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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9章 雄心勃勃席恩·老謀深算巴隆

  (2合1)


  (如果2點沒更,就是6點2合一。早8點30,下午2點,6點。)

  *

  鐵群島氣候惡劣,道路崎嶇,充滿了黑色的長滿了苔蘚的岩石。良田在這裏成了一個奢望,可夢而不可求。其中最大的一個島上盛產各種各樣的礦石,那些礦工終其一生也沒有見過大海。


  生活在這裏的人們的日子很難過,而出海是唯一的希望。而海上的暴風雨卻又是那麽的無情,可以說死亡和大海是形影不離的兩兄弟。


  人們活得很艱難,在晚上喝酒尋樂的時候,都是唾沫橫飛,比賽誰比誰過得更慘。不管是和大海搏鬥的漁夫或是海盜,還是想從石頭縫裏挖出一點作物的農人,都比可憐的礦工要幸福更多。礦工們成天在黑暗中賣命,到頭來都為了什麽?鐵、鉛還有錫和他們並無關係,當他們的生命枯竭倒下去的那一刻,陪伴他們的是上一個礦工的枯骨。


  這造就了鐵民要靠外出劫掠來改變自己的命運,幾千年來,形成了鐵民的古道——劫掠為生的古道。


  席恩·葛雷喬伊家族的族語就是——強取勝過苦耕!

  然而現在,機會來了。


  史坦尼斯一世要滅了提利爾家族,提利爾家族的封地將被重新分配。鐵民的戰鬥力是最強的,他們不單精通海戰,還精通陸戰。盾牌列島也隻有精通海戰的鐵民能不費力氣的拿下,就算再不濟,拿下盾牌列島,獎賞給旗下的封臣,從而收取租稅,也是一件豐功偉績的事情。


  想想前景,席恩心中充滿了狂熱。


  *

  “大人,你的披風被浪花打濕了。”女孩在席恩的身邊怯怯的說道。


  ”鐵民不怕海浪,這不算什麽。”


  “大人,你會帶我走的,是嗎?”


  “不會,姑娘,我幹過的女子數都數不過來,如果每個人都想嫁給我,我的派克城都已經裝不下啦。”


  “大人,你不帶我走,等你下船後,我父親會把我打死的。”


  這話令席恩想起了自己的父親:“每個父親都這樣,姑娘,你會長大的。你去跟你父親說,他應該感覺到高興才對,看在我和你的這層關係上,他今後來鐵群島做生意,提我的名字,誰也不敢欺負他。叫你父親記住我的名字——席恩·葛雷喬伊。這一路上,我幹了你那麽多次,你不懷孕也難。你能生下未來的鐵群島國王的私生子,這是其他女人所沒有的榮幸。”


  女孩子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她看著席恩,席恩也看著她。她真愚蠢,席恩心想,居然還想嫁給我做鹽妾。鹽妾都是鐵民在外麵劫掠的時候搶回來的女人。


  “姑娘,好好的把我的私生子養大,也許有一天,我會來海疆城找你呢。”


  席恩是在海疆城上的船。


  “我不住海疆城!”


  “沒關係,我能找到你,不管你在哪裏。”


  女孩子笨嘴笨舌,沒見過什麽世麵,尤其是貴族,她的臉和表情在席恩的眼裏越發愚蠢。於是席恩推開她徑直走掉。


  密拉罕號緩緩繞過一個林木茂盛的陸岬。長滿鬆樹的峭壁之下,十幾隻漁船正忙著收網。大商船離它們遠遠的,作之字形移動。


  席恩走到船首,他看到波特利家族的城堡,以前的這座堡壘是木材和籬笆搭建而成,但勞勃·拜拉席恩一把火將城堡燒了個幹淨,沙汶伯爵後來用石頭重建。小小的方形堡壘座落在山丘上,淡綠色旗幟上麵繡著成群的銀魚。


  沙汶伯爵的小城堡保護著名為君王港的漁村,碼頭停滿了船隻。


  十年過後,戰爭的痕跡難以再看見。村民用舊石築起新屋,割下草皮搭建屋頂。碼頭邊蓋了一間新旅店。旁邊的聖堂隻剩當初的七角基底,還有著被勞勃·拜拉席恩那把大火燒毀的焦黑痕跡。


  在不計其數的漁船桅杆中,一艘泰洛西的商船正在卸貨。


  港口外麵的大海中,不遠處,停著數排狹長的戰艦,至少有六十艘以上。


  席恩看見了溫奇家族的血月旗,古柏勒頭領的條紋黑號角,哈爾洛家族的銀色鐮刀。席恩在其中沒能找到叔叔攸倫的“寧靜號”,那是一艘狹長紅船。船的紅色是叔叔攸倫用人血和膠水一起塗抹的,船工和槳手們的舌頭全部被叔叔攸倫割掉了,攸倫不喜歡船工和槳手們說話,他喜歡安靜。——寧靜號的名字就是這麽來的。


