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8章 權與利·血與仇

  卓戈帶著聖火之手來到市場，市場裏麵已經沒有人做生意，地麵到處都是死人，但都是鷹身女妖之子。他們戴著麵具，身穿長袍，手裏什麽武器都有。


  地麵到處都是鮮血的血跡，走在地麵鞋底都會黏住。


  卓戈順著女王侍衛們倒下的痕跡，很快來到一處被大火焚燒的店門前，店裏的大火已經被周圍的鄰居給遏製住，附近好幾家都已經被燒毀。


  上百人拎著水桶水盆還在救火。


  這裏麵有沒有凶手，卓戈並不知道。


  他的火焰中，沒有關於這方麵的任何預兆。


  現在更多的預兆來自維斯特洛大陸的絕境長城。


  他知道自己到了該去長城的時候，這也是他為什麽不再和的丹妮莉絲有家人關係的原因。大戰在長城，後果難料。而火焰中的預兆顯示，他不能和丹妮莉絲在一起。這會影響到凜冬來臨時候的大戰，也跟紅神預言有關。


  卓戈走進了大火中，火焰對他無法造成傷害。在火焰中，他看見了女王親衛們的鎧甲和武器，也看見了女王侍衛隊長矮子的武器和鎧甲，而他們的人，都已經被大火燒得麵目全非。


  在大火中，死的更多的是鷹身女妖之子們。


  女王的親衛和侍衛隊長胖矮子無損他們的榮譽。雖然僅僅是五十人，也迫使敵人不得不靠放火才把他們幹掉。


  鷹身女妖之子的戰力無法跟女王親衛們比，更沒有什麽出色的大將和武藝高強的刺客。如今奴隸灣已經被統一，多斯拉克也已經被統一，九大自由貿易城邦也已經被統一，剩下的東方更加神秘莫測，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有些秘密，不去觸碰比觸碰好。但卓戈已經無權去建議女王，他信仰紅神，他得尊順紅神的意誌。淵凱，將是卓戈的最後一站。紅神的火焰每次都在不停的提醒他，停止前進，到維斯特洛去。


  *

  丹妮莉絲的角鬥士光頭隊長率領五十名親衛把大街上的暴民全部殺光，隨後衝進了奧姆森的金字塔，和金字塔裏麵的暴民展開了死戰。


  暴民人多得出乎意料，從各個房間裏衝出來，他們的悍不畏死超過了侍衛們的想象。複仇的人們雖然武器簡陋，但就是要用牙齒咬，他們也不退縮。


  如此一來，侍衛們陷進了苦戰。每當倒下幾個敵人，就必然有一、兩個自己的兄弟也倒下。光頭神勇無敵，在殺得劍刃倒卷的時候，身上也多出中了刀劍傷。


  丹妮莉絲的龍已經出去自由飛翔，就算用號角召集它們回來，也需要時間。丹妮莉絲派出士兵去召集城中的軍隊，而不是城市的守備隊，軍隊很快到來。他們衝進去殺光了裏麵的暴民，也帶出來了另一名隊長的屍體：光頭。


  光頭被一具屍體暗算，被一刀刺穿了小腿。等他腿軟跪下去的時候，身前身後的好多具屍體都複活過來，亂倒捅下，在光頭的身上捅了十幾刀。光頭把這幾具屍體給殺掉，更多的暴民向他湧過來。他們不招架，隻管向光頭的身上猛撲，以刀換刀，以命換命，最終，在角鬥場沒有死的光頭被這些暴民們以人命堆死。


  丹妮莉絲在麥因的保護下走進去看，地麵到處都是屍體，有一個地方屍體堆疊起很高，士兵們告訴女王，那裏就是光頭靠著牆壁殺死暴民的地方。圍繞著光頭戰鬥的暴民如螞蟻一般，最終咬死了這頭大象。


  空氣中的血腥氣令人作嘔，到處都是殷紅的血跡和殘破不堪的屍體。而這些死去的人，都是丹妮莉絲的子民，他們沒有人恨丹妮莉絲，他們隻是彼此無法容忍，必須要置對方於死地。


  丹妮莉絲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來的，她的兩個隊長和一百最精銳的親衛都在這次的事件中死掉了，一半是被他的子民們殺死，一半是被鷹身女妖之子的組織放火燒死。


  鷹身女妖之子的報複丹妮莉絲還能接受，那是敵人，可是，她的子民們為什麽要如此激烈的方式來彼此殘殺?違反律法的人都不怕死，他們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壞人，可是他們不怕犧牲也要聚集起來做這麽一件事情，這是為什麽？

