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8章 寂寞·南下
威爾看著艾莉亞，走回來，坐下來，繼續吃烤肉。
“不說話，真的想珊莎了？”艾莉亞眼前閃過珊莎對她說話時候的表情。
威爾不想說話，是因為覺得對艾莉亞這樣的小女孩子無話可說。
艾莉亞什麽都不懂，珊莎也一樣。
他對婚姻的觀念，可和艾莉亞，珊莎，米亞，羅柏，凱特琳等人都不同。
他來自另外的一個世界，有另外的不一樣的世界觀。
艾莉亞不過是小女孩子情竇初開的朦朧，和珊莎一樣。
隻是這個世界裏，女孩子十三歲、十四歲隻要來了月事，就不再是女孩子，是女人了。就得婚配和嫁娶了。
而在威爾之前的世界裏，十四歲以下都是幼女。
威爾對珊莎的心思心知肚明，他和萬年心樹的類人生命有非比尋常的血脈般的聯係。隻是萬年心樹喜歡沉睡，並且並不關心這些人族的生活雜務事。
珊莎的年齡，在威爾的眼裏，那就是個小女孩子，不諳世事，沒經過磨難，是典型的溫室裏的花朵。
沒經曆風雨的一朵鮮花。
對於威爾這種經過生死沉澱和被迫接受有神論的成熟男人來說，珊莎和現在更小的艾莉亞，都不是他能接受的對象。
他希望能認識到成熟的，智慧的，美麗的，知性優雅的完美女子。而且，最好年齡偏大一些，而不是一些小女孩子。
隻是這也許僅僅是個奢望。
在貴族和自由民的思想觀念中，威爾更傾向於自由民的思想。他對於貴族的等級製度，是不反感不排斥，但也並不那麽的看重。
他隻是不得不接受現實！
“你不了解我，艾莉亞。”威爾悶悶說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了解我。我是孤獨的！”
艾莉亞看著威爾，她發覺威爾的眼神很寂寞，這種眼神她並不陌生，她在自己的舞蹈老師西利歐·佛瑞爾的眼睛裏，也曾看見類似的東西。
西利歐·佛瑞爾教會了艾莉亞的窄劍劍術：水之舞。他是個世界漂泊的劍客，沒有人知道他的根在哪裏，艾莉亞曾問過老師，她也曾希望老師留在史塔克家，但是老師最後還是離開了。艾莉亞懷疑西利歐·佛瑞爾本人都並不知道他究竟會去到哪裏。
“你的父母呢？”艾莉亞和威爾說話很隨便，沒有繁瑣的禮節和所謂的敬語。兩個人就好像是太熟悉的人。
“在我懂事前就已經死了。”
“你的家人呢？”
“海疆城。”
海疆城在河間地，屬於艾莉亞的母親徒利家族管轄的地域。
“都還有誰？”
“哥哥姐姐。”
“你沒有回去找過他們？”
“沒有！”
“為什麽？”
“自從我在梅裏斯特家族的森林裏因為偷鹿被抓住，我就再也沒有和他們有過聯係。事實上是在我成為盜賊之後，他們就發誓不再和我有任何往來。我們斷絕關係已經二十年了。”
艾莉亞心中默然，威爾雖然貴為七國首相，威名赫赫，手下猛將如雲，卻並沒有自己的一個家。就好像漂泊的舞蹈老師西利歐，並沒有一個他的根。
“我會是你永遠的好朋友！”艾莉亞用滿是油膩的手拍拍威爾的肩膀，“如果你願意，珊莎·史塔克的確會是一名好妻子。她會為你做飯，洗衣，唱歌，寫詩，彈琴，還有，她會為你生很多孩子，這樣你就不會寂寞了。你是她心中的英雄。”
威爾看著艾莉亞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不住露出微笑。
他的寂寞和孤獨來自他在另一個世界形成的一些觀念，他找不到能理解他的人，這才是他的寂寞，而不是需要一個女人和家庭。
珊莎那麽小，接受的貴族等級觀念根深蒂固，又怎麽可能理解他的那些想法？
不過看著艾莉亞的認真和義氣的樣子，威爾心中還是一暖。
艾莉亞雖然無法理解他，但她的真情和義氣不假。
“我不會娶珊莎！”威爾扔掉手裏的骨頭，用手背抹去油膩，“好吧，今晚訓練，把影子山貓想象成你不會有任何戰意和殺意的某種尋常物事，訓練結束，我們得抓緊時間去南方了。”
