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踢場子
“我昨天在樓上都看見了。”裴然微抬了下頜，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白榴想了想，指著地圖說：“這是1998年的地圖。”
少年A：“……”
於是三人組，直到他們在新生介紹結束後，終於被路過的好心老師領去了各自的班級。
那天她看著裴然坐在自己的前桌發呆，腦子裏想著剛才他說，自己說謊的時候，第一句話開頭會顫音。
然而第一個發現這件事的不是裴然，但那個人，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
白榴在那段時間總是懷疑自己處於夢中，隻不過是一覺醒來，自己生活的環境就已經天翻地覆。
她成了有名世家的小姐，有著慈祥的父親，優雅美麗的母親。
直率勇敢的哥哥和聰明大膽的姐姐，還有一名乖巧如貓十分可愛的妹妹。
進入白家的命運，讓她失去了以前一直依賴和期望的，所以在那之後，她隻是遵循父親和母親為她定製的路，走的跌跌撞撞。
讓她結束這段夢的有很多人，但是最重要的那個，無疑還是裴然。
車子停在了南風街，裴然看著前方熱鬧的街道，感歎道：“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啊。”
白榴覺得十分驚訝，一邊下車一邊問道：“你來過？”
“嗯。”裴然關上車門，雙手插兜走在前方說：“莫寧也是A大畢業的，以前來找她的時候，她也經常請我在這條街吃飯。”
哦，莫寧啊。白榴跟上裴然，神色安靜，卻突然對以前最愛的南風街一點也愛不起來了。
“想吃什麽？”裴然又問道。
白榴想了想，回答：“隨意就好。”
“那去吃壽司好了，莫寧說這裏的南風壽司店很好吃，但是每次要去的時候總會發生點意外，所以一直沒去成。”裴然拐了個彎走去。
白榴走在有些洶湧的人群中，有些恍惚。
身邊有人擦肩而過，撞的她一個趔趄，險些摔倒，但是裴然卻雙手插兜走在前麵，根本看不見。
她看著他的身影，在心裏玻璃心了一下，然後穩住身形，繼續跟了上去。
“喜歡吃壽司嗎？”裴然背對著她問道。
白榴回答：“嗯，挺喜歡吃肉鬆壽司的。”
她想，其實這個人還是變了。
他不會再在她要跌倒的時候伸手扶住，然後皺眉念叨笨死了要小心。
她也不會在說謊的時候第一個音調顫抖，讓人能清楚的分辨出，她說的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白榴和裴然坐在靠窗的位置吃著拉麵，因為這家店生意實在太火爆，導致材料不夠。於是隻好吃拉麵了，什麽花卷壽司肉鬆壽司，都成泡影。
她不得不感歎有時候人多對於裴然的身份還是有好處的，那就是在裴然戴上墨鏡自後幾乎沒什麽人有時間去注意他。
裴然憤然的吃著麵說：“壽司壽司壽司……”
白榴噗嗤一笑，心說你念叨壽司就能來了嗎？
裴然不經意地抬眼看見她笑，愣了一下，接著若無其事的撇開了目光。
白榴沒有看到，隻是笑過後安靜的吃著拉麵。
身邊有人來來往往著，因為是放學時間，所以周邊的學生很多。
白榴比裴然先吃完，於是歪頭看著窗外的學生結伴走在街道上。
她突然想起自己還在A大的時候，莫寧的名字可是如雷貫耳。
作為學校裏的風雲人物，最高紀錄是她在一個月裏，幾乎每天都能聽到身邊的人談論莫寧這個名字。
雖然她從來沒在學校裏和她遇見過，獨有的兩次還是她在高台上，自己坐在人海茫茫的角落睡著了。
隻不過，即使是這樣，她和莫寧也結了個不大不小的梁子。
回想往事，白榴就覺得不忍直視。
她伸手捂臉，心說為什麽世界這麽小，自己在偌大的學校生活了三年也加上大學畢業後也沒有見過莫寧，結果今天晚上就要去人訂婚宴砸場子。
裴然剛吃好，就見白榴伸手捂臉，似乎看見了什麽慘不忍睹的東西。
但是她的對麵不就是自己嗎？
裴然：“……你在幹什麽？”
他麵無表情的問道。
白榴一聽裴然發問，連忙放下手笑眯眯的回答：“沒什麽，突然想起和賀比翔以前來這裏吃飯的事情。”
裴然點了點頭，語氣漫不經心的問：“分手後感覺怎麽樣？”
白榴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要說自己和賀比翔在一起的真相了，於是委婉的笑道：“挺懷念的。”
