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3章 夜王怒
祭壇雕像堅硬超過了鋼鐵。即使瓦雷利亞鋼劍，也很難輕易刺進去。在聖裁堂的大廳裏的訓練，要小威爾反複對雕像的身體各關鍵部位進行精準斬刺。
光明使者在手，一切擔心的事情都變得容易！
光明使者刺進雕像頭頂，如利刃刺進一枚水果，輕鬆，毫不阻礙，就好像這是天生來刺殺這雕像的寶劍。
外圍的異鬼本越來越多，突然都是身子一僵，隨即凝立不動，跟著如雞蛋殼的碎裂一般哢哢的聲音響起，剛開始很慢，突然就一下子變快，密集如雨，卡卡卡卡的聲音中，異鬼們紛紛炸裂開，碎裂成了白色的冰屑。
而整個祭壇，也在開始搖晃。
玖健大喊：“走！”
小威爾的光明使者劍隨著他的跳落，切開了整個雕像，就好像利刃切開一張薄紙，別提有多輕鬆利落了。
雕像從中分開，小威爾落地，光明使者劍出現了一點亮光，就好像打磨過的鈍劍出現了一點鋒刃。
韋賽裏斯俯身下來，讓威爾更方便的跳上身，威爾騎上龍，一聲呼嘯，三條龍一起拔高，飛走。地麵，哢嚓一聲巨響，整個祭壇裂開成兩半。
冰屑碎裂成霧氣，咻的衝上高空，就好像浪潮。
三條巨龍再次拔高，在三眼烏鴉的帶領下，返回來路。
“玖健，你怎麽了？”丹妮莉絲問道。
在雷哥的身上的玖健，臉色變得非常青紫，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二十歲。三十歲。
小威爾也大吃一驚：“他中了寒毒！”
“那該如何解毒？”
“我不知道。”小威爾說道，“梅麗珊卓媽媽會解除寒毒。”
“不用管我了，小威爾，你很棒。這隻三眼烏鴉，我送給你吧。”話落，帶路的三眼烏鴉突然返回，向小威爾的額頭狠狠啄來，仿佛要在威爾的額頭上也開一個眼睛。
丹妮莉絲大吃一驚，小威爾也大吃一驚，閃避間，那三眼烏鴉依然追著他啄，小威爾發出驚叫，從韋賽裏斯的背上掉落。
“韋賽裏斯！”丹妮莉絲大喊。
韋賽裏斯立即沉身，追上去，龍爪伸出，抓住小威爾的小腿。突然，眼前黑影飄落，玖健從雷哥的背上滑落，臉色正在很快的腐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
“玖健大人。”小威爾發出慘叫。
啵！
三眼烏鴉在小威爾的額頭上狠狠的啄了下去，小威爾大叫一聲，額頭上出現一個血洞，鮮血汩汩流出。
韋賽裏斯發出龍吟，翅膀扇動，猛擊三眼烏鴉。
丹妮莉絲忙大喊：“韋賽裏斯，不要。”韋賽裏斯拔高，那三眼烏鴉繼續追逐小威爾。
呯！
玖健的身體落在了冰雪上，雷哥和卓耿一起飛落，丹妮莉絲跳下龍背，玖健的全身正在萎縮，然後開始一點點的裂開，就好像碎裂的異鬼。
“玖健大師！”丹妮莉絲大喊。
“女王陛下，我中了太多的寒毒，現在一起發作，擋不住了。叫威爾接納那隻三眼烏鴉，裏麵有關於這個世界的記憶。”
“是寒神麽？是寒神在攻擊你麽？“
“我還不夠格吧，剛才找祭壇的時候，每飛出去的一隻三眼烏鴉，都是我的魂、靈與神。現在就剩下我的最後一隻烏鴉回來，那就是記憶。”
玖健急速碎裂，碎裂的部分也在變成灰燼，丹妮莉絲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麽無影無形的完全消失，而玖健的聲音，並沒有全部消失在這片空間，還有回音傳來。
韋賽裏斯馱著小威爾回來了，他的臉上有傷，最嚴重的還在額頭，就好像被三眼烏鴉啄出了另外的一隻眼睛，但他的精神卻很好，三眼烏鴉也不再傷害他，而是站在了小威爾的肩膀上。
“玖健大師呢？”小威爾吃驚的問道。
丹妮莉絲看著小威爾肩膀上的三眼烏鴉，說道：“小威爾，這隻三眼烏鴉是玖健大師的記憶，你今後，要跟著它好好學習。”
