。
衛姝醒來時楚寧風已經出門去上早朝了,下了一夜的雪,整個京城都被籠罩在皚皚白雪中。
聽雨軒裏的那幾株臘梅果然是開了,飄香十裏,便是太夫人的清波堂都能聞到。
綠蘿剪了幾支梅花,細心地插在花瓶裏,就擺在臨窗,跟衛姝那些精致的小物件放在一起。
衛姝坐在梳妝台前,一抬眼便看見了那幾支梅花。
不知怎麽的,她想起來前兩年都是玉含幫她做這事的,又算著日子,馬上就要到玉含生產的時間了。
“玉含是不是要生了?”衛姝看了聲身後幫她挽頭發的綠蘿。
“算算日子是下個月呢。”綠蘿想了下,說道,“這已經月底了,估計過不了幾天就要生了吧。”
“也不知是男是女。”衛姝麵上浮起笑容,說道。
“夫人是怕準備的東西送不出去吧。”綠蘿笑說。
這段日子衛姝但凡是有空,都在做新衣服新鞋子什麽的,光是自己這一家還不夠,連玉含肚子裏沒出生的孩子都備上了。
但畢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所以她都盡量選了一些男孩女孩能用的顏色。
“孩子前幾個月時哪裏分得清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啊。”衛姝逗趣道,“當初謙哥兒幾個月時,長的白白嫩嫩的,若不是我生的,我見了都要覺得他是個女孩兒呢。”
這話倒是真的。
謙哥兒除卻剛出生那一天是皺巴巴渾身泛紅外,其餘時候幾乎都是白白淨淨粉雕玉琢的,又加上唇紅齒白,五官長的秀氣,讓人看到的第一眼都認為是女孩兒。
綠蘿笑著將衛姝的頭發挽好,又拿了兩支素淨款式簡單的珠釵問她:“夫人今日想戴哪支?”
“這支赤銀珍珠的吧。”衛姝指著她右手裏的珠釵道。
綠蘿便拿了那支,擦進她的發髻裏,又略微固定了下,才算完事。
她扶著衛姝起身,正要去吃早飯時,淩香突然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
“夫人,出事了!”
淩香顯然是一樓跑回來的,氣喘籲籲的,臉上還布著紅暈。
綠蘿皺了眉頭,輕聲斥她:“大早上的,說什麽不吉利的話呢?”
“奴婢知錯了……”淩香連忙垂下頭。
“出什麽事了?”衛姝擺擺手,示意無礙,然後才問淩香,“說清楚。”
“是寧遠侯府的世子出事了!”淩香又抬起頭來,不敢耽誤,連聲說道,“聽說寧遠侯府的世子被官府抓走了!”
“羅瑞元被抓走了?”
衛姝微微顰眉:“你從哪裏聽說的?消息可靠嗎?”
“是門房上的婆子同我說的,今早這事已經在京城傳開了,應當是沒錯的。”淩香道。
具體是為什麽被抓走的,想來淩香也不清楚了。
衛姝索性叫了趙媽媽來,讓她去打聽一下這件事。
待她吃完早飯,正在漱口呢,趙媽媽回來了。
“夫人,我打聽清楚了。”趙媽媽小聲稟道,“聽說是寧遠侯世子被人在秦樓抓到與妓女廝混,昨兒夜裏被抓的,抓到時兩人還赤條條的在床上呢。”
昨夜被抓的,今早上消息才被放出來。
衛姝眉眼微皺,問道:“那些個秦樓楚館不是都關門了?怎麽羅瑞元還能去?”
“這個夫人就有所不知了。”趙媽媽回說,“明麵上是都關門了,但暗地裏都有自己的路子,私自開著呢。本來也都相安無事,去的人都捂得嚴實,怕被人發現。但昨夜的情況說來也怪……那會兒人已經是子時了,官府的人竟然直接破門進去的,聽說抓到了不少。那間秦樓也被查封,是今早上街坊鄰居起床看見了,消息這才慢慢傳出來的。”
國喪期間,就連皇宮都禁止奏樂,可這京城裏竟然還有人敢違抗聖命私開秦樓,這是犯了大忌,恐怕寧遠侯出麵也保不住羅瑞元了!
雖然衛姝早知道這羅瑞元是個閑不住的,遲早會給寧遠侯府惹出禍事來,可她萬萬沒想到,羅瑞元膽子竟然這麽大!
“羅瑞元現在在大牢裏?”衛姝問。
“應該是在。”趙媽媽也有些不確定,“隻打聽到是昨夜被抓走了,但寧遠侯府畢竟不是吃素的,知道世子出事,第一時間便反應了過來,這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將人撈出來了。”
羅瑞元是寧遠侯府的獨子,寧遠侯夫人怕是拚了自己的命也要把他保出來吧。
衛姝淡淡笑了一下。羅瑞元這是自作孽不可活,這一次怕是神仙都救不了他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需要管了。”衛姝說,“我去看看謙哥兒。”
趙媽媽躬身退下。
暖閣裏,謙哥兒還在熟睡,翻著肚皮仰麵躺著,也許是有些熱,他的臉蛋微微泛著紅。
林奶娘瞧見衛姝進來,連忙起身行禮:“見過夫人。”
“我過來看看孩子。”衛姝笑說,“既然他沒醒,那我就先去給娘請安了,你好好守著吧。”
“夫人放心。”林奶娘點點頭。
臨出門前,綠蘿給她披了件銀白底色翠紋鬥篷:“外麵雖然不下雪了,但還冷的厲害呢,再拿上手爐吧。”
她不由分說的往衛姝手裏塞了暖烘烘的手爐,這才算數。
衛姝笑著拿了,然後抱著手爐出了聽雨軒。
將軍府裏的積雪倒是被清掃的差不多了,路上也沒有結冰,不擔心會滑到。
待到了清波堂,門口打簾丫鬟行了禮,這才掀簾。
衛姝踏步進去,便瞧見雪姐兒跟太夫人坐在炕上,兩人麵對麵在寫字呢。
“大伯母。”雪姐兒見她進來,還沒放筆就笑盈盈衝她叫道。
“這是學寫字呢?”衛姝笑著走過來,跟太夫人打招呼,“娘。”
“大冷的天,偏你來的勤快。”太夫人笑著責怪道,“凍壞了吧,快脫了鞋坐上來。”
衛姝應了聲,將鬥篷解下來遞給丫鬟,又脫了鞋,這才坐上炕去。
太夫人雖不常動筆,卻寫的一手好字,她專門給雪姐兒寫了字帖,讓她臨摹。
雪姐兒到底還小,隻勉強抓得住筆,寫出來的字隻比雞刨的要好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