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9章 以進為退

  獅鷲很快燃燒成了一團巨大的火焰，在天空很燦爛。將士們齊聲發出了歡呼聲，小金龍和小銀龍也發出了糾糾的啼鳴，宣示自己的勝利。


  城頭上，艾莉亞看著燃燒的獅鷲，眼裏卻已經噙滿了淚水。


  她和獅鷲，和威爾，從臨冬城到南方的盛夏廳，從盛夏廳到多恩，從多恩到瓦蘭提斯，到潘托斯，走遍了兩個大陸，在返回到多恩，到君臨，回臨冬城，他們和獅鷲，就是親人。


  眼看親人在天空發出鳴叫，燃燒成了火球，艾莉亞心如刀絞。


  羅柏注意到了艾莉亞的反應，他伸手攬住艾莉亞的肩膀，輕聲說道：“烈焰已經不是以前的烈焰了！”


  艾莉亞頓時淚如泉湧！

  有時候，心裏積蓄的臨界點，不是因為別人的惡意傷害，而是因為別人的一句安慰而崩潰。


  羅柏說道：”好了，威爾大人很快就會來到，別讓她看見你這樣吧。“


  艾莉亞低下頭，抹去臉上的淚水。她的眼眶，紅紅的，看向天空。獅鷲如火球一般向夜王的位置砸下去。


  眾將士大聲叫好，夜王手一揮，一根冰槍射出，正中火球，火球騰空飛起，落進了前麵的火油溝裏，燃燒得更猛烈起來。


  *

  壁爐城的南門，一行人來到，早有軍士打開門，威爾等人打馬進入城門。城門裏麵，滿是準備好的準備撤退的戰馬。


  威爾，梅麗珊卓，羅索、黑丫、埃布爾、詹姆、波德瑞克等人帶著兩個百人隊，一個是守夜人百人團，一個是臨冬城的百人隊，兩個百人隊，都是威爾的私人侍衛團。


  臨冬城的百人隊，是諸將商量後不放心首相大人北上，一定要派給威爾大人的一百個死士，全是騎士組成，在離開臨冬城的時候，這個百人騎士團宣誓誓死保衛首相。


  威爾的守夜人百人團，是誓死保護他們的長城領袖，總司令；而臨冬城是七國聯軍中選出來的百名騎士，多是南方人，他們是來保護的七國首相。


  威爾接受了七國聯軍的這份心意，在臨冬城的貴族軍團，不管之前有過什麽過節，政治上有過什麽分歧，隻要來了臨冬城參戰，就既往不咎。大家同心協力，才有可能獲得勝利！


  威爾進入了壁爐城，天空中，得勝的兩條小龍飛落下來，一左一右，落在威爾的肩膀上。


  這令威爾有些吃不消了，雖然是兩條小龍，卻已經超過了山鷹的體型數倍，一隻停在肩膀上就已經夠嗆，何況兩隻。


  龍的翅膀還不能隨便展開，隻要一展開，就看不見威爾的人和頭了，龍的翅膀，是身體長度的三倍以上。兩邊同時張開翅膀，已達兩米以上的寬度。


  威爾一行人跑過城中，前麵，大小瓊恩正騎馬過來迎接。


  “熟食有嗎？最好是馬肉。”威爾見麵不客氣，先為自己的兩條小龍要吃的。剛才小龍立功了，把威爾最心愛的獅鷲給燒成了灰燼，疼得威爾差點哼出聲來，為了獎勵這次的行動，他決定要先保證兩隻貪食家夥的胃口。


  小龍不比另外的三條大龍，已經會在冰天雪地中自己找吃的，他們自己找東西吃的能力也很強，但在北境，在並不是親近他們的北方，小龍要去狼林裏找到自己喜歡吃的野馬，還是有一定的難度。


  “威爾大人，馬肉沒有。”


  “那就給它們兩隻活羊。”威爾說道。


  “活羊？”


  “對，他們自己會把活羊燒烤來吃。”


  “行！”大瓊恩哈哈大笑。


  “這樣倒是我們省事了！”小瓊恩也笑道。


  大小瓊恩都是兩米以上的大個子，他們家族，傳說具有巨人的血脈，家族人員，不管男女，身材都非常高大，是北境貴族中身材最高大的家族。


  臨冬城裏有個巨人般的家夥，名叫阿多，跟隨著凱特琳夫人一行人南下了，他是個弱智，隻會說一句話阿多。據說他也有巨人血脈，力大無窮，卻心底軟弱，善良，從不會以力服人。


  不管是大小瓊恩，還是阿多，都無法跟泰倫·灰燼比，他是真正的巨人血脈，而不是瓊恩家族和阿多，是因為個子高大，傳聞是巨人血脈。


  兩隻小龍跟著小瓊恩去燒烤活羊去了，威爾一行人在大瓊恩的引領下，來到了城頭。


  威爾一出現在城頭，全場一萬七千名戰士無不歡呼，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令戰士們士氣高漲。


