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5章 孵龍
瓦蘭提斯長橋上，奈西索和丹妮莉絲一起抬頭看著遠去的艦隊和三條飛翔的小龍。
龍雖然還屬於幼年期，但體型已經更加大了。
它們的飛行速度、耐力、噴吐火焰的能力都大副提高。
這是威爾不敢讓獅鷲出現的原因。
獅鷲的視力和飛行速度在龍之上，但當龍渡過幼年期，獅鷲明顯的優勢就會縮小。當龍到了成年期，飛行速度雖然還是比不上成年獅鷲，視力能力也欠缺，但是耐力卻遠在獅鷲之上。
威爾不想讓獅鷲再次滅絕。
兩隻少年期的獅鷲遇上三條幼年期的小龍，凶多吉少。
烈焰和藍晶是兄妹，可以近親繁殖，讓獅鷲一脈傳承下來。
“伊耿王子智謀深遠啊！”威爾感慨道。
丹妮莉絲也有這種感覺。
象黨還有一萬大軍守城，黑牆在沒有攻城機械的情況下，是無法突破的。如果借助兩隻獅鷲的力量，拿下城門卻不是什麽難事。
但丹妮莉絲和伊耿都是坦格利安，伊耿站在象黨一邊，雙方剛簽署和平協議不久。現在能毫無顧忌翻臉的隻有艾莉亞，丹妮莉絲卻做不到。
奈西索一直在旁邊陪著笑臉。
他的身後，一千象黨騎兵嚴陣以待。
丹妮莉絲說道：“既然伊耿已經離開，我們先回吧。”
“是，卡麗熙。”
威爾和丹妮莉絲一起要說服伊耿帶著三條龍一起東進橫掃東方世界的計劃就此落空。
“卡麗熙慢走，伊耿陛下很快就會回來的。”奈西索笑容可掬，“裏斯城邦在三條龍和兩萬大軍的攻擊下將不堪一擊。”
裏斯城邦並不大，是個島嶼國家，以訓練妓女和研究毒藥聞名於世。
如果僅靠兩萬艦隊，是很難打開裏斯城的大門的，但是現在加上伊耿的三條成長快速的龍，城門的防禦形同虛設。並且，瓦蘭提斯毫無征兆的對裏斯宣戰，毫無理由的撕破了自由貿易城邦的內部和平協議，這是裏斯城邦的貴族們所萬萬想不到的。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伊耿戰艦一出港口，就全速全進，目的就是要打裏斯城一個突然。
擁有數千年曆史的裏斯城邦，因為下令追捕了一個在妓院裏肢解了兩名妓女的少年罪犯，從而引來了滅頂之災。
*
東城。奴隸貿易廣場。
廣場四周圍滿了人，密密麻麻，摩肩接踵。
廣場的正中，在威爾的指揮下，搭建起了一個七層的木柴高台。
維斯特洛大陸信仰七神，而威爾和艾莉亞，丹妮莉絲，都來自維斯特洛大陸，也將要打回去，這是在向七神致敬。
高台全部是幹柴搭建而成。
隨後，威爾再指揮喬拉等人把火油潑在底層。
艾莉亞穿戴著不合身體的鎧甲站在一個桌子麵前，桌子上放著錦盒，錦盒裏放著兩枚龍蛋，龍蛋用絲綢布遮蓋著。
丹妮莉絲已經做好準備，她脫掉了鞋子，長裙，穿著內衣，緩緩走進了七層柴台，端坐其中。
廣場四周數萬人觀看，周圍的大小樹木上全部是孩子，附近房頂上全部是人。
威爾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一切準備就緒，威爾來到桌前，艾莉亞拿掉絲帕，兩顆龍蛋出現在大家的眼前，一顆暗金，一顆銀金。
暗金龍蛋屬於丹妮莉絲，銀金龍蛋屬於威爾。
兩顆龍蛋在太陽光下閃耀著晶光，晶光中還有七彩的光芒在閃耀。
全場安靜。
人們都是第一次見識到真正的龍蛋。
威爾舉起龍蛋，向全場人們展示。
兩顆龍蛋萬眾注目。
隨後，威爾示意喬拉把暗金色龍蛋送到了丹妮莉絲身邊，丹妮莉絲接過龍蛋，放進了自己的懷裏。
威爾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一割，鮮血流出，撲簌簌滴在銀金色的龍蛋上。龍蛋的殼仿佛是海綿，鮮血一流上去，就被瞬間吸收。吸收血液的地方，鱗片的晶光更加閃耀。
丹妮莉絲目不轉睛的看著威爾用自己的鮮血浸潤自己的龍蛋，在丹妮莉絲得到的孵化龍蛋的秘訣中，並沒有這樣的方法。
很顯然，密信中，威爾故意隱瞞了一些孵化龍蛋的秘密。