她以為裴然最多也隻是嗤笑一聲後，表示對這種無聊的事情沒有任何興趣的轉移話題。
但事實是，裴然看著她，認真說道：“沒骨氣。”
白榴：“……”
裴然一臉高深莫測的說道：“分手了呢，就要拋棄過去重新開始，不要去想和這個人有關的一切，要徹底告別過去知道嗎？”
“造。”白榴點頭。
裴然怒，“好好說話，再給你一次機會。”
“我造了大王！”白榴一臉認真。
裴然被她說的一笑，有些無奈的起身去付賬，讓她回去車上。
白榴看著他的背影，笑了一下。
眉眼低垂，嘴角的弧度半彎。
她今天的長發未綁，散落在肩膀，遮住了半張臉。
所以這笑容，看起來有些說不出的複雜。
像是那年她看見的夕陽與玻璃折射出淩亂的光線，無法琢磨追尋。
裴然出來的時候，白榴已經坐到了車裏，他安靜的看了一會，才收斂了所有情緒過去。
坐上車，白榴看著手機問道：“還有半個小時上班，從這裏到公司應該二十分鍾就夠了吧？”
“嗯，還有十分鍾夠你去買套衣服。”裴然懶洋洋的說道。
“買什麽衣服？”白榴這才將目光從手機上轉移到裴然身上，“如果是晚上的晚宴，我有禮服，不會穿長毛衣牛仔褲去的。”
裴然：“……”
白榴見他沉默，於是好心情的問道：“那種俗套的霸道總裁買衣服小說情節就不用了吧？每年參加公司大大小小的晚會我禮服也不少，應付今天晚上的宴會足夠了。”
裴然：“……”
被白榴搶白後，裴然憤然的將車開去了附近的服裝店，然後下車。
白榴：“……”
她一臉問號的看著裴然。
裴然看了看服裝店，又轉頭看了看一身普通裝扮的白榴，認真道：“今晚作為你作為一個土豪，禮服當然也要配得上土豪的。”
原來她的設定是土豪？白榴默默在心中唾棄著這個設定，就聽裴然又道：“作為有名的商界白家人，難道不是土豪？”
白榴配合的下車回答：“你沒聽說我已經被趕出家門了嗎？”
裴然轉身，背對著白榴語氣漫不經心的說道：“知道，這不是讓你來投奔我了嗎？”
“投奔？”我不就是跟你打個臨時工嗎？
白榴依舊滿腦袋問號，裴然卻已經拖著她進去準備今晚的禮服。
選禮服這個白榴實在不想記錄，因為太過簡單又太過複雜。
簡單的是，裴然直接將她交給了設計師，而設計師問了設計風格後，裴然說的是高貴，白榴說的是低調。
設計師深沉狀幾秒後，拿出了厚厚一疊照片給白榴和裴然說：“咱們先看看這些有沒有符合你們希望的。”
裴然看了幾張後就表示戰敗，扔給白榴說：“你喜歡就行。”
白榴默默拿起照片翻著，最後在龐大的數量中戰敗，將照片遞過去，看著設計師真誠說道：“你喜歡就行。”
設計師：“……”
於是兩個小時後，設計師終於將高貴和低調結合，滿意的帶著一身哥特裝黑裙裝的白榴出來。
白榴與裴然兩人兩兩對望：“……”
“這是什麽鬼設計……眼睛要不行了換換換！”裴然說。
白榴聳了聳肩，看著一臉幽怨的設計師說：“加油。”
於是又掙紮了一個小時，終於確定一件紅色長裙。
用裴然的話來說就是，越張揚越好，反正他們就是去踢場子的，氣勢一定要有。
白榴歪著頭努力想著裴然說的氣勢，問道：“是要高冷的一句話不說用眼神藐視敵人，還是冷嘲熱諷的禦姐模式？”
裴然看了看她，說：“你隻要笑就行了。”
“哪種笑？”白榴納悶。
“看情況笑。”裴然語重心長的教導：“你到時候笑而不語，別人就猜不透你在想什麽要做什麽，於是就會有所顧忌，更加……”
“不就是啞巴嗎？”白榴驕傲的總結。
裴然頓時吼道：“笑而不語和啞巴是兩種意義你懂嗎！”
白榴趕緊點頭：“懂，懂。”
裴然頓了頓，張嘴想說點什麽，最後又皺眉道：“算了，到時候你看我指示就行。”
白榴點頭，突然想到一種情況，於是趕緊問道：“如果莫寧找我談話怎麽辦？”
裴然看了她一眼，懶聲道：“她不會找你的，這場婚禮她自己恐怕也不想要。”
白榴又是一臉問號的看著他，裴然卻沒有再解釋，而是開車回到他家。
“到時候莫尋會過來接你過去，我要先去處理點事情。”裴然將車停在小區門口，伸手把鑰匙塞給白榴說：“記得別跑了啊。”
白榴接過鑰匙下車，聽到後麵那句話頓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抬頭看著公寓，她再次認真說道：“為了男神，當然不會。”說著她已經拿著鑰匙朝小區走去。
留下裴然在後麵怒道：“我才是你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