“學習什麽？學習記憶？”小威爾不明白。
“接受三眼烏鴉就好了吧！”丹妮莉絲心情難受，她輕聲說道：“玖健大師，再見。”
天空中，再見再見的聲音隱隱傳出回音。
“我們走吧，回去。”丹妮莉絲說道。她騎上卓耿，一聲呼嘯，三龍向前飛行，三眼烏鴉依然在前帶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三巨龍飛過了冰雪森林，冰雪平原，冰雪丘陵，冰雪山脈，他們飛到了冰晶山脈附近，一陣一陣轟隆隆的雷聲傳來，冰晶山脈正在崩潰，藍色的冰晶飛濺上天空，也向前後左右飛濺。就好像一朵巨大的藍色火花。
三條巨龍比找來的時候花了更少的時間回到冰晶山脈的外麵，那山脈轟然崩潰，雖然令人惋惜，卻碎裂成了一條美麗到極致的藍色冰晶帶。
三條巨龍落下來，落在冰雪上。他們來的時候，曾經在這裏鑽冰抓魚吃。這次也不例外。沒有魚的能量的補充，巨龍也無法飛出這片冰雪地。
小威爾是不冰者，在冰層上一走動，就知道哪裏的冰層更薄，哪裏有魚群。很快，光明使者劍插進薄冰，把薄冰融化成一個巨大的冰窟，冰窟的下方，正有一個數千條的大魚群。三條巨龍的龍爪伸進冰窟一陣亂抓，冰麵上就丟了好多的大魚，任何一條大魚，就夠小威爾和丹妮莉絲吃好幾天。
三條龍焱噴出，三股巨大的火柱，很快就把魚肉烤好。兩人一龍吃了個飽。唯有三眼烏鴉瞪著三粒黑色的眼珠目不轉睛的盯著人和龍，它竟然並不吃任何的魚肉，好像是一個學士，在記憶著這一幕一般。
*
北境。異鬼的大軍走到了恐怖堡的領地上，突然之間，冰晶女子發出一聲慘叫，這聲音如刀鋒一般慘叫，聲音高亢尖利，震碎了數隻異鬼，幾隻異鬼想要捂住耳朵，卻已經來不及，尖利的聲音鑽進了他們的大腦，身體，令他們猶如被黑曜石箭矢擊中，哢哢哢的碎裂聲響起……
嘭！嘭！嘭！
幾隻異鬼一起炸裂成冰屑飛揚。
哢！
冰晶女子絕美的臉上也出現了裂縫，然後是她的美麗到極致的藍色眼眸碎裂，變成了藍色的冰晶從眼眶裏跌出，跟著是額頭裂開的縫隙越來越大，然後是雙手，非常美麗的雙手。
夜王看著這一幕目瞪口呆，手足無措。
他想要伸手去救，伸出的手抓住的玉手開始出現了裂縫，並且迅速的變成了粉末。
'不！“夜王大喊。
可惜，他的音節很特殊，人族誰也聽不清楚含混而奇怪的音節的。
所有的屍鬼一起停步，凝立不動，仿佛失去了任何的動力。
“不！”夜王再次大喊。
他從史塔克的一個年輕少年到絕境長城當守夜人，然後做到總司令的位置，一次在鬼影森林遇上了這個冰晶女子，從此愛上了她，一發不可收拾。他們相愛已經數千年，冰晶女子的絕世容顏陪伴著他渡過了很多痛苦而黑暗的時光，她就是他為之奮鬥的一切。她曾經令他複活數次，給了他無盡的生命和超絕的力量，然而……
有人闖到了永冬之地去，殺死了她的祭壇。她來自祭壇，她就是祭壇的靈。
“不！”夜王的尖利吼叫傳上天空，響徹大地，後來有傳聞，整個北境的人都聽到了這一聲奇怪的喊叫，隻是當時，人們並不明白這聲音來自哪裏，為了什麽，是誰發出來的！
轟！
一聲巨響，冰晶女子碎裂成了藍色的冰屑，藍色的冰屑開始灰發，變成了藍色的光點，最後，所有的藍色光點全部消於虛空，再也沒有任何的影子，隻有女子騎過的戰馬依然還在。
“不不不，不！”夜王從戰馬上跌落，跪在雪地上，向永冬之地大喊“不，不不不！”
聲音淒厲，悲慘，他的眼淚從眼眶裏流出，藍色的淚，帶著淡淡的血痕。
異鬼們僵立當地，無一隻動彈，仿佛都陷進了無盡的悲傷。他們藍色的眼眸或者輕輕的轉動，仿佛裏麵有晶瑩的淚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夜王就這麽靜靜的跪在雪地裏直到大雪把他完全淹沒。