妮莉絲並不覺得威爾如此做有什麽不對，如果是她得到了孵化龍蛋的秘訣，她根本就不會告訴任何人，但威爾說了大部分出來，這對坦格利安家族和她自己有莫大的恩德。
威爾托瓦裏斯告訴丹妮莉絲孵化龍蛋的秘密，馴龍的秘密，這就是恩德。
以威爾的能力，完全可以自己渡過狹海來奪取龍蛋，然後自己孵化。
但威爾沒有這麽做，他成全了坦格利安王室。
這是示恩！
直到丹妮莉絲坐進了木柴堆中，才真正明白威爾托瓦裏斯轉交密信所做的安排的深意。威爾從兩年前，就已經在為今天的事情布局。
丹妮莉絲看著威爾的鮮血不停流在龍蛋上，她對威爾這個人的心理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她隱隱的感覺到，不管是狡猾的瓦裏斯，還是本內羅大牧師，還是她自己，無一不在威爾的巨大的猶如天網的計劃中。
她感覺到威爾如天空中的龍，在俯瞰著這片大地，而她們則是大地上行走的凡人，目光所及，空域非常有限。
並且，就算丹妮莉絲看出了威爾的計劃，她還是會按照威爾的設計方式向前走，比如現在今天的這個儀式：孵化龍蛋！
這個儀式，將令五萬奴隸大軍團結成一個人。
這個儀式本身就是個神跡，也是頂無形的王冠！
五萬奴隸大軍隻知道丹妮莉絲是不焚者，是奴隸解放者，並沒有親眼看見丹妮莉絲的不焚，這次他們將親眼見到，並且將會有兩條龍在烈火中獲得生命。
龍更是所有人心中最強大而神聖的魔法生物，等同於力量頂端的王冠。
今天，威爾就會協助丹妮莉絲獲得這頂王冠，並令丹妮莉絲的‘龍母’威望在厄斯索斯大陸如風一樣的被傳播，並勢不可擋！
威爾無法如丹妮莉絲一樣用自身的生命相伴，陪著龍一起從烈火中獲得生命，這就好像母親生育出自己的孩子，但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把自己的鮮血‘喂飽’這枚龍蛋，把主人的氣息和生命跟龍在烈火中孕育出的生命建立起永恒的連接。
伊耿一直感覺到和三條龍無法建立起融洽的連接，黑龍從小就不聽話，而紅龍和綠龍也越來越不聽話，就是缺少了這種血脈的連接。
孵化過程中，伊耿隻是虔誠的一絲不苟的按照秘訣孵化龍蛋，並沒有用自己的血液浸潤龍蛋，喂養它。
這是個秘密！
直到流在龍蛋的鱗片上的鮮血不再吸收，威爾才拿開手腕，於是，一塊早就準備好的繃帶纏上了威爾的手腕。
威爾把屬於自己的龍蛋鄭重的交到了丹妮莉絲的手中。
借助丹妮莉絲的生命陪伴，這枚龍蛋的孵化將更加成功。
“昆廷爵士！”威爾喊道。
俊美的昆廷·馬泰爾應聲而出，他的多恩侍衛們押著兩個犯人。
這是兩個死囚。
“把他們捆好！”威爾下令。
“是，威爾爵士！”
兩名死囚被捆在了高台上的木柱上。腳下堆滿了潑上了火油的幹柴。
要孵化兩條龍，就要獻祭兩條生命。
如果是王子的生命，或者是王族人的血脈身體，一條就足夠。
未來，如果威爾迫於異鬼和屍鬼的壓力不得不召喚出先民荒塚下的三頭的龍王，他需要獻祭三個王族血脈的生命，比如，三個王子或者公主。
兩名死囚被捆綁在木柱上不以為意，反而哈哈大笑，並汙言穢語羞辱坐於高台正中的丹妮莉絲。
丹妮莉絲懷中抱著兩枚龍蛋。
喬拉雖然見過丹妮莉絲從烈火中的重生，但他還是緊張的握緊了拳頭。
裝成侍衛的昆廷·馬泰爾雙眼盯著丹妮莉絲一瞬不瞬。
他被丹妮莉絲的美貌所迷，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所有的卡斯部眾，維護廣場秩序的近衛營，奴隸戰士，孩子們，男人和女人，擠滿房頂和窗台的男女老幼，都屏息靜氣的看著這一幕。
人人的心都呯呯直跳。
大家都為丹妮莉絲的安全擔心。
“點火！”威爾下令。
喬拉·莫爾蒙一揮手，早就準備好的十幾個火把點燃，從四麵方一起丟進了火柴堆。
大火開始燃燒，嗶嗶啵啵。
轟！
火焰點燃了火油，火油猛地串高，七層台猛烈燃燒起來。