  席恩有三個叔叔,大叔是攸倫,二叔是維克塔利昂,小叔是伊倫。


  席恩沒有看見寧靜號,他看見了父親的“泓洋巨怪號”在港口內,巨怪號的船首前方有一根海怪形狀的巨大灰色鐵撞錘。背景墨黑的金色海怪旗在風中飄揚,它顏色鮮豔明亮,表明這是一麵才新掛上去的大旗。


  席恩看出來鐵群島的戰艦在集結,這令他心頭狂喜,自己回來得正是時候,看來父親的想法竟然和他一致,集結鐵群島的兵力,聽從史坦尼斯一世的宣召,從海路進攻提利爾家族的盾牌列島,然後順河而上,殺進提利爾家族的腹地。


  不朽的戰功,將由席恩來締造。鐵群島的王冠,也將帶在他的頭上。


  泓洋巨怪號的旁邊,集結著幾十艘狹長的長船,這是派克城的直係艦隊。想想過去,父親雖然贏得了鐵群島的王冠,但他後來的征戰全部徒勞無功,每次父親的反叛,換來的都是更血腥的鎮壓殺戮,而且最後,父親都是以失敗而告終,不得不再次下跪臣服。


  那種恥辱和一事無成的情況該結束了,現在該是席恩出頭的時候了——響應史坦尼斯的號令滅掉提利爾家族,這就是他的計劃,也將是他的榮耀,未來的王冠也隻能是他的。


  父親已經老了,指揮鐵島艦隊的二叔維克塔利昂也老了。大叔攸倫另當別論,他是唯一一個令席恩內心畏懼的硬漢,可他的“寧靜號”並不在海港內,外麵的艦隊也沒有寧靜號的影子。這樣最好,席恩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如此一來,父親為他省去了宣召封臣的時間,他可以盡早出兵。


  密拉罕號逐漸朝陸地靠近,席恩在甲板上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


  他頻頻掃視岸邊,沒有看見來迎接他的父親,他也沒有看見總管“臭嘴”西拉斯,甚至“裂顎”達格摩。如果能再看到達格摩那張猙獰的老臉一定會很棒。


  在羅柏把他送出臨冬城後,他可是放飛了多隻渡鴉回來報信的。


  呯!

  密拉罕號靠岸了,船長和他船上的船工們扯開嗓門大喊起來:“咱們從舊鎮來!”船長朝下喊,“帶了蘋果、橘子,青亭島的葡萄酒,盛夏群島的羽披風,一匹密爾蕾絲,小姐們用的鏡子,還有一對舊鎮造的木豎琴,貨真價實!”船板嘎吱嘎吱地降下,轟的一聲壓上碼頭。“我還把你們的少主席恩大人給帶回來啦!席恩·葛雷喬伊!大家快快歡迎你們的王子的到來吧!”


  碼頭上的工人們卻依然在忙碌著上下貨物,岸邊的商人們一臉的茫然,他們瞪著席恩·葛雷喬伊,沒有人為他歡呼,也沒有一個上來迎接他。


  他們根本就不認識他!


  席恩心中勃然大怒,他是他們的王子,這裏的未來的王,這些家夥竟然呆頭呆腦的看著他,就好像一個一個的白癡。


  商人們看了一眼席恩·葛雷喬伊後,又繼續指揮著船工忙碌,而工人們,壓根就沒有誰停下來向這邊瞧上一眼。


  席恩的臉頓時感覺火辣辣的疼!

  他塞了一枚金龍幣到船長手裏:“叫你的人把我的行李搬下去。”他大步跨下船板。“旅店老板!”他高聲道,“我要馬!”


  “是,大人。”那人答道,卻連個躬也沒鞠。


  席恩忍住拔劍捅穿這個愚蠢家夥的肚子的衝動:“我要去派克城。”


  他很後悔,他該穿那件胸前繡了金色海怪家徽的外衣。是的,金色海怪,這些家夥隻認識金色海怪。


  一名水手取來他那把紫杉木長弓和箭筒,提著他上好衣服的則是船長的女兒。“大人,”她紅了眼眶。他接過衣袋,她作勢抱他,當著她自己的父親的麵!

  席恩心中正煩惱著,他真想一腳踹在她的肚子上。他身子一側,避開了姑娘,直到此時,他還不知道這個姑娘的名字:“謝謝你。”他敷衍道。


  “求求您,”她說,“大人,我是真心愛著您啊。”


  真是個愚蠢透頂的家夥,竟然就愛上了我?