  丹妮莉絲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大金字塔的，等喬拉·莫爾蒙等人趕回來，各處的暴動已經基本平息，軍隊的出動，很快就掃清了那些暴民，而在丹妮莉絲的心裏，那些人並非暴民，而是她想照顧好的子民。


  丹妮莉絲撐著聽完了一個又一個百夫長們的報告，直到迎來奧姆森等政務顧問們的到來。


  奧姆森率領的政務顧問團都是淵凱的前賢主大人們，這些人的金字塔都在同一時間裏遭到了暴民們的襲擊。很多政務顧問的家人遭到了無情的殺害。他們前來麵見女王，因為女王在他們投降的時候，承諾了會保護他們的安全。


  這令丹妮莉絲無言以對。


  聽完所有人的請願後，天已經很晚了，丹妮莉絲滴水未進。伊麗、姬琪和多莉亞三位侍女雖然還沒有找到屍體，不過根據瓦裏斯的調查，肯定已經凶多吉少。市場裏經過了很血腥的殺戮，矮子率領五十名親衛成編隊和數把敵人戰鬥，清點下來的敵人的屍體超過了兩百名。


  在淵凱城，在女王駐紮有精兵的地方，敵人還是殺死了女王的侍衛隊長和五十名非常精銳的侍衛，這說明一點，在城市裏，在某些局部的地方，敵人的兵力會優於自己人的兵力，一旦有這些地方出現，那就意味著仇殺。


  這可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丹妮莉絲占領了彌林、淵凱和阿斯塔波，解放了奴隸灣，但戰爭並沒有因此而結束。敵人來自鷹身女妖之子，也來自自己的子民。


  丹妮莉絲不想和自己的子民開戰，也不想令軍隊去屠殺他們。但如果子民們再次聚集起來，一定要殺掉政務官，那該怎麽辦？

  平民中認識字的人極少，懂政務、貿易、軍事的人就更少，幾乎沒有。要想從子民中找到合適的政務官是比較難的。政務官也不是隻需要一位，是需要很多人。


  城市外麵的田地要進行重新分配，新的土地要進行丈量、計算和分置人口，這些都需要精通人事和計算的人。平民中能計算的人更是太少。


  “女王陛下，你臉色不好，需要去休息了。”瓦裏斯柔聲說道。


  丹妮莉絲看著畢恭畢敬的瓦裏斯：“我睡不著。各位大人，如果今後還有平民們組織起來謀殺政務官，我該怎麽做？”


  “廣場上全部吊死，砍下他們的頭插上槍尖，把他們的屍體丟到城外去喂狗。”阿戈將軍說道。


  “每天讓牧師全城宣講新的律法。”瓦裏斯說道。


  “沒有人會來聽新律法。”格拉茨旦大人說道。


  “來聽的人發銀幣，舉報複仇組織的人發金幣。”瓦裏斯說道。


  “可他們都是我的子民。”丹妮莉絲說道，“我不想殺他們。”


  “你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掉你的政務官。”綠聖女說道。


  “如何化解他們之間的矛盾？”丹妮莉絲說道。


  “調淵凱的政務官去阿斯塔波，把阿斯塔波的政務官調到彌林，把彌林的政務官調到阿斯塔波。”瓦裏斯給出了第二個建議。


  “這得和奧姆森他們商量一下。”丹妮莉絲說道。她的心裏一點底都沒有。奧姆森他們已經離開，丹妮莉絲擔心他們會去主動聯係鷹身女妖之子，然後秘密的變成自己的敵人。


  “去找卓戈來。”丹妮莉絲說道。


  卓戈是紅神大祭司，她現在需要神的指引。


  喬拉立即派出一隊親衛去請卓戈，很快，士兵回來報告，手裏拿著一封書信。


  “女王陛下，卓戈率領他的聖火之手在天黑後已經出城。”


  “出城？去了哪裏？”


  “我不知道，卓戈祭司的帳篷內就隻有這一封信。”


  信沒有用錫蠟封住，信上也沒有文字。以前的卓戈·卡奧是不會寫信的，他也不認識文字。


  丹妮莉絲打開信，信很簡單，自從離開多斯拉克草原進入奴隸灣，卓戈在火焰中不停的看見了神的預兆，提示他該去絕境長城了。今天晚上，他率領著自己的聖火之手已經出發。他們先騎馬走返回多斯拉克草原，再穿越整個草原，進入九大自由貿易城邦的領地，最後回到瓦蘭提斯，在瓦蘭提斯坐船，渡過狹海，抵達一個叫做東海望的港口。


