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看書不看人

  圖拉爾將窗簾拉上,轉身看著在床上熟睡的南曉,對旁邊的薛明說:“等雨停了就把那株櫻花樹砍了。”


  薛明瞪大了的雙眼,“可那是院長最喜歡的樹啊。”


  他心想,我可沒膽子去砍了,要去你去!

  圖拉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傻嗎?把蹭到窗戶的部分砍掉不就行了?不然你要讓你家大大整晚上都在樹枝磨蹭窗戶的聲音中睡覺啊?”


  安月白:“……”


  她算是聽出來了,薛明不僅是自己的腦殘粉,還是南曉的腦殘粉。


  薛明一臉恍然,哦哦的點頭,一邊說:“教授你不也很喜歡看曉曉的書嘛。”


  “我看書不看人。”圖拉爾低頭看了眼手表,皺眉,“陳嘉勳什麽時候來?這是他帶來的病人,海築算是為他破例了。”


  要知道在這裏麵住著的病人全是危險又特殊的人物,單是殺人狂就有好幾個。


  “哥他沒說,不過看樣子,是想要讓曉曉在這裏住一陣子了。”薛明有些為難,事實上他也不清楚這次陳嘉勳的決定。


  因為他一開始隻顧著“臥槽這是我喜歡了好幾年的作者啊”的想法就來了。


  圖拉爾說:“她的問題不是很大,按時吃藥打針,幻覺幻聽都會消減,最後得到控製,隻不過她的心理問題,嘖,需要再繼續觀察。”


  薛明點了點頭:“明白,我會告訴哥的。”


  於是圖拉爾又走了,房間裏隻剩下薛明和安月白兩個活人。


  安月白捧著茶杯,湊到唇邊抿了一口,而後看向薛明輕聲說道:“我覺得教授好像完全把我當透明人了。”


  薛明卻安慰道:“女神你要知道,被教授這種瘋子當做透明人才是好事,要是被他盯上了,那可就麻煩了。”


  安月白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也對。


  “可是南曉要在這裏住很久嗎?”安月白看著床上熟睡的南曉,她的臉色略顯蒼白,想來是因為之前與圖拉爾鬥智鬥勇有關。


  “這得看曉曉的配合了,還有哥他的決定。”薛明老實道。


  安月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覺得薛明很是呆萌,她問什麽就說什麽,也不怕自己是壞人嗎?

  “你怎麽什麽都告訴我,難道我問的問題一點都不機密嗎?”她忍不住問道。


  薛明笑嘻嘻地說:“女神你也很相信我啊,難道不怕我爆料你來療養院見曉曉的事情?”


  安月白:“……”


  她錯了,不該那麽自以為是的判斷別人,看看,被打臉了吧,這家夥哪裏呆萌了,分明是人精才對。


  “好吧,我是相信你不會的。”


  薛明點了點頭,也道:“所以我也相信女神你不是壞人,再說了,是曉曉自己叫你來,我更沒有理由懷疑了。”


  安月白一聽他說得的確沒錯,便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問道:“我剛才好像得知,陳嘉勳並不是這裏的院長,那他為什麽能掌控南曉是否應該留在這裏的權利?”


  “這個嘛,說起來就有些複雜了。簡單來說,他倆之間有一份契約,曉曉是勳哥的病人,關於她的病情,勳哥可以完全主導,曉曉沒有意義。”薛明說完後又感歎道:“不是我說,我是真的懷疑曉曉喜歡勳哥,不然怎麽會答應這種契約。”


  安月白扶額,心想我也是這麽覺得。或者說,從上一次南曉見到陳嘉勳的反應,她便隱約猜出來了,南曉對陳嘉勳是特別的,換一種說法,那就是喜歡陳嘉勳。


  眼中愛慕之意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來,卻也因此被她藏的很深。


  或許因為同是暗戀的人,安月白對南曉越發憐惜了。


  “可是陳嘉勳都沒有來看過她嗎?”安月白問道,距離與南曉分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若是那天晚上陳嘉勳就將南曉帶來海築療養院自己卻走了,她真不敢想象南曉一個人是怎麽過的。


  尤其是那天陳嘉勳維護南曉的樣子,讓她誤以為陳嘉勳也是喜歡南曉的。


  這時候若是舒昊或者越銘在的話,多半就知道陳嘉勳是為什麽沒有來看南曉,可惜越銘很少跟安月白說起這些事,她也就無從得知了。


  “的確是很久沒來了。”薛明想了想,輕歎口氣,說:“希望曉曉能夠早點好起來,至少我是不相信她這種狀態還會去抄襲的。”


  安月白聽他提起這事,下意識地想到了自己口袋裏的U盤。


  “我也不相信。”頓了頓,她說:“那文風雖然跟南曉以往的不同,卻還是能夠看出有她的影子,可能是因為這一次的新書是她嚐試的新風格,所以才會被那麽多粉絲誤解。”


  薛明聽後,頓時雙眼一亮,一臉感動地看著安月白說:“我也是這麽想的,女神你跟我簡直太有默契了!”