兩名死囚爆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嚎。
而丹妮莉絲端坐火中，一動不動。
兩名死囚的嚎叫響徹廣場，人人色變。
但丹妮莉絲卻在熊熊的火焰中如沐浴水浴。
兩相對比，丹妮莉絲的威嚴就此建立於五萬奴隸戰士的心中，牢不可破。
耳聞不如親見！
威爾臉色蒼白，開始退出圈子，艾莉亞忙緊緊跟著他。
威爾走進了石堡房間，他第一次感覺到了虛弱。
“威爾，我去給你拿蜂蜜和麵包，烤肉和酒。”艾莉亞道。
不管威爾地位有多尊貴，艾莉亞都是直呼其名。就算是貴為首相，在私下，艾莉亞都叫他威爾，不會用上敬語。
“好！”
一顆龍蛋喂飽鮮血幾乎令威爾當場腳軟倒下。
但是能為此得到一條龍，這點付出實在算不了什麽。
有了丹妮莉絲以生命為陪伴，龍將毫無意外的孵化出來。
可可可！
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威爾奇怪艾莉亞會敲門。
門推開，一個滿臉黝黑戴著帽兜彎腰弓背的仆人走進來，眼神謙卑，手裏端著餐盤。
“大人，放在桌子上還是床頭櫃上？”
“床頭吧。”
“是，大人。”
仆人把餐盤放在床頭櫃上：“大人，需要我為你切肉並塗抹蜂蜜麽？”
“不需要，你也別裝了，八爪蜘蛛瓦裏斯，我已經認出了你。”威爾壓低聲音。
那人吃驚的表情，眨著眼睛，突然低語：“大人認錯了人吧，我並不叫瓦裏斯，我叫昆廷·馬泰爾。”
“是昆廷逼走了你？”
“並不是，昆廷大人為了愛情，什麽事情都敢做，也能做得到，大人還是先用餐吧。丹妮莉絲身邊的昆廷並不是真的。”
“我看得出來，昆廷沒有易形化妝。”
“他的確沒有易形化妝，隻是叫另外一個人的名字：克萊圖斯·伊倫伍德·”
“真的昆廷呢？”
“真的昆廷現在叫做克萊圖斯·伊倫伍德。”
“哦！兩個人都是真實麵目，隻是換了名字。”
“是的！如果他們是易形喬裝，大人自然一眼就看了出來。”
所有人都在圍觀廣場中丹妮莉絲於大火中孵化龍蛋，瓦裏斯出現的時機選擇得很好。比在晚上都安全。
“晚上在什麽地方見麵？”
“長橋，處決奴隸的地方吧。”
“你為什麽不露麵見丹妮莉絲？告訴她昆廷的秘密。”
“我不想丹妮莉絲失去馬泰爾的支援，要奪回維斯特洛，離不開馬泰爾家族。”
“那可不一定，事情已經變化了。”
外麵腳步聲響，瓦裏斯躬身說道：“大人請慢用！”躬身走出。
艾莉亞進來，手裏端著餐盤。
“剛才那人……“
“別說了，過來坐下，先吃東西。”
“好！你別動，我來給你切麵包，塗蜂蜜。”
*
熊熊的大火燒了兩個時辰。
圍觀的人們一個沒走，反而是更多的人從各處趕來。孵化龍蛋的儀式也驚動了西城，奈西索派出了自己的人前來觀看。後來，得到確切的消息後，奈西索和多法斯等執政官還有將軍騎士們率領著侍衛們都來到了廣場，占據了最佳的位置觀看。
丹妮莉絲的毛發衣服已經全部被燒光，整個人如剛出生的嬰兒。
火焰燒紅了她的肌膚，煙塵令她的身體變黑，臉上也布滿黑色灰塵。
當大火熄滅，丹妮莉絲站起來，她的肩膀上，站著兩頭小小的飛禽狀的小動物，巴掌大小，猙獰的頭，長長的尾巴，尖利的小腳爪。
一個家夥一身暗金色，一個家夥一身的銀金色，它們發出糾糾的聲音，聲音尖細，清脆，雖然聲音不大，但因為全場安靜，聲音還是傳出了好遠。
兩條龍在火焰中誕生了。
喬拉·莫爾蒙跪了下去，昆廷·馬泰爾跪了下去，長鞭喬戈跪了下去，神箭手喬戈跪了下去，彎刀拉卡洛跪了下去……
數百卡斯一起雙膝下跪，頭俯伏在地……
兩千近衛營士兵一個接一個的單膝下跪，右手握拳放在胸口……
最後，數萬奴隸大軍，孩子和婦人，東城的平民百姓，自由民和手工業者，全部齊刷刷的跪下……
丹妮莉絲的龍母威望，不焚者傳說，從此遠播於這片大陸，從西向東，口口相傳，無可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