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5章 柯蒙學士
（2合1）
*
“大家小心！”侍衛長喝道。他的手裏拿著一柄鐵錘。
身後，是牽著一條獵狗的犬工。
那狗已經在簌簌發抖。
跟在後山追狼的狗，對鐵籠裏麵的怪物產生了畏懼。
鐵籠兩邊，是好幾個手握長杆的侍衛。
侍衛們周圍，則是更多的做好了格殺準備的同袍。
他們沒有人跟屍鬼對戰過，也不知道屍鬼的力量究竟會大到什麽程度。
每個人都心裏惴惴不安。
當！
侍衛長舉起鐵錘，砸掉了鐵籠的鎖。
鐵籠裏的屍鬼並沒有立即動，而是縮在了一個角落，仿佛對太多的人產生了畏懼。
然而這隻是假象。
當侍衛長提著鐵錘退開，有侍衛用長杆推開鐵籠的門，那屍鬼就猛地衝了過來。
在眾人的大嘩聲中，七八根長杆伸進了鐵籠，抵住那屍鬼。
啪！
一聲脆響，一條長杆被折斷。
屍鬼的力量真是力大無窮。
啪啪！
又是兩條長杆被屍鬼折斷。
圍觀的貴族小姐們驚聲尖叫，於是，更多的侍衛們挺著長杆奔到鐵籠邊，十幾根長杆伸進去，牢牢的把屍鬼壓在鐵籠裏。
屍鬼嘴裏的嘶嘶聲從未停歇。
犬工一直在極力安慰著獵狗，他的手輕輕撫摸著獵狗的頭，獵狗卻突然回頭，一口咬住了犬工的手，在犬工的慘叫聲中，獵狗掙脫了犬工，拖著鐵鏈在積雪中奔回犬舍。
呯！
侍衛長的鐵錘追上了倉皇而逃的獵狗，把獵狗砸翻在地。
汪汪汪！
獵狗受傷倒地，發出哀叫。
身穿鎧甲的好幾個侍衛一起湧上，伸手抓住了獵狗，有的按住它的頭，有的按住了它的身子，有的按住了它的腿。
下一個呼吸的時間，獵狗就被侍衛們抬了起來，扔進了鐵籠。
哐！
鐵籠的門重新關上。
嘩啦啦！
一根鎖鏈穿過鐵門，纏了好幾圈，隨後，一把新的鐵鎖掛了上去。
“鬆開它！”侍衛長喝道。
侍衛們的長杆一一鬆開，大家退後。屍鬼和獵狗在鐵籠裏相對。屍鬼在後退，獵狗也在後退。隨後，屍鬼發動了進攻，獵狗被迫反擊，已經負傷的獵狗被屍鬼壓在了身下，然而獵狗的牙齒也咬上了屍鬼的喉嚨。
屍鬼單手捏住了獵狗的脖子，斷手抵住獵狗的身體，把獵狗提了起來，它的喉嚨被咬爛，但並不妨礙它具有戰鬥力，也不妨礙它的行動。
屍鬼咬上了獵狗的脖子。
獵狗發出了嗚咽聲，它的喉嚨被屍鬼捏住，它的聲音變形，四爪亂蹬，它抓破了屍鬼的黑衣，抓傷了屍鬼的軀體，然而這一切攻擊都是徒勞的，屍鬼的力量還是那麽大，它的行動絲毫不因為自己的受傷而有所延緩。
圍觀的眾人看得目瞪口呆，人人心中驚駭。
如此屍鬼，看起來竟然是殺不死的。
那應該怎麽才能殺死它？
沒有人知道，這裏的人都不知道。
眾人看著獵狗咽氣了也沒有離開，大家的心情就跟院落裏的積雪一樣寒冷：屍鬼來襲，長夜將至。擺在眾人麵前的災難前所未有，屍鬼來了，那麽，傳說中更厲害的異鬼還會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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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白天，城堡裏的人吃了飯就喜歡去到院落的長廊上，看院落中的那鐵籠，看鐵籠中的屍鬼和鐵籠裏已經死透的獵狗。
學士柯蒙也在自己的學士塔裏忙乎著什麽，誰也不敢去打擾他。
城堡裏麵，雖然還是萊莎·徒利夫人和勞勃·艾林公爵是真正的領主，但實際的權力卻掌握在了柯蒙學士的手裏。城堡內的丫鬟奴仆金錢開支工人任免等，又掌握在了歌手馬瑞裏安的手裏。
柯蒙學士不願意從實驗室裏出來，沒有人敢去強迫他，大家有事也隻能去學士塔找他進行稟報。
山下，威爾的大軍還在東西兩邊推進，一一蠶食著穀地的地盤，大小貴族望風而降。目前還沒有臣服威爾的貴族，有貴族裏實力最強大的羅伊斯家族，他的祖先在艾林家族打過來之前，一直是艾林穀裏的王者；羅伊斯家族得到力量支撐後，想取代一個孤兒寡母掌控的艾林穀也是他們家族這麽多年來最好的機會。
還有一些比較有實力的家族，其中就包括米亞·史塔克以前的情人米歇爾·雷德佛家族。這些家族在穀地內外，依然拒絕臣服。不過，當威爾的從西境趕過來的第二批猛人加入對穀地人的征戰後，這些家族臣服也不過是一個時間問題。