數萬屍鬼大軍，全部站在當地，低頭，讓白雪在他們的身上覆蓋。異鬼和他們的戰馬，身上也全部披上了雪白的白雪，就好像一床雪白的棉被。
大雪把這一支非常可怕的屍鬼大軍給完全淹沒。
*
臨冬城裏，威爾等人隻知道白雪突然下得好大，他們知道，凜冬更加冷了，而白天將會更短，黑夜將會變得更長。
國王大道的白雪地上，正走來一隊隊的騎兵，黑甲騎兵。居中是一輛馬車，馬車裏麵是當今的國王希琳·拜拉席恩陛下。
禦林鐵衛也一路隨行。大家的鼻孔前麵都縈繞著一團白霧，馬的鼻孔前麵也是一團白霧。
很多人的手腳都長了凍瘡，天氣太冷了，對於南方人來說，冷就是最大的敵人。他們還不適應這北方的冷，尤其是在凜冬裏麵，南方人還沒有在北方的世界裏渡過凜冬。並且，還是在野外。
一心想來這裏和布蘭·史塔克結婚的希琳·拜拉席恩陛下，這次來臨冬城，純粹是來看望前線的戰士們的。
作為一個國王，希琳·拜拉席恩很多方麵都不合格，她合格的地方，就是有一個善良的本心，並且知道在大的事情上，該相信和支持誰。雖然她犯下了很多相信家裏親戚的糊塗事情，但是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她也很不容易了，她需要這些事情來成長。
隊伍在厚厚的白雪中艱難的行進，騎士和戰士們要靠喝酒來維持身體的溫暖，而一些體弱的廷臣，已經留在了佛雷家族的地盤上，他們無法再前進，寒冷已經把很多的人擊倒。
隨國王陛下來臨冬城的人，除了禦林鐵衛，就還剩下黑甲軍。而鎧甲，對於在冬天裏的南方人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當臨冬城的斥候發覺到了這一行人的時候，他們幾乎不敢相信。
希琳陛下被斥候們迎接下來，並迅速的在野地上搭建起帳篷，他們需要保暖，並把露在寒冷中的任何皮膚都全部包起來，就算是眼睛，也需要暫時先包一下，讓他們先適應一下溫暖，而不是寒冷。
麵對寒冷，北方人有一整套自己的辦法，他們是南方人的老師。
在溫暖的爐火中，所有的武器的柄，都被纏上了厚布。所有的手腳，都用寒冰進行狠命的揉搓，直到皮膚變熱發紅。所有的腳，在穿進戰靴的時候，都要裹上一層一層的布，最後還要裹上防水的布匹。
*
三天後，斥候們領著女王陛下一起出現在了臨冬城的大門外，聞訊趕來的將軍、騎士、爵士們擠滿了大門口，他們難以置信，女王陛下竟然在沒有通知他們的情況下北上慰軍。
在臨冬城的溫暖的壁爐麵前，希琳·拜拉席恩女王被將士們視為了英雄。對於北方人來說，在雪地裏走個幾百裏是小事，但在南方的將士們的眼裏，這就是絕對的英雄。
而就在將士們因為國王的到來而士氣高漲，並歡聲跳舞喝酒快樂的時候，盯著火焰的梅麗珊卓發出了警告：“夜王來了，各位將軍。夜王來了，他的軍隊超過了二十萬人，並且還在瘋狂的增加中。”
於是，屍鬼大軍來臨的號角聲在臨冬城和避冬市鎮裏一起吹響。
夜王來勢洶洶，在梅麗珊卓的火焰中，威爾、艾莉亞、瓊恩、泰倫·灰燼，曼斯·雷德等人都看見了在大雪中飛奔的屍鬼大軍。
他們腳下踢起來的風雪就好像狂暴的一條巨龍在咆哮，而下了好幾天的大雪卻已經停止。風也停止了，好像在為這場臨冬城的大戰做準備。
看著火焰裏的屍鬼大軍如馬一樣的狂奔而來，希琳·拜拉席恩看得目瞪口呆，她好不容易才說出話來：“首相大人，平時，屍鬼就是這麽猛烈的來進攻我們嗎？”
“平時不這樣，國王陛下。這是我們第一次看見屍鬼這樣。”威爾說道。
“祭壇被小威爾毀了。“梅麗珊卓淡淡說道，”夜王失去了愛人，他心懷憤怒，是來報仇的！我們大家要小心了，這是一場不同以往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