  而對麵，在三道火油溝的外麵，夜王和他的妻子，還有幾十個異鬼都看向威爾這邊，威爾也在城牆上看著夜王。


  如此近距離的彼此觀望，還是第一次。


  威爾看見了夜王，夜王也看見了他。


  威爾說道：“打開城門，全部陣列向前推進。弓箭手兩千人，跟我來！”


  羅柏忙道：“威爾大人，不可，我的布置已經完成，將士們都已經知道了應變的策略，不要突然調整戰術。”


  “羅柏·史塔克大人！”威爾突然喝道。


  “是，首相大人。”


  “我現在收回軍權，壁爐城的戰鬥，歸我指揮了。”


  “是，大人！”羅柏聳聳肩膀，心裏很尷尬。


  他的戰術，都是和將領們仔細研究並叫大家牢牢記住的，威爾大人一來，卻要打亂他們製定好的戰術，這必然會造成將士們的混亂。


  突然的新的戰術，不適應是肯定的！

  但威爾不考慮這個問題，下令主戰！


  羅柏隻得遵守軍令，無法可想。


  艾莉亞也想勸說，但她和威爾眼神交流後，沒有說話。


  但是眾將同意了威爾的戰術變化，卻不同意由他帶領戰士出擊。


  羅柏、艾莉亞、大吉莉、卡特·派克、大瓊恩，詹姆和梅麗珊卓，城牆上的所有將軍，侍衛和威爾的兩個百人隊護衛，一律不同意威爾親自帶兵去衝擊夜王。


  夜王就在哪裏，隻需要一箭，就能把他射死。夜王非常強大，卻依然擋不住黑曜石箭矢一箭之威。


  最後，羅柏·史塔克代替了威爾出戰。


  城門被哢哢打開，羅柏·史塔克率領著臨冬城的護衛隊兩個百人團出城，身後，是一個兩千人的弓箭手。


  城牆上吹響號角，命令中軍從中分開，羅柏·史塔克率領兩千步弓手來到了火油溝的熊熊大火前，在其他軍團的前麵排開陣型。


  羅柏拔劍出鞘，大喊：“準備！‘


  兩千張弓一起張開，向天，將無差別覆蓋夜王站立的位置。夜王和他的妻子，還有幾十名異鬼，將是這支屍鬼大軍的最後的指揮官，隻要幹掉他們，戰爭結束。


  弓箭手下城來，來到大火阻隔的最前線，夜王和他的異鬼們都進入了射程之內。


  不是針對黑壓壓的被大火阻擋了的屍鬼，而是針對夜王和異鬼的攻擊。


  羅柏喊出預備的時候，夜王和他的妻子低聲交談了幾句，突然之間，夜王的身後，卷起了風雪，風雪呼呼，把夜王和他的異鬼們全部卷進風雪中，看不見了。


  “放！”羅柏大喊。


  呼！

  對麵，寒風裹挾著冰雪如城牆一樣的壓過來，瞬間，風雪堵了羅柏滿嘴。弓箭手們也被風雪吹得東倒西歪，箭矢嗖嗖射出，卻被狂風雪刮得失去了準頭。第一道火油溝的火焰被風雪卷住，看不見了，然後是第二道，火焰被卷進風雪，就好像將要熄滅的蠟燭，搖晃不停，越來越黯淡。


  梅麗珊卓說道：“威爾大人，我要下去點燃火油。”


  “好，大吉莉，艾莉亞，羅索，詹姆，黑丫，你們率領我的一個百人隊保護梅麗珊卓夫人。”


  “是，大人！”