這批猛人裏麵，包括了冷靜殺伐卻又具有預言能力的梅麗珊卓，還有少年就成名的超級將軍黑魚布林登·徒利。猛將則有獵狗桑鐸·克裏岡，劍術得到威爾真傳的波德瑞克·派恩。隊伍之中，新增加了梅麗珊卓的死士部隊，全部是由西境罪犯和戰俘們組成的一支超過了兩千人的火焰之手。
穀地平原巨大，這裏本就是一個王國，征服所有的大小貴族還需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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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馬瑞裏安的房間被人敲響。
馬瑞裏安正在騎服侍萊莎·徒利夫人的侍女，這還是一名剛從山下月門城堡調進來的新人，她的身體強韌中帶著柔軟，最主要的她還是處女。馬瑞裏安正在快樂的巔峰，卻被敲門聲粗暴的打斷。
“誰？”馬瑞裏安大怒。
這個時候，正是他的休息和玩樂時間。吃飽了飯的萊莎·徒利會和她的寶貝兒子安靜好一段時間，不會要馬瑞裏安陪伴著。
“大人，柯蒙學士請你到大廳開會。”
“知道了！”馬瑞裏安可以不給其他人臉色，但是他不敢違逆柯蒙學士。
柯蒙學士已經相當於鷹巢城的最高首領，他今天敢獨自麵對屍鬼並砍下屍鬼的一隻手，令馬瑞裏安對柯蒙學士有了更深的畏懼。
侍衛離去，馬瑞裏安重新開始，但是不管女孩子如何順從於他，他的興致卻始終難以達到剛才的巔峰，這令他在對女孩子的踢打中鬱悶的草草結束了這次身體的旅行。
當馬瑞裏安漫不經心的來到大廳，他發現整個城堡的人都來了。萊莎·徒利和勞勃·艾林公爵已經在，瑟曦·蘭尼斯特和她的一對兒女也已經在了。
這是一個碩長而簡樸的大廳，牆壁是由藍紋白色大理石建成。地麵則是光滑明亮的淡灰色大理石。大廳的盡頭是艾林家族的高位，一個魚梁木雕刻的寬大王座。王座上麵，萊莎·徒利夫人和勞勃·艾林公爵一起坐在上麵。瑟曦·蘭尼斯特和她的一對兒女和萊莎·徒利母子平起平坐於高台上。
柯蒙學士則站在萊莎·徒利夫人的身邊，他的手裏拿著一本誰也不知道上麵寫著些什麽的書。這本書柯蒙學士幾乎隨時都帶在身邊，仿佛離開了這本書，他就不是柯蒙學士。
大廳有著狹長的拱形窗戶，一排排明亮的火柱插在在窗戶之間的鐵燭台上。
眾人順著大廳的狹長壁廊而站，大廳的中間則空了出來，那裏有一道令人談之色變的月門。
月門是大廳中的一扇狹窄的魚梁木門，立在兩根細長的支柱之間。門上刻有一輪新月的形狀，有一個厚重的青銅門閂。門向內打開，直接通往空中。鷹巢城的大部分處決都是通過這扇門。
打開這道門，就會有狂風灌進大門，雲層和白霧都在門下，亂石地麵距離這月門有六百英尺高。
七歲的勞勃·艾林公爵就最喜歡看人從這裏飛出去。
柯蒙學士的手裏除了捧著一本書，還拿著今天他用刀砍下來的屍鬼的手。
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隻手上。
那隻手還在一開一合的動，萊莎·徒利和瑟曦·蘭尼斯特臉上都有驚懼之色，唯有三個孩子卻是失去了恐懼之心，他們在確定那隻手並不會對他們怎麽樣之後，剩下來的都是好奇的目光了。
“各位大人，我們都知道威爾率領著北境和河間地的軍團在山下攻擊我們的子民，我們穀地的主要將領和精銳戰士都在南方，據說他們目前已經進入到了君臨城，所以我們才會被威爾打了個措手不及。威爾戰術卑鄙，為人不齒，但現在有比和威爾戰鬥更重要的事情發生了，北方的確來了異鬼和屍鬼。”柯蒙學士舉起手裏的屍鬼斷手。
“我不是危言聳聽，這就是證據。”柯蒙學士說道。
大廳鴉雀無聲。
大家對柯蒙學士的說辭並無異議。
“雖然我們的王者之師已經重新奪回了君臨，真正的順位國王應該是托曼·拜拉席恩一世，我也收到了西境公爵凱馮·蘭尼斯特和高庭公爵梅斯·提利爾發給我的信函，他們要我帶著拖曼·拜拉席恩一世返回君臨城，坐上鐵王座，然後發出七國征討令，討伐擁立了偽王的河間地徒利家族和北境的史塔克家族。”
柯蒙學士把凱馮·蘭尼斯特和梅斯·提利爾還有法務大臣艾力斯特·佛羅倫一起簽署的文件傳了下去，讓眾人觀看。