  安月白眨了眨眼,還沒有回應,薛明又否定了上一句話道:“不對,是我跟女神你太有默契了!”


  安月白:“……”


  好吧,她相信了,薛明的確是自己的腦殘粉。


  這場暴雨來的毫無預兆,雨打花落間,也足足有兩個多小時才慢慢消停了下來。


  南曉醒過來的時候,美女護士一號剛給她拉開了窗簾,外麵有人站在梯子上,正砍伐著最靠近窗戶的櫻花枝。


  砍伐抖動間,花瓣落了一地。


  南曉呆呆的看著花枝從窗前掉落,飛揚而起的白色花雨,從生到死。


  “你醒啦?”


  長腿大胸的美女護士一號拿著針筒朝她甜甜的笑著打招呼。


  南曉抬手遮眼,對於自己接下來的生活有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從這一天開始,連續幾天的晴朗日子結束了,在經過剛才的暴雨過後,似乎是將天空所有負麵情緒發泄完畢,露出燦爛的陽光。


  陽光透過枝椏的縫隙落在柔軟的青草地上,寶藍色的湖麵折射的光芒更加純粹漂亮。


  南曉下床來到窗前,因為陽光刺眼,不由眯起了雙眼,她朝樓下看去,看見了站在湖邊的安月白與薛明,不由彎著唇角笑了笑。


  安月白久等不見南曉醒來,又見天色晴朗了,便下樓去走了走。


  按照薛明跟她說的,這座城堡裏,包括若蓁在內,隻住著五名病人。


  一個整天關在城堡閣樓上,還有兩個住在四層,是屬於極度危險型。


  剩下的一人,是一名十八歲的少女。


  她穿著純棉的白色長裙,有著一頭柔軟的黑色長發。


  少女沒有名字,被他們稱為一號。


  她神色恬靜,喜歡坐在湖邊畫畫,是素描畫,畫的總是一個人。


  南曉很喜歡待在少女身邊,靠近這個人,仿佛就會被她的恬靜傳染,一切浮躁的情緒都會被扼殺。


  剩下的隻有平靜和舒緩。


  此時暴雨過後,少女便來到了湖邊,開始畫畫。安月白站在距離她不遠處的地方看著,也產生了跟南曉一樣的想法,覺得少女仿佛精靈一般,有著將溫柔傳染的特殊能力。


  不過少女不會與任何人說話,也不會理會任何人,她隻專注於自己的事情。


  畫畫。


  薛明說她畫的是同一個人,一個看起來很帥氣的少年。


  隻不過她從來不畫少年的眼睛。


  安月白蹲在少女的身後曬著陽光,看著她畫畫,看了一會後,她說:“她喜歡畫裏的少年嗎?”


  薛明聽到她問話,立馬回答:“喜歡倒是不能確定,不過對畫裏的人有很強的執念就對了。”


  “你認識她嗎?”安月白又問,她對這名少女產生了很強的好奇感。


  “不認識。”薛明搖了搖頭,停頓了一下又說:“這裏的人都不認識她。”


  “教授也不認識?”安月白對圖拉爾這位教授並沒有什麽好感,或許是因為這男人身上的不祥的氣息太過強烈了,與這名少女剛好相反。


  “不認識,她是院長直接治療的,最近院長不在,所以教授他們才會這麽亂來。”薛明說這話的時候顯得很是頭疼。


  安月白轉頭看去正想詢問,卻剛巧看見了站在窗前的南曉,心中頓感驚喜,站起身來朝南曉招了招手。


  站在窗前的南曉看見後,也抬手朝她回應。


  “曉曉醒了。”薛明說著,便帶安月白又回去了。


  等安月白他們來到南曉房間的時候,南曉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顯得精神了些,抬眼看向安月白時笑道:“你什麽時候來的?”


  “來了有一會了。”安月白並沒有說自己目睹了她和圖拉爾的對話,就是怕南曉可能會受不老自己看見了她狼狽的一麵,然而她萬萬沒有想到薛明會在這個時候插上一刀,“在你跟教授對持的時候女神就來了。”


  安月白:“……”


  這時候真是好像掐死薛明。她心中惆悵,又連忙去看南曉的反應,卻發現對方依舊安安靜靜地笑著,並沒有什麽不滿或者尷尬。


  “那真是讓你久等了,薛明,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和月白單獨說說話嗎?”南曉看向薛明,笑的很是溫柔。


  薛明每天都監督著她吃藥打針,並且如果不是女廁和沐浴的時候不允許,他幾乎要二十四小時黏在南曉身邊。


  此時聽了南曉的話,也隻是說:“那我就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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