  梅麗珊卓一行人立即走下城牆。


  威爾發出了一聲呼嘯，很快，城市中，飛出兩隻小龍，翅膀扇動起氣流，落在威爾前麵的城牆上。


  威爾手指前方，說道：”龍焱！

  兩隻小龍鳴叫一聲，騰空飛起，撲向正在越過兩道火溝的屍鬼。


  第三道火油溝麵前，大火還在燃燒，但弓箭手們已經被吹得東倒西歪，站立不穩。弓箭手身後的步兵戰士們，也紛紛蹲下，抵擋狂風雪。


  呼！

  突然之間，一道絢麗之極的火焰在風雪中亮起，如一根巨大的火柱，把屍鬼紛紛點燃成一隻一隻的火球，不管狂風多大，屍鬼被點燃了就無法熄滅，龍焱的火焰區別於普通的火焰。


  嘩！

  另一邊，一道銀色的火焰也噴湧而出，橫掃地麵的屍鬼。很快，屍鬼就燃燒起一道亮麗的火線，就在第二道的火油溝前，嘶吼聲和屍體被大火燒焦的惡臭在寒風中吹向城市方向。


  威爾下令吹響號角，步兵進城。


  嗚嗚嗚嗚！


  號角聲好響，低沉肅穆！


  狂風中雪太厲害了，戰士們已經無法睜開眼睛，這是一場不能戰勝的戰爭了，那就趕快撤退。


  威爾來到壁爐城，並不是來戰鬥的，而是來撤退的。


  進攻夜王，不是為了真正的進攻，而是為了真正的撤退。


  城牆下，步兵開始按照方隊，紛紛退進城牆裏。


  一切都在按照威爾的計劃進行。


  讓夜王遠離永冬之地，遠離絕境長城，深入南下，越遠越好。下一個戰場，就是臨冬城。


  泰倫·灰燼決定留下來斷後，城牆兩邊最遠的步兵方陣收縮，向城門內潮水般湧進去。


  風雪呼呼，越刮越緊，越刮越厲害，一些屍鬼直接被風雪刮起來，越過了火油溝，掉進了城牆下的步兵群中，立即就被刀劍齊下，瞬間砍成了碎片。


  梅麗珊卓在艾莉亞，大吉莉等人的保護下，艱難來到火油溝邊，她伸出手，最後一道火油溝轟然的燃燒起高高的火焰，形成了一道比人還高的火焰牆。


  跟著，第二道火油溝也轟的一聲燃燒起來，在風雪中依然燃燒起明亮的大火，然後第一道已經被風雪熄滅的火油溝，再次轟的一聲燃燒起來，形成了牆。


  在三道火油溝之間，兩條小龍飛翔著，噴出火焰，盡情焚燒屍鬼。


  城牆上，威爾的軍令聲再次發出，是命令弓箭手射擊的號角聲。


  羅柏·史塔克雖然幾乎眼睛都睜不開，嘴巴一張開，就被塞滿了風雪，但他依然想到了辦法，他背轉了身子，用雙手籠住了嘴巴擋住風雪，大聲喊道：“預備！”


  但喊聲被風雪全部吞噬，根本就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耳邊，隻是呼呼的風雪聲。


  突然，一個人拉住了他，在他耳邊大喊：“撤退，撤退，趕快撤退！”是威爾，威爾下了城頭，來到了最危險的前線。


  “可我為何聽到了進攻聲？命令弓箭手進攻的號角？”


  “那是吹給夜王聽的，讓他無法在風雪中靠近。”威爾在羅柏的耳邊大喊。


  這是個詭計，因為夜王懼怕被亂箭射中一根箭矢，於是所有的戰爭就宣告結束。在這種亂箭中，夜王最好的自保，就是後退到射程之外。


  風雖然會把箭矢吹歪，但不能保證弓箭手中沒有非常厲害的箭手，就好像步兵中的泰倫·灰燼，數萬將士中，就出了一個泰倫·灰燼，能擋住夜王的淩厲飛槍。


  如果箭手中也出了同樣的一個人，風雪中亂箭射中了夜王，夜王也隻能一命嗚呼，所以的謀劃全部變成泡影。


  他不敢犯險，這是威爾的判斷。


  於是，在兩條龍對屍鬼們的狙殺中，在梅麗珊卓令三道火牆重新燃燒起來的情況下，城牆下的全部士兵都開始了撤退，回到城裏。而最先一批撤退的戰士，已經騎上戰馬，兩人一騎，南下君臨城。


  羅柏要威爾撤回城內，他留下來招呼弓箭手們撤回。兩千人，人傳人人喊人，他怕在極端的風雪中，有兄弟們聽不到，於是借助火光，沿路找尋並大喊撤退。


  風雪中，命令射擊的號角依然在吹響。


  梅麗珊卓和威爾撤退了，回到了城牆下。


  羅柏在巡視了一圈後，返回城門，突然，風雪中一槍飛來，正中羅柏的後背，冰槍的槍尖從前胸突出。


  威爾站在城門，始終不見羅柏返回，他下令城頭吹響撤退的號角，風雪中，士兵們紛紛回城，卻依然不見羅柏的身影。


  “全部進城。”威爾對艾莉亞，大吉莉，梅麗珊卓等人喝道，他率先進城。


  風雪中，夜王聽到進攻的號角聲不斷，卻並沒有箭矢射在天空，他終於忍不住，派出一隻異鬼前來查看，就看見了在風雪中大喊撤退的羅柏，異鬼射出冰槍，殺死了羅柏·史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