  信的最後，卓戈說丹妮莉絲將在奴隸灣遇上連續不斷的暴動，而能解決暴動的人，火焰中出現過狹海對岸的威爾的臉。


  丹妮莉絲想起了幫助她找到龍，教會她龍語和使用龍之號角的威爾。可是威爾在狹海對岸征服多恩，丹妮莉絲連續不斷的收到多恩的道郎·馬泰爾親王的信，威爾本人的信卻很少。


  從道郎·馬泰爾親王的來信中，丹妮莉絲一直清楚多恩的戰事推進，她給威爾寫了替道郎親王求情的信，但威爾並沒有回信。這一段時間來，道郎親王的信斷了，如今威爾究竟有沒有殺掉道郎，多恩是否已經被全部征服，丹妮莉絲一概不知道。


  丹妮莉絲把卓戈的信看了好幾遍，最後她決定，要靠自己的力量來穩定奴隸灣，不麻煩威爾大人來這裏再次幫她。她欠威爾的實在太多了，大恩已經無法還清。


  單是威爾教會她龍語並給了她雌雄兩隻龍之號角，就已經是恩同再造了。


  目前的局麵雖然看起來有些棘手，丹妮莉絲並不認為自己無法控製。她大軍在握，誰敢不從。唯一的心魔是：她不願意殺人。殺掉暴動的平民？這些人都是對她很尊敬的子民；殺掉賢主偉主善主？這些人都是投降者，投降的人不殺，這是一個國王最起碼的榮譽和道義，不容褻瀆。


  *

  數天後，阿斯塔波的一個夜晚。


  可可可，響起了非常禮貌的敲門聲。


  正是吃晚飯過後休憩的時間，學士塞西爾正在他的小金字塔的陽台上休憩，傭人打開門，是克萊昂大人和他的兩名士兵。


  傭人眉開眼笑，把克萊昂迎進來，克萊昂在阿斯塔波的自由民們的心中威信很高，很多人都很喜歡並崇拜他。


  “學士在哪？”


  “陽台上，大人。”


  傭人要帶克萊昂上去，被克萊昂很禮貌的阻止了：”你下去休息吧，別忙了，我也不飲酒，也不用茶，就是和學士說兩句話。


  “是，大人！”傭人雙手合十後下去了。


  克萊昂來到了陽台上，學士聽到了很輕的腳步聲，他睜開了眼睛，然後看見了克萊昂那雙不善的眼睛。克萊昂的身後站著兩名自由民士兵，都是手按短劍，目光不善。


  學士倒是神情從容，他站起來：“克萊昂大人，看起來你有什麽煩心的事情啊？”


  “是的，我很煩。”


  “說來聽聽。”


  “我想做阿斯塔波的政務官。”


  學士一怔：“克萊昂大人，這個我可做不了主，我們是女王陛下任命的。”


  “我知道。女王陛下也說過，阿斯塔波的子民有權選出自己的執政官，隻要聽從她的命令和管轄，服從她的統一調度，她不會幹涉阿斯塔波的選舉。你和牧師醫生都是女王陛下指派的臨時政務官，可並不是民選的真正政務官，你們推舉我坐上了大金字塔的政務官後，我會給女王陛下寫信，告訴她我是你們共同推舉的。”


  “可我不會推舉你來做政務官。”


  “那就實行全城民選吧。”


  “我也不會批準全城民選。”


  克萊昂冷笑：“學士，別忘記了還有醫生和牧師，隻要他們兩個人同意，阿斯塔波就能實行民選投票。”


  “女王陛下給我們治理阿斯塔波的最短期限是一年，克萊昂大人。而且，據我了解，你並不認識字。”


  “我會找認識字的人來替我寫律法和頒布公告。”克萊昂說道。


  “很抱歉，大人，我不會選一個屠夫來做領導阿斯塔波，你不具備這方麵的才能。”


  “哦，是嗎？”克萊昂說道，“塞西爾，在一萬金幣和一把刀之間，你選擇什麽？”


  “我選擇忠於女王陛下。”


  “對不起，沒有這個選項，你隻能在金幣和刀之間選擇一樣。”


  “你會被女王陛下的龍燒成灰燼的。忠於女王陛下的無垢者軍團也在這裏，並沒有走。”


  “女王陛下的軍團不會插手阿斯塔波的選舉。”


  “你要謀殺我嗎？”學士凜然不懼。


  “我不會，可是你失足跌下陽台摔死的話，那就和我無關了。”克萊昂揮揮手，兩名士兵立即抓起學士，把學士從高高的陽台上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