“你不會娶珊莎？”艾莉亞卻隻關心著威爾的這半句話，對後麵的話無視，“你不娶珊莎，她會疼死的。她是個脆弱的女孩，削水果皮削傷了手都會害怕到哭出來。她雖然有很多缺點，不過優點也不少，很多貴族都想娶到她做妻子。”
“你想說什麽？”威爾摸摸艾莉亞的頭發，“你什麽都不懂，就不要瞎攪和了。珊莎會找到適合她的少年英雄的。”
“不是我不懂，是你不懂。珊莎作為一個女人，比我強，但要是作為一個戰士，她就很差。我知道你更喜歡戰士。”
威爾嘿的一笑，他覺得和艾莉亞這麽小的小女孩子談論愛情就好像和幼兒園的小朋友討論國家大事。
小女孩子，十四歲以下的小女孩子，懂什麽呢？
威爾感覺自己還能聽艾莉亞說這麽多話就顯得很白癡。
一個幾十歲的飽經世界的中年男和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子討論愛情和婚姻家庭？嗬嗬！
“好了，吃飽，睡覺。晚上最後一次訓練！”威爾漠然無情的宣布。
“好。不過我要和你一起去南方的哦，再次提醒你。”
威爾懶得和艾莉亞廢話，他根本就沒有答應過艾莉亞一起去南方，他是獨狼行動，但是艾莉亞卻把要和他一起南下的說辭到處宣揚，都甚至取得了羅柏的同意。
不過，不管小女孩子怎麽耍心思，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等艾莉亞的潛行技術學成，他就騎上獅鷲離開。他需要離開維斯特洛較長的一段時間，絕境長城需要一位真正的代理人，他要直接任命某人為整個北境的副司令，在他離開後負責北境的所有事務，而不是目前的兩個人——斷掌科林和野人王曼斯·雷德——共同負責。
西境、穀地、河間地、北境和長城都暫時無憂，如有戰事，凱馮·蘭尼斯特也不會是羅柏對手。況且，凱馮身邊就潛伏著一個隨時殺死他的人：瘋王的前首相瓊恩·克林頓。
*
錚！
一聲獅鷲的低鳴把威爾和艾莉亞都喚醒。
獅鷲烈焰來到。
威爾和艾莉亞都麵露微笑，從吊床起身，獅鷲飛速落下，獅鷲背上騎著一人：珊莎·史塔克。她身材優美，氣質出眾，脖子如白天鵝。她的美令威爾心中一動。但要激起威爾的愛戀，卻還是——稚嫩了一些——如果她再多了十歲，威爾相信自己會主動追求她，而無視任何世俗的眼光和陳腐的規矩。
艾莉亞看得呆了，珊莎也敢騎乘獅鷲，這怎麽可能？她不是一個因為小貓死就掉眼淚的懦弱女孩的麽？一個削蘋果削傷了一點皮就嚇壞了的小姐姐，怎麽敢騎乘獅鷲在天空翱翔？
威爾也心中暗暗稱奇。
烈焰的性格比藍晶更火爆，攻擊力強，尋常人不敢靠近，有時候威爾的話它都不愛聽，卻竟然讓珊莎騎上了背。
珊莎也是沒有經過威爾指導就騎上獅鷲背的第一人。
史塔克家族的人，血脈中都有狼性的一麵麽？
威爾不知道，他隻知道，珊莎的確騎乘在了烈焰的背上。威爾很難想象珊莎拿出了多大的勇氣才做到這一點的。
果然愛情對一個深陷進去的女孩子來說，力量是無窮大的！
“威爾大人！”珊莎在烈焰的背上居高臨下，風度翩翩，還有幾分英姿颯爽，“我要和你一起去南方。烈焰已經同意了。”
珊莎以勝利者的眼神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艾莉亞，她拍拍獅鷲的脖子，獅鷲盤旋飛起，飛進了雲層中去，最後成了一個小黑點。
“她去不了的，羅柏不會同意！”艾莉亞斬釘截鐵。
“我也不會同意！”威爾心中暗道。
他連艾莉亞都沒有同意，何況珊莎。
這兩個女孩子體內的奔狼之血都被點燃了麽？
史塔克家族的淑女女孩子也確定了不好惹！
不過這一次，珊莎給威爾留下了深刻印象。
不是誰都能騎乘上獅鷲的。但人一旦升空，恐懼感是和獅鷲的高度成正比的，這需要克服一個心理上的障礙。如果有人同騎乘，或者是另一隻獅鷲背上有人一起飛行，都會降低那種恐懼。
但是珊莎並沒有。
她不會不恐懼，隻是她掩飾得很好，或者是在這之前做了好多的準備。她在獅鷲背上狼狽的時候，一定沒有給人看見。
*
臨冬城。