  席恩說道:“我得走了!”他接過包裹,背上弓箭,翻身上馬,向派克城飛奔而去。如果遲緩,天黑的時候,他到不了派克城。


  *

  夜。


  派克城主堡內。


  父親背對著席恩,麵對熊熊的壁爐。


  窗外海風呼嘯有如鬼號。


  席恩站在父親的身後,氣氛壓抑。


  他很想開口說話,但是父親曾舉起手製止了他的開口。


  也不知道就這樣站了多久,席恩站不住了,他走過去坐下來,他剛挨上凳子,父親說話了:“我讓你坐了嗎?”


  席恩愕然僵立。


  他風塵仆仆的趕回來,為了家族的榮譽和安危,他做錯了什麽?

  自從回家,就連家裏的仆人都敢反抗他。安排他臥室的兩個女奴竟然敢把他推倒在地,在他的手伸進她們的裙子的時候。


  這簡直是反天了。


  他可是派克島的王子,女奴工難道不是想上就上的嗎?這個世界怎麽了?

  席恩拔出了劍,要給敢反抗他的兩個女奴血的教訓。父親的管家進來了:“席恩大人,你要是一回來就殺了家裏的女奴,巴隆大王會不高興的。”


  席恩恨恨的把劍插回去:“滾出去。”他對管家喝道。


  這個管家也已經不是席恩熟悉的管家臭嘴西格斯,他熟悉的臭嘴管家在五年前就死了。這是個他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母親也已經不住在派克城裏,她和姑媽一起搬離了派克島,住在了哈爾洛島上。她有很嚴重的咳嗽病,而哈爾洛島的氣候沒有派克島這麽惡劣。


  姐姐也不在家,據說她正在召集旗下封臣,命令他們駕駛長船迅速集結於君王港口,為戰爭做準備。


  席恩已有十年不見姐姐,他努力回想,也想不起一點點姐姐的印象。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父親得聽他的計劃,艦隊得由他來指揮。


  吃飯的時候,席恩·葛雷喬伊發覺自己和家裏的傭人奴工們在一起,而父親根本不見影子,後來席恩才知道父親和他的新管家在主堡餐廳吃飯,而並非是外出辦事。


  席恩氣得砸掉了手裏的碗,並且推翻了長桌。


  到現在,站在父親的壁爐旁邊,席恩都還餓著肚皮。


  *

  席恩看向父親的側麵,那是一張嚴峻如黑色岩石的臉,頭發幾乎掉光,目光銳利如海鷹。父親的雙手手指幹硬如老藤,手背上的青筋糾結於皮膚下。


  席恩慢慢立起身,後退兩步。


  父親繼續一聲不吭的烤火,就好像他這個兒子根本不存在。


  “我放了渡鴉回來報信,而且不止一隻。”席恩開口說道。他決定打破這難堪的沉默。他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他是回來帶領家族走上巔峰的。


  他的心裏燃燒起熊熊怒火,要知道今晚他沒有吃飯。就算是做艾德·史塔克家的養子,席恩也沒有和奴工們一起吃過飯。


  臨冬城的主堡餐廳裏麵,任何時候,都有他的一席之地。


  “鐵民的箴言是什麽?”父親的聲音沙啞刺耳,卻帶著一股令席恩畏懼的威嚴。


  席恩一愣!

  “逝者不死!”他終於想起來了。


  “你現在信仰的可是一棵樹啊。”父親慢慢轉頭回來,盯著他,父親的目光就好像鋒利的剃刀。


  “我是鐵民,不是北境人。”席恩覺得受到了羞辱,“逝者不死,必將再起,其勢更烈。”


  父親冷冷的看著他:“你究竟是史塔克還是葛雷喬伊?”


  “葛雷喬伊!”席恩挺直胸膛。


  父親盯著他看了好一會,轉頭去繼續烤火,輕聲說道:“那好,我會給你一艘船,讓你跟著你的姐姐阿莎去攻擊北境,拿下臨冬城。”


  席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親,你說什麽?你是不是瘋了?我們應該去攻擊提利爾家族,我命令管家交給你的密信你難道沒看嗎?史坦尼斯一世滅了提利爾家族,下一步就是滅掉我們。他會把派克城燒成一片灰燼,把葛雷喬伊家族的人全部吊死。”


  巴隆冷哼一聲:“史坦尼斯?嘿嘿,他自己的小命已經不保了。等我們順利拿下北境,他已經是個死得不能再死的死人。我頭頂上的王冠,是要自己戴上去的,可不是什麽史坦尼斯允許我才能戴。你要是不敢出戰,明天管家就送你去哈爾洛,你去和你的母親住一起吧,你也隻配和一些昏庸的老女人們住在一起了。看看你穿的什麽衣服,看看你的脖子上的首飾,你付過鐵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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