文件在眾人的手裏走了一圈，最後回到了柯蒙學士的手裏。
本來安靜的人群開始竊竊私語。
君臨城重新回到了蘭尼斯特家族的手中，這的確是個很爆炸的信息。喬佛裏國王失蹤後，按照律法，順位繼承人的確就是托曼·拜拉席恩。
但大家也都知道北境和絕境長城的守夜人已經擁戴了希琳·拜拉席恩為王國的女王，他們也是按照律法進行的擁戴，希琳·拜拉席恩拿出了史坦尼斯一世的遺囑，國王的遺囑就是律法。
這個國家出現了兩個國王，貌似都是合法的繼承人。
根據勞勃·拜拉席恩目前的血脈的順位繼承人是喬佛裏·拜拉席恩——托曼·拜拉席恩——彌賽拉·拜拉席恩——假如有國王的合法遺囑的話，女子也同樣能成為王國國王，至於貴族們服不服那是另外的事情，律法上卻是說得通的！
柯蒙等大家議論了好一會，才說道：“一個國家出現了兩個國王，這並不是什麽好事。在這裏我要說一點的是，凱馮·蘭尼斯特公爵雖然曾經臣服於艾德·史塔克的大軍，但那隻是被迫的，喬佛裏·拜拉席恩一世一天沒有投降，他就一天沒有放棄抗爭。現在鐵王座重新回到了凱馮公爵的手裏，他也得到了高庭、風暴地、王領、西境、穀地人的支持，托曼·拜拉席恩才是我們王國現在的國王。”
大廳裏的人們麵麵相覷。
然而當柯蒙學士麵對托曼單膝跪下去的時候，萊莎·徒利和瑟曦·蘭尼斯特也起身單膝下跪，勞勃·艾林和彌賽拉·蘭尼斯特也單膝下跪，然後是猶豫了一下的歌手馬瑞裏安，跟著是處女塔的所有侍衛們，城堡的所有奴仆，穀地侍衛，最後是那些住在鷹巢城裏的貴族的子女們，大家統統麵對托曼·蘭尼斯特下跪，在柯蒙的帶領下，進行了簡單的宣誓效忠。
這看起來好像很兒戲，也並沒有在聖堂裏舉行，卻是柯蒙學士能想出來的權宜之計。
大家雖然住在鷹巢城，卻也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說西境已經完全被威爾和羅柏大軍征服，整個西境被劃分成了數塊，被威爾以七國首相的名義，分別贈與了西境的數位侯爵。這些侯爵已經宣誓效忠女王希琳·拜拉席恩一世，雖然傳言不知道真假，卻也在眾人心中留下了影像。
拜見國王禮儀畢，柯蒙學士率領大家紛紛站起，盡管很多人還出於懵懂之中。
柯蒙學士說道：“當一個王國出現了兩個國王，這並不是什麽好事，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戰爭。不過這次，我不想要戰爭，我想要和平。蘭尼斯特、提利爾家族、風息堡、穀地和王領力量，他們和史塔克威爾之間的戰爭已經變得不重要，因為北方來了異鬼和屍鬼，他們會在凜冬裏推倒長城，把我們所有的人都奴役為屍鬼，還有大地上所有的動物。這一點我明天一早就會向大家證明。到那時候，鐵王座上坐的不會是托曼·拜拉席恩一世，也不會是希琳·拜拉席恩一世，而會是一隻藍色眼睛的異鬼王。所以我在這裏提議，我們王國應該雙王並立，然後集合所有的力量，共抗異鬼！”
大家麵麵相覷。
柯蒙學士並不理會大家的反應，他繼續說道：“明天中午威爾大人還會來到，我會答應他議和，並協助威爾大人和凱馮、提利爾之間的和平談判，我們自己人之間不要戰爭，我們的敵人應該是北方的鬼，而不是王國類的人。”柯蒙學士舉起了手裏的屍鬼斷手。
馬瑞裏安立即鼓掌，大聲叫好。
他的察言觀色的能力一向不錯。
隨後，響起了數十人的鼓掌和叫好聲。
於是，所有人都鼓掌叫好，一致同意了柯蒙學士的決定：穀地人站出來，協助蘭尼斯特和史塔克達成和平協議！王國力量集合一處，開赴北境共抗異鬼。
最後，經過半個時辰的熱議，在柯蒙學士的擁護者的引導下，大家都終於熱烈起來，一個共識很快形成——隻有集合力量戰勝了異鬼，才能保全他們的家園和他們自己。
柯蒙學士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其中部分的貴族子女，自然都早已經被他收買。
柯蒙學士說道：“明天我們將結束穀地和威爾大人的戰鬥，但是今晚，我們必須要嚴懲一名作惡多端大肆羞辱侍女的罪犯。”他的目光看向歌手馬瑞裏安，“來人，拿下馬瑞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