羅柏、凱特琳、簡妮、加文爵士、瓊恩·雪諾、班揚·史塔克、火吻耶哥瑞特、米亞·史塔克，珊莎、艾莉亞，威爾、灰燼十二侍衛、北境第一騎槍哈裏斯爵士、威爾的新侍衛——從小指頭的五指半島手裏收取的猛人羅索爵士，西境五大貴族之一的波德瑞克·派恩爵士，他因為是威爾的貼身侍衛而在這裏。
這些人個個都是猛人，他們卻都族擁著另外的一個人——七國君王——年僅十歲的希琳·拜拉席恩女王。
女王的身邊，是七國聞名的無畏的巴利斯坦·賽爾彌——禦林鐵衛隊長。禦林鐵衛兼君臨守備軍司令布蘭·史塔克，他的冰原狼夏天更見威猛雄壯，比起羅柏的灰風也毫不遜色。已經得到希琳女王特赦並一路護駕有功的塔斯的處女布蕾妮，南方河灣地的爵士海爾·亨特，他們已經成為了希琳陛下的新的禦林鐵衛。布蕾妮是求之不得，海爾·亨特緊跟布蕾妮，無人知道他的真實心情。
因為禦林鐵衛是不許婚娶的，除非你退出。
希琳陛下看一眼羅柏，似乎得到了某種暗示，她說道：“首相大人，我聽聞你要獨自一人去南方尋找龍蛋？”
“是，陛下。在南方的盛夏廳，原坦格利安家族的度假勝地，很可能還埋藏著那場大火後的七枚龍蛋。”
“首相大人，如果你找到了那七枚龍蛋，你將如何？”
“孵化龍蛋。”
“養龍到具有戰力，需要多長的時間呢？”
“三個月龍就具有初級的火焰戰力，一年以上的時間，龍就能征戰天空。”
“好，我同意你去南方找尋龍蛋。但我擔心你的安全。南方的盛夏廳，在風息堡的管轄範圍內，而風息堡已經投靠了凱馮·蘭尼斯特。”
“我有獅鷲，陛下。無人能在天空刺殺我。盛夏廳也地勢險峻，如有情況，我不會和獅鷲飛下去。”
“陛下，請讓我去保護威爾大人的安全。”艾莉亞站起來說道。
威爾身邊的猛人有劍術一流的波德瑞克、忠勇威猛的羅索，身佩瓦雷利亞鋼劍的十二灰燼侍衛。除此外還有絕境長城的瓊恩·雪諾長官，亡靈騎士班揚·史塔克和他的老鼠爵士，自由民中箭術一流的火吻耶哥瑞特。
這些猛人都是一怔。他們都知道威爾大人隻會一個人去南方。
小姑娘雖然一身鎧甲，據說腰間的窄劍也非常厲害，但她一個史塔克家族的小姐卻要去保護首相威爾大人，這怎麽聽都不可能。
“陛下，我一個人去更方便行動。”威爾淡淡說道。
他相信希琳陛下不會批準艾莉亞的請求。
“不，首相大人。你貴為七國首相，全境守護，絕境長城的總司令兼領袖，你不容有失。而艾莉亞小姐文武雙全，膽量過人，劍術和各種戰鬥技巧都得到大人的親自指點，我希望大人能讓艾莉亞一起去，一旦有事，也好有個照應。”
“謝陛下！”艾莉亞連忙出列，單膝下跪向女王行禮。
威爾一臉的懵逼。
他看向巴利斯坦·賽爾彌，卻看見了這個老人眼角的隱藏的笑意。這是什麽意思？他看向羅柏，羅柏也並無絲毫意外的感覺。
在他和艾莉亞一起在狼林訓練潛行的這段時間裏，這些人都在女王麵前嘀咕了一些什麽？加文爵士曾來找到他說過和史塔克家聯姻的事情，被他以太忙拒絕了。後來被威逼利誘，威爾答應從南方回來後再談訂婚的事情。
加文爵士透露出：羅柏、加文和凱特琳，還有簡妮四個人商量妥協的結果，是希望先聽到威爾自己對聯姻的意見。
羅柏無法拿定主意的事情，最後交到了威爾本人的手裏。
而且這件事情，他們已經說服希琳陛下為見證人。
珊莎畢竟年齡好小。米亞·史塔克年齡合適了，人也很美，但威爾知道米亞的心還處於對情人米歇爾的暗傷中，米亞還需要時間才能走出來。貴族們的這種聯姻，落在別人頭上他是支持的，也會出力進行推動，但當事情落在他自己的頭上，他失去了熱心。
他如果需要放鬆自己，到處都有姑娘窩，各種膚色的女子很齊全。
威爾推後了聯姻的時間，卻沒有想到希琳陛下下令讓艾莉亞和威爾一起去南方找尋龍蛋。這不是威爾想要的，因為不管找到或者沒有找到龍蛋，他都會飛過狹海，去找丹妮莉絲·坦格利安，這是個沒有對任何人說的秘密。
威爾看向艾莉亞，女孩子並不掩飾自己的得意。
威爾感覺氣氛不對，好像大家都知道某件正在發生的事情，但就他自己不知道。
*
ps:明天月末，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