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二月花開赤城春,山河故裏為伊人”
“隻是芳華顏易逝,唯有刺桐香永來”
“好!好詩呐!不怪我楚庭帝國經年興旺,久盛不衰,原有二殿下這般文傑之大才在陛下左右,鄰國豈敢侵乎!”
二皇子站在宮中的城牆上,看著滿地的刺桐花,一首雜詩念罷,還未等一旁的父皇點評,便傳來大國師殄啟的讚許,沙啞的聲音雖顯滄桑,卻又盡是磅礴渾厚之氣。殄啟快步走來,跪拜在二皇子和皇帝麵前:“方才老臣在遠處聽得二殿下的詩句,情動中帶著絲絲的歎息,覺得詩句甚好,又加上多年未見陛下和二殿下,一時動容高呼失了禮數,望陛下和二殿下恕罪。”
二皇子心中疑惑,父皇自登基以來便再未見過國師,如今卻這般突然見到,難免覺得詫異,但宮廷之中,最怕露了聲色,二皇子雖然年輕,卻已把他這個年紀所知曉的權術和謀略掌握得很好,胸中的疑惑雖起波瀾,但麵相上卻是平常依舊。
“國師起來吧,什麽好詩,自古情愛誤國,不過是閑時的矯情罷了。”皇帝揮手,示意讓殄啟起來,麵無表情地著,語氣中卻滿帶不怒自威的王者霸氣。
“是啊,國師謬讚了,我楚庭皇朝乃馬背之上,刀槍之間得來的下,自不必過多讚頌情愛才是,我隻是看著這赤城內外的花境憑空造句,華而不實罷了。”二皇子微笑,附和著他的父皇,但眉宇間透露出的軒昂才氣卻是假不得的。
國師殄啟正想著點什麽來回二皇子的話,卻聽皇帝道:”行了,朕召國師前來有事商討,翊兒,你先退下罷。”
“是,兒臣告退。”二皇子崇烜翊向他的父皇作揖,便帶著隨行的太監宮女離去了。
會有何事發生呢?崇烜翊心裏想著。
——
“國師,多年不見了,朕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著你了呢!”皇帝站在城牆上,背著雙手,撇著頭直視著殄啟。
“陛下不喜宗教,自陛下登基之後,老臣便帶著跟隨者隱去了,但是老臣時時刻刻仍記得先帝之恩,這一生一世,不,生生世世都要報答皇恩,所以有些事,老臣多年來依然記掛。”春風和煦,吹起了殄啟頭上的白發,空中不知何時飄來一朵刺桐落在他的肩上,他卻低著頭回著皇帝的話,一動也不敢動。
殄啟言罷,皇帝眉頭不自覺地挑了挑,卻細微到到無人察覺,他轉身,靠近殄啟,像悄悄話似的又帶著疑問:“可有進展啊?”
“這,老臣,老臣不知當講不當講。”殄啟猶豫了。
皇帝閉上眼睛,仰頭深吸了一口二月的空氣,然後睜開眼睛,大怒道:“我收到你祭禮司的消息後,召你進赤城不是來聽你老臣不知當講不當講的!”
殄啟見惹了聖怒,立馬跪下:“陛下恕罪,是老臣連續數月夜觀星象,發覺楚宇星在際中竟生異象,數月之內,夜夜位移;時而暗淡,時而明亮;暗淡之時晴朗繁星之夜竟不可見,明亮之時又可在白與豔陽爭輝;故老臣又投以上古八卦之術,然卦象之混亂,老臣生平未見,便覺恐有事端,毀我楚庭千秋霸業。遂差人快馬急件,求陛下召見,這才得以麵見陛下。”
“不是朕不喜你宗教,而是自古以來你們祭禮司都自圓其,又常危言聳聽。你楚宇星位移乃異象,試問何解?又在白日與豔陽爭輝,朕現在也立於宮牆之上,為何不見楚宇星呐?沒有合理的解釋,你讓朕如何信你?再這又與你二十二年前離開帝都赤城之時,朕交待你的事情有何關係?而今朕要見的,是人!不是你們的星星!”皇帝餘怒未消,質問語氣,抑揚頓挫,皇家霸氣,盡顯其中。
“陛下自學文尚武,在兵法與文史上,全楚庭可以無人能及,但是陛下有所不知,在宗教的古籍當中對楚宇星有所記載。楚宇星是我南域上古神人修仙化升而成,古時舊楚庭疆域渺,僅沿東海占一片丘陵,在整個南域的所有部落之中隻是一葉扁舟,偏偏周圍盡是強悍好戰的對手部落,那時戰亂是常有之事,舊楚庭之中有祭祀司偶然得到了那位神人留在世間的傳世孤本,於是開始觀察楚宇星,才有了後來舊楚庭部落一統南域二十四部落的光輝曆史。統一後立國號為南夏,南夏疆域遼闊,舊楚庭皇室將土地分封給以前其他部落的貴胄,使其成為楚庭皇室的諸侯。後來下再次大亂,一眾諸侯起兵謀反,於是南夏被分為七國。舊楚庭皇室在戰爭中失敗,流落到各個國家,命好的,成了朝廷命官;命不好的,成了庶民;更有甚者成了奴隸;後來七國各國都以為舊楚庭皇室血脈皆斷,和平維持不過一甲子又相互鬥爭。但其實舊楚庭皇室在流落各國時期不僅與各國人民相互通婚融合,且有組織暗中集結,在七國的鬥爭中,由舊楚庭皇室融合成的新楚庭勢力找準機會,在七國之中又殺出了一條血路,在南域的西邊,開辟了赫赫有名的輝雅王朝,百年間西部的輝雅王朝與七國相互征戰,後吞並五國,隻剩輝雅王朝,邑鏬王朝和葳湖帝國,南域呈現了三國鼎立的局麵。本來輝雅王朝是實力最強的,最有希望實現大一統,光複舊楚庭皇室的國家,但因為王朝內過於開放的政策,王朝內的輝雅皇室被北域的雪國挑撥分為三大派係:輝雅皇室、楚庭貴族、丘黎家族。輝雅皇室被分裂,王朝內亂,輝雅王朝被分三國。後來年輕的楚庭貴族統帥崇塚易率大軍吞並了邑鏬王朝和葳湖帝國,後又遷帝都至東部赤城,回到了上古時期楚庭部落的土地上,隻是疆域比上古遼闊了萬倍,建國號為楚庭”
“好了,好了,你是要給朕講曆史嗎?朕或許比你還要熟悉!你到底要什麽?”皇帝打斷了殄啟的講述,要他直接講重點。
“陛下,臣想的是,從南夏開始至今六百多年的時間,算上上古部落戰爭時期沒有時間製度的兩千五百年裏,統共三千餘年,宗教古籍對楚宇星均有記載,雖然早前記錄在戰爭中失傳,但沒遺失的記錄都是表明隻要是楚宇星位移,且伴隨忽明忽暗之象,便會有大事發生,或好或壞無法預測,好則百年興旺,壞則頃刻滅國,上上次出現楚宇星位移便是崇太祖出生之時,具記載崇太祖崇塚易出生之前祭祀司就記錄到了楚宇星位移,出生時則風雨大作,電閃雷鳴,所以後來便建立了楚庭大帝國;而上一次出現楚宇星位移是是”殄啟本想繼續下去,卻莫名的猶豫了起來。
“是崇璟謀反,宮廷大亂之時!”皇帝接過殄啟不敢的話。
“正是,陛下英明。”殄啟道。
皇帝至今也沒法忘記自己的弟弟崇璟謀反的那,崇璟率蘇格大將軍的大軍兵臨城下,要他放棄登基,如若拒絕,便殺入宮中,直取他的首級。當本來是晴空萬裏,但是在崇璟殺進宮的那一刻,確實烏雲密布,雷聲滾滾,可是當時宮中早已大亂,太監宮女四處逃串,宮中亂箭齊飛,兵器聲響,戰馬的嘶吼和人們的呼救聲重疊在一起,沒有人注意是否有什麽楚宇星位移的異象。皇帝抬頭看著這皇城的二月,似乎尋找著什麽,但是看到的隻是飄飄雲彩和柔雲之間湛藍的空。
“國師的意思是,如若楚宇星真的位移,前提是好運的話,那麽朕交待給你的事,自然得償所願?”皇帝看著上,很久之後問了國師這樣一句。
“陛下英明,老臣正是此意,隻是楚宇星位移,非好即壞,臣恐”殄啟還想什麽,隻是看著皇上又抬起的頭閉上眼睛冥想著什麽,再想想自己後麵想要話的內容,還是覺得不為妙。。
隻是殄啟仍然想不明白,雖然楚宇星非好即壞,但並不是常有,具古籍記載通常一甲子才有一次,而離上一次出現,不過二十二年,此次楚宇星位移到底會出現什麽,他心裏沒有答案,隻有惶惑。
而這一年,是崇武二十二年,二月初春,正逢刺